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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崩塌和世界觀的顛覆讓安樂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此時他唯願自己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可天旋地轉的感覺卻在時刻告訴他,他必須要面對這個自己難以接受到底結果。
“佛家被滅的確是罪有應得!”
其實原本安樂應該對他在地宮中看到的這些事情表示懷疑的,但是奈何他不光認識這座寺廟裡的和尚甚至年幼時他的師父還帶著他來這座寺廟掛過單。
當時他還覺得這裡的和尚們非常的友善謙和是真心向佛的人。
但是今天當他走入到寺廟的地宮之後,他才知道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向佛之地,這裡乃是人間煉獄。
“《佛藏經》裡說:當來之世惡魔身作沙門形,入於僧中,種種邪說,令多眾生入於邪見,為說邪法!你看佛陀的確乃是覺無上智慧的,他早已料想到了今日佛家的諸般邪惡!”
雖然安樂看起來已經像是徹底失了魂魄,但是敬子正卻依舊不停在刺激著他。
對此就連何秋都覺得敬子正如此做有些過於殘忍,這種在精神上徹底摧毀對方的手段即便是他這種刑訊的高手一般也不會如此做的。
“所以如今你還覺得佛家被朝廷所滅是無辜的嗎?”
敬子正將身體湊近到了安樂的面前,輕聲細語地問道。
此時穆林烔感覺眼前這個看似儒雅的書生真的如同惡魔一般讓人遍體生寒。
“無辜嗎?無辜嗎?無辜嗎······”
眼神都有些渙散的安樂聽到敬子正的問題後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你不能再如此問了,他的精神快要奔潰了,我要的可是一個可以回答我問題的人,他這樣如何能回答我的問題!”
眼看著安樂離徹底奔潰已經越來越近了,穆林烔立刻呵斥起敬子正來。
可敬子正卻並不為所動,他依舊低聲地在安樂的耳邊用輕柔地聲音繼續說道。
“他們不無辜,他們是罪有應得,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並不是真正信仰佛家的人,他們都是行走在世間披著袈裟的魔,你不該為魔而復仇你是佛的信徒。”
穆林烔見敬子正依舊還在安肅的耳邊如夢囈般的低語,他立刻著急地想要上前去打斷敬子正。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出口,穆君合的劍就已經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師弟這是在使用祝由之術讓這傢伙可以徹底說實話,你要是想要你的答案你最好不要再打擾他。”
“祝由之術!?”
穆林烔包括周圍的人聽到這個詞都不由眼前一亮。
對於祝由之術他們雖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是聽說過的。
就說祝由術乃是道家的借住符咒禁禳來治病的一種方法。
但是他們卻沒想到這祝由術不光可以為人治病,竟然還可以讓人說實話這倒是稀奇的緊。
於是眾人全部都不敢再出聲全部都聚精會神地看著敬子正。
而敬子正也絲毫沒受影響只見他繼續在安肅的耳邊低聲細語。
“自古魔便是曳拽眾生沉浮紅塵苦海的繩索,佛欲要渡眾生脫離苦海需得斬斷這繩索,所以朝廷斬斷了這繩索,而你們卻要將這繩索重新捆在眾生腳踝上你們對嗎?”
雖然敬子正的聲音很小,但是隨著他的嘴裡輕柔地吐出一個一個字的時候,安樂原本呆板的臉色開始慢慢出現痛苦的表情,而他原本渙散的眼神也開始慢慢地聚焦起來。
周圍的人們從他的眼裡已經可以看到一絲絲的神采。
只不過此時的安樂雖然有了反應,但是卻像是陷入泥潭中不能自拔一般他的內心好像還在不停的掙扎。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上痛苦的表情越來越明顯,彷彿好像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眼看著他的臉色變得通紅,額頭也在不停的往外冒汗敬子正突然直起身子然後倒吸了一口氣。
“你願為魔還是願為佛?”
