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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市,九鼎食肆分店。
蘇兆華有些氣憤:“我中午還吃了一桌子,怎麼晚上就不行?我兒子的店,我都不能吃飯了?他就是這麼當兒子的?”
蘇兆華很想說,他都沒怎麼當過。
店員們都知道蘇兆華的脾氣,都是癟癟嘴。
你自己當然是沒當過,可是你也不能強求別人不是?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受虐傾向呢。
店員道:“不說中午還好,一說到中午,我們都被店長說了。您就兩個人,能吃的下五十塊錢的一桌菜?”
旁邊本來有不少人在看熱鬧,中午那一批,晚上還有幾個來了的。
當即,就有人繪聲繪色的和其他人分享起來。
“你不知道,這一家子可有意思了。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疼,要去疼別人家的女兒。那女兒在這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公主呢。”
蘇兆華倒是沒什麼想法,蘇蓉聽的有些難過。
她自認自己就是公主,不過是受難,所以才在這裡吃苦。
但終有一日,她是要離開這裡的。
甚至,不需要多久。
可週圍這些人的指指點點,讓蘇蓉很是難受。
她很想要發火,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太多人了,她說不過。
蘇兆華見狀,立刻就是喝道:“關你們什麼事?這是我們家事,你們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有一個食客笑道:“這也不是你家裡,再說了,人家老闆也不待見你。我要是有你這種當爸的,我也不認。”
“當然了,這是有歷史典故的。”
一個穿著比較有知識氣息的人說道:“《三綱五常》有提到過,父為子綱,君為臣綱,夫為妻綱。其意思就是,父親說的話,兒子要聽,就好比君王的話,臣子一定要聽,丈夫的話,妻子要聽。”
“秦先生,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就是,這都是什麼時候老古董了,還三綱五常的。”
蘇兆華有些興奮:“聽聽,人家秦先生是有學問的,他說的話,你們還不聽?我家那個兒子,就是不孝。我說的話,都沒有用。還是秦先生懂道理,等我兒子回來,請秦先生幫忙教育一二。”
蘇蓉也是翹起嘴角,有個知識分子給自己說話,她也能做到很多。
沒準,派出所那個事情,也能糊弄過去?
但秦先生不惱,也沒有接蘇兆華的話。
秦先生壓了壓手,示意大家不要多說,接著說道:“但是,這句話可不全,它還有下文。君為臣綱,君不正,臣投他國。國為民綱,國不正,民起攻之。父為子綱,父不慈,子奔他鄉。子為父望,子不正,大義滅親。夫為妻綱,夫不正,妻可改嫁。妻為夫助,妻不賢,夫則休之。”
秦先生的話,雖然是文言文,但大家也都能聽懂一些。
蘇兆華當即臉色就不太好,蘇蓉讀過書,就更能明白這些了。
當即,蘇蓉的臉色就有些蒼白了。
還以為來了援軍,誰知道,是個書呆子。
就會瞎說話。
當爹的說的話,兒子不聽,就打死算了。
她一個公主,還要聽這些?
秦先生笑道:“相信這幾句話,也不是很深奧,大家都能聽懂。意思就是,父不慈,子就可以不孝。生了不養,還要虐待,這是畜生都不會的道理。舐犢情深,畜生都對自己的孩子照顧有加,何況是人?”
秦先生說著,就看向蘇兆華,嘴角翹起,滿是嘲諷。
有認識秦先生的人就知道,秦先生的父親為了一個風塵女子,當年是拋妻棄子跑了。
秦先生的母親操勞過度,年紀輕輕的就去世了。
等秦先生學有成,他母親也已經去世了,秦先生子欲養而親不待。
對於蘇兆華這種人,秦先生是最不待見的。
所以說,他們怎麼會覺得秦先生會給蘇兆華說話?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繞了一大圈,秦先生其實還是在嘲諷蘇兆華這種人。
蘇蓉率先忍不住,跑了出去,連晚飯都不吃了。
蘇兆華有些煩躁,想要大聲的訓斥,可面對大家的臉色,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半天,才臉色漲紅的指著秦先生:“你,你……”
秦先生擺了擺衣袖,連個眼神都不去看蘇兆華的。
這種家長,他最看不慣了。
什麼人啊,自己生的孩子,難道是給你用來做牛做馬的嗎?