他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一般,震的周圍一群人紛紛擰起眉頭往後退了一步。
而原本還處在痛苦中的安樂先是頓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痛苦之色便迅速衰退下去,而原本渙散的瞳孔也開始聚焦在一起。
眾人見到安樂不再面露痛苦之色於是紛紛上前想要看看敬子正這祝由術到底成功了沒有。
但是令眾人失望的是雖然此時的安樂臉上沒有了痛苦的表情但是他卻依舊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一動不動。
敬子正卻也絲毫不慌,只見他走到安樂的身邊然後深吸一口氣用低沉渾厚的聲音說道。
“痴兒還不醒來!”
隨即安樂的眼神快速地聚焦然後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夢醒一般地站起身來。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又看了看自己隨即雙手合十朝著敬子正躬身一拜道。
“感謝施主的開悟讓安心今日放能徹底頓悟,阿彌陀佛!”
隨著他的一聲佛號眾人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安心好像與之前那個辯經的安心完全是兩個人。
並且現在的安心雖然看似正常但是卻有了寺廟裡泥胎塑像的味道。
“安心這位洛王有些問題要問你,你可否願意回答他?”
一旁的海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他剛才可是對敬子正的祝由術充滿了好奇,對於這種聽起來非常神秘並且在華夏流傳了數千年的秘術海尹這個草原鮮卑可汗可是神往已久。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安心依舊雙手合十朝著穆林烔躬身一禮後說道。
穆林烔見安心竟然擺出如此恭順的態度讓他非常的吃驚,原本他還以為敬子正這祝由術就是一場鬧劇。
他之前甚至認為敬子正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想要想辦法逃走。
可他卻沒想到敬子正的這祝由術竟然有如此奇效,他竟然真的能夠讓安心配合自己。
想到到此處穆林烔不由轉頭看向敬子正,此時他目光中滿是貪婪的意味。
李毅看到穆林烔如此表情不由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此時穆林烔定然是在想如何將敬子正收入麾下。
可李毅知道這穆林烔註定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放在以前對於穆林烔的招攬敬子正應該會非常樂意加入到他們這麼一位王爺的麾下。
可經歷了邊塞的血戰,敬子正也被做了一場祝由術。
而這場做這場祝由術的乃是數萬的彭州軍,他們用鮮肉化作符咒,用生命撰寫禁禳最終完成了對敬子正的祝由術。
這次的祝由術讓他徹底放棄了對大虞皇朝官場的幻想,同時也讓他徹底與大虞皇朝離了心。
“殿下時間緊急,說不準這安樂什麼時候就會醒過來你還不速速問他問題。”
李毅一臉笑意地看著穆林烔說道。
他這話一出,原本還在腦海盤算該如何拉攏敬子正的穆林烔立刻緩過神來,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最該做的便是抓緊時間詢問安心問題。
“此處人多嘴雜不適合詢問問題,我還是帶他去到地宮詢問問題吧!”
見周圍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穆林烔想了一下還是朝著李毅說道。
“可以!只不過時候可別想著殺人滅口哦,一旦安心真的死了我們是不會讓你或者走出去的。”
李毅靠在大殿的柱子上一臉笑意的說著,只不過他的腳尖卻在不停地踢著自己的定風波的槍桿,而立在空中的槍頭隨著李毅有節奏的踢動不聽地旋轉著。
穆林烔不由一凜,此時他立刻打消了時候除掉安樂的想法。
隨即他和何秋便帶著安樂再次下到了地宮之中。
而以齊寧齊朝為首的眾人立刻將敬子正團團圍住,他們七嘴八舌地開始問起敬子正關於祝由術的事情。
只有李毅、穆君合以及海尹三人沒有加入他們。
當海尹看到李毅和穆君合兩人全都面帶笑容他便列意識到這祝由術可能李毅和穆君合也會,畢竟他們是師兄弟。
於是海尹悄悄地湊近了李毅然後小聲地問道。
“公子,這安心真的會突然醒過來嗎?如果醒過來他不願意再回答問題豈不是我們和那個什麼洛王還得有一戰?”
李毅對此只是笑了笑,然後同樣壓低了身形湊到海尹的耳邊小聲地低語了一番。
而海尹的臉色卻是一邊再變活像是學了蜀州的變臉絕技一般顯得精彩紛呈。
知道李毅徹底說完,海尹才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興趣缺缺地看著依舊在圍繞著敬子正的眾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殿外的雨越下越大,原本如線一般的雨絲也徹底成為了雨幕。
穆林烔帶來的城衛營士兵們像是一根根木樁一般站在雨裡絲毫未動,雖然天氣寒冷但是他因為裹著蓑衣帶著斗笠因此並沒有多冷。
可安肅和羽真雷這兩人可算是遭了罪了,不過還好安肅比較機靈在他的提議之下自己和羽真雷直接就鑽進了馬車之中。
雖然馬匹全部都死了,但是城衛營卻並沒有對馬車動手。
於是羽真雷直接拉了一輛馬車到了大殿門口便和安肅兩人鑽了進去。
可因為羽真雷人高馬大他和安肅兩人擠在狹小的馬車裡非常的憋屈,但是相比於淋雨兩人還是覺得待在馬車裡比較舒服。
而陳公公看到兩個人質既然還懂得如此享受,於是他也命令城衛營計程車兵拉過另外一輛馬車他也大模大樣的鑽了進去。
只不過相較於安肅和羽真雷兩人進入馬車後就開始閉著眼睛睡覺不同,陳公公則是不斷地透過窗戶朝大殿的門口看去。
此時自穆林烔進入大殿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按道理來說該盤問的也都應該盤問出來了,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看到穆林烔和何秋從大殿裡走出來,現在的他可謂心急如焚。
原本他想要湊到大殿的門口去觀察一下里面的具體情況,可還沒等他走到大殿的臺階面前就看到之前那個用奇怪長刀的小子從大殿裡走出來然後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無奈之下他值得悻悻地地回到馬車裡焦急地等待。
在旁人看來他這是擔心自己的主子,是忠心的表現可實際情況卻是恰恰相反。
都說落毛的鳳凰如雞,在他看來這洛王穆林烔就是隻落了毛的鳳凰。
別看聖恆帝平日裡待他如親孫子一般悉心教導他,但是這也讓他徹底得罪了聖恆帝的兒子和孫子們。
在他們看來自己才是皇室的正統,等到聖恆帝百年之後繼承大統的應該是他們聖恆帝這一支。
而作為聖武帝太子的穆林烔則是他們登上帝位的一大阻礙,雖然大家都在明面上看不起他,可暗地裡全部都對穆林烔虎視眈眈。
畢竟他們是皇子穆林烔同樣是皇子,並且他還是曾經的太子。
更加讓聖恆帝兒子和孫子不安的是,由於當年聖武帝的豐功偉績導致無論是在民間還是軍中他的威望都要比聖恆帝高出太多。
如此一來他們在民間和軍中的威望也遠不如穆林烔。
其實陳公公也不明白聖恆帝為何要對穆林烔如此好,以至於自己的主子整日提醒心吊膽的。
為了不讓自己的主子整日的勞神煩憂,自己主動申請跟隨穆林烔來到洛州,他想要從穆林烔這裡挖掘一些能夠讓自己主子開心的東西。
就比如一些能夠置穆林烔於死地的東西,亦或者直接弄出一些意外讓穆林烔合理地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這些天相處下來,他也感覺到了穆林烔在有意的提防自己因此自己始終無法從穆林烔那裡得到有用的訊息。
而今天他又強烈的感覺,穆林烔對於如此熱衷於抓捕佛家餘孽這其中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本他們的已經抓到了兩個佛家餘孽,可誰曾想第一個直接自己咬斷了舌頭再也說不出話了。
而另外一個已經被自己灌下了迷魂湯隨時都可以問出想要的東西了。
可沒曾想這傢伙即便是渾渾噩噩能一頭撞在石階上將自己撞的個腦漿迸裂。
如此一來他原本還想要在穆林烔詢問完了這佛家餘孽之後,問清楚穆林烔到底問了什麼問題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而如今他們進入了這大殿之中詢問最後一名佛家餘孽,如果真的成功了自己得想辦法再將這些人抓回來詢問清楚。
可隨後看了看大殿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這輛馬車突然感覺這恐怕也很難實現。
畢竟無論是洛州州城的城主還是這些城衛營計程車兵們可都是聽從穆林烔的命令,自己之所以能夠暫時指揮他們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是穆林烔這隻老虎身邊的那隻狐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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