真是不知所謂。
他羞以為伍。
蘇何不知道這些,就算是知道,大概也只會感慨一句。
不作死,就不會死。
蘇兆華也是自己作死,他是不會覺得心疼的。
就算是蘇兆華自己過的再怎麼艱難,他也不會覺得心疼。
這都是蘇兆華自己求仁得仁得到的。
他不這麼做,又怎麼會面對這樣的下場呢?
所以說,人啊,還是要有自知之明,要認清自己的立場,自己做了什麼,又不是鉛筆字一樣,被橡皮擦一擦就沒有了。
那邊,葉傳秀得到了九鼎食肆員工的彙報,對此,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葉振漢還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蘇兆華這樣子,葉振漢怕她一下子不能接受,後面心軟。
誰知葉傳秀搖搖頭:“他要是不作死,回來自然有他一碗飯吃。多的,那就沒有了。”
葉傳秀自己搞輔導班,效果卓越,也有很多人願意送過來。
本著一隻羊也是養,一群羊也是趕,葉傳秀接了很多孩子。
這樣一來,雖然每一個孩子一個月的錢不是很多。
但彙集起來,還是很可觀的。
葉傳秀想著:“我要找個地方藏起來了。聽說現在銀行對私人開放了,我要不然,還是存銀行吧。”
存在村裡面,怎麼都覺得不太安全。
萬一被人看到了,或者是被蘇蓉被摸了去,那多可惜?
家裡的錢,雖然藏的比較隱蔽,但葉傳秀還是覺得不保險。
存到銀行,就安全的多。
不過好像聽說銀行存錢,就一個存摺,也沒有別的什麼保密的措施。
葉傳秀又有些擔心,或者可以把錢存到兒子那裡?
反正蘇何的錢,蘇蓉和蘇兆華怎麼找都找不到。
不管是在南竹村,還是在市區的房子,這兩人可不是第一次找了。
之前葉傳秀還有些擔心,後面就不用擔心了。
蘇何藏錢,那是真的藏的很隱蔽。
她不知道,蘇何的錢,都直接藏在隨身空間裡。
沒有人能夠找到,也沒有人能夠拿到。
不過隨著銀行開啟私人存款業務,一部分錢也需要轉移到銀行這邊來。
到時候有很多的事情,想要辦,就找銀行。
銀行這也是誰存款多,就給誰服務的。
這是資本最簡單的運轉。
比如說,現在蘇何有一筆一百萬的外匯,存到哪個銀行,他就是哪個銀行的祖宗。
像是在帝都買房子的事情,只要和銀行的經理說一聲,保管給你辦的妥妥當當的。
蘇眉得知蘇蓉的遭遇,沉默了一會,沒有說什麼。
錢銳安慰了幾句:“你也別放在心上,我覺得阿姨和蘇何做的都沒錯。蘇蓉這樣的人,你給再多,也不會滿足的。你看看過往蘇蓉做過的事情,和她說過的話,就知道了。”
蘇眉搖搖頭:“算了,我本來也不在乎這些。對了,我媽喊我們回去了,晚上休息好,明天還有兩門,加油。”
“加油。”
錢銳現在覺得,未來一片光明。
只要過了這個坎,到了大學,那真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至於蘇蓉這點事情,以前還可能會成為自己的阻礙。
但葉傳秀這麼拎得清,加上蘇何的態度,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害怕的。
這小姨子啊,那可真是不要也罷。
錢銳覺得,自己家那耳根子軟的父母,都比蘇兆華好。
還好蘇眉的戶口遷出來了,在蘇何的戶口上。
沒錯,接下來,她們的戶口,就在蘇何這一本上,蘇何是戶主。
以後也不用擔心蘇兆華用蘇眉的戶口做什麼文章了。
可以說,這一次的事情鬧出來,不僅不是壞事,還是好事。
至少,錢銳覺得這都是好事。
蘇兆華那人,腦袋都不清醒,都被老蘇家給洗腦了。
當然了,他還不知道一個詞彙叫pua,要是知道,肯定是大呼,還是老蘇家會玩。
“走了,該回去了。蘇芮,蘇芮。”
蘇芮還沒反應過來呢,這一天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她是有些小自私的,但都是和蘇蓉學的。
現在,蘇蓉被家裡給趕出去了,那麼她呢?
不會,我是媽的親生女兒,不會的。
再說了,蘇何那小子,對我也還不錯,證明我就是媽的親生的。
蘇芮有些恍惚,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和以前那樣了。
她以前都是看蘇蓉那樣,還能過的很好,不想自己過的不好,所以一直都學蘇蓉的。
結果,以前在家裡過的還行,但也沒有太好。
沒辦法,蘇兆華的愛,大部分都給了蘇蓉了。
小部分給了蘇玉成,剩下還有多少呢?
說是在家裡受寵,但其實也沒吃什麼好的。
走在路上,蘇芮後知後覺的說道:“難怪以前我們都被叔叔和姑姑罵,就蘇蓉在老蘇家過的還不錯。我們過年都不能上桌吃飯,蘇蓉還能吃到飯。”
葉傳秀也是反應過來,也是,以前一家子都過的苦,唯獨蘇蓉還能上桌吃飯。
以前老蘇家說,她們一家子,出個代表就可以了。
反正平時也不在家,也沒給什麼年禮什麼的。
現在想起來,簡直是太混賬了。
以前的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這些。
“也不知道蘇何現在是怎麼想的,有沒有很難過?”
葉傳秀有些擔心,她現在很後悔,自己就不該耳根子軟,聽了蘇兆華的話。
當然了,當時蘇兆華是直接先斬後奏,也沒打算和她商量。
葉傳秀以前是那種一切都聽丈夫的,沒那麼多主見的人。
現在想起來,以前的自己太不應該了。
不管怎麼說,女人本弱,為母則剛啊。
我做的實在太差了,以後一定要改正。
她想多賺點錢,給女兒女婿去帝都的時候帶一些過去。
蘇何雖然不缺錢,但葉傳秀覺得,他缺不缺的是他的事。
但準備不準備,就是自己的事情。
葉傳秀擔心的蘇何,其實一點都不在意,一點都沒有往心裡去。
要說有什麼反應,他還是挺暢快的。
反正他也沒打算認蘇兆華這個人,他看不覺得,自己穿越過來,就一定要保證家庭的完整性。
沒有必要,破碎的家庭,也有破碎的好處。
至少,葉傳秀帶頭和老蘇家扯開了,他順便扯開老蘇家,也沒有人會說什麼了。
企業越來越發展大,總要注意著口碑。
特別是等未來資訊發達,網路出現後,這種口碑,就更難隱瞞。
到時候,總不能是個人就來評論一番。
他雖然不在乎,但也要注意影響。
此時,他正在接待三個合夥人。
孫琪隱約的聽到了幾個服務員說起這個事情,還有些為蘇何可憐。
“這人,沒看出來,養出這樣的性格,也會有原因的。”
艾玫差點沒笑出聲:“人家也沒怎麼樣啊。就是和你以前遇到的那些舔狗不一樣了,你就覺得人家不對勁?”
孫琪差點沒翻白眼:“我覺得你最近不對勁啊。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艾玫坦然的點頭:“看上倒還不至於,但如果一定要找一個人嫁了。他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脾氣也不算差,未來也是很光明的。就算是不能分他的財產,他應該也不會虧待我。總好過家裡找的那些,不知道人品如何,肯定還要在外面亂搞的,看著也不舒服。可以說,人模狗樣的,給自己添堵。何況,還有不少長的也不怎麼樣,就仗著家裡的權勢,喜歡拈花惹草的。”
艾玫說的很現實,孫琪和餘翠敏都是沉默。
沒辦法,她們未來的日子,大概就是這樣了。
蘇何看三人的表情,頓時有些好笑:“你們怎麼了?不會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吧?不用為我擔心,這點小事,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我要是真的放在心上,早就要嘔出病來了。放心,我並不在意。”
實則,前身本來就因為這些,都已經去世了。
他要是還在意,那就真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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