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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楊瘋子
銅鼓是西南最多的禮器,是用來祭祀的,也是用來指揮作戰的。
在整齊的銅鼓聲中,無數呂氏戰士,手持各色武器,高聲呼喊:“嗷,嗷,嗷。”
聲震山谷。
阿濟在後面遠遠地聽著,忍不住腳跟著鼓聲的節拍,輕輕跺腳。
他從來沒有將諸葛寨的人放在眼裡,一些漢人不過是他立威的工具,今日之戰,滅諸葛寨,更多是向大元朝廷宣示自己的立場。用漢人的人頭做禮物而已。
他沉浸在鼓聲之中。沉浸在勝利即將到來之中。
而呂石頭這個時候站在佇列最前面,一聲嚎叫,當先衝出。
在他的帶領之下,身後呂氏勇士士氣高昂,一方面是信服呂石頭的勇武,另外一方面,也是看對面人很少,甲冑也不多。更重要的是,呂氏人生活艱苦,生死尋常事情。
即便不打仗,平日裡生病會死,打獵會死,得罪土司會死。對死都麻木了。這就造成了這些少數民族士卒悍不畏死的假象。
由於是上坡,呂石頭爬得有些慢,他眼睛一縮,就看見對方拿出一張張巨大的弓,“崩”的一聲,一陣箭雨,落在呂石頭身體周圍,呂石頭大吃一驚,
一根長長的箭矢,射在他的身邊,插入堅實的地面之中。
呂石頭頭皮發麻。
這一段路,他走過。
這個時代,沒有人會在大山之中修路,但是世間本無路,人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人與野獸行走,將地面給踩實。長箭射入地面中立住,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那代表,這一箭射在他身上,能將他釘死在地面上。
該怎麼辦?
尋常人這個時候,就會想逃走。但是呂石頭卻知道,這個時候萬萬不能逃,非但不能逃,反而要拼命衝過去才行,否則,就等死吧。
這個時候他逃,後面的人向前衝,就會撞到一起,形成混亂。到時候,誰也走不了,等下一撥箭雨落下的時候,就死定了。
只能拼命向前衝。衝到敵人面前,才有一線生機。
呂石頭就好像是受傷的野獸,大吼一聲,雙足飛奔,腳下生塵,幾乎是飛起來。之前打仗,呂石頭是例行公事,而今是保命,不要說吃奶的力量,就是控制括約肌的力量能用上,幾乎是甩屎飛奔。
後面人可沒有呂石頭如此機敏了。
一個個被箭雨射死在地面上,甚至有整個人被釘死在地面上,躺都躺不下去了。
正證明了,戰場,立屍之地也。
呂石頭拼命地跑,跑到虞醒陣前。
面對對方陣型之中,嚴陣以待長槍。呂石頭“撲通”一聲,跪在地面上,用漢話高喊道:“投降。”隨即跪在地面上,偷偷地透過自己褲襠下面,向自己身後看,果然,拼命衝出箭雨只有四五個人。除卻他機靈地跪地投降外,其餘反應不靈敏的人紛紛被補箭了。
這一幕,讓虞醒猛地一驚,內心之中無數資訊流瞬息之間斷了。
如果是一臺電腦的話,此刻已經黑屏。
虞醒已經將作戰計劃排Z計劃了,與英國人的Z計劃,表明大英帝國要求每一個人恪盡職守不一樣,虞醒的Z計劃是三十六計走為上,事不可為保全有用之身。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開局居然如此之順利。
在他看來,陣前這一撥箭雨,不過是大宋軍隊的常規水準。
他忽略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宋軍隊的戰鬥力從來不弱,只是與蒙古人相比才弱上一籌,蒙古人即便是跋涉千里,非戰鬥減員嚴重的情況下,滅大理,也是很輕鬆的。
而大理打滇東三十七部,從來是輕鬆的。
否則,大理為什麼是西南幾百年的霸主。
而呂氏在西南各部之中,也不能算強大。只能算中等。
他們藏於深山之中,不管宋軍,還是元軍都是很頭疼的。畢竟,深山老林,太不利於大軍了。而拉出來打,大理就是下場。
即便是蒙古騎兵,也從來不敢直接衝宋軍堅陣。而呂氏不是騎兵,還敢衝堅陣,結結實實吃上幾陣箭雨,不崩潰,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出現這樣的場面,也很正常。
只是虞醒從來沒有指揮過作戰,自己想得太深,以料敵從寬為標準,將敵人想得太過厲害。以至於大腦一時間短路。
但是他的大腦短路,身邊的人沒有,李鶴見狀,立即敏銳地察覺到了戰機。
在他看來,呂氏到底是人多勢眾。而他們到底是人少,這第一戰,呂氏脆敗,最重要是輕敵的結果,如果呂氏據險要,持堅陣,這戰還真不好打。
畢竟,虞醒部下,死一個少一個。而呂氏死了人,還能重新招人。
但是戰爭從來不是回合制遊戲,不是你打我一樣,我打你一下。
並沒有任何規則可言。
李鶴觀呂氏軍陣本就不嚴,各部又是在行軍之中,隊形散亂,更是因為前線脆敗,潰兵逃走,讓最前面發生了混亂。只需一支騎兵,一衝,定然能席捲千軍如卷席。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手中的騎兵太少了。
不過二十多騎而已。
但是他依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對虞醒說道:“公子。令楊承澤衝一下吧。”
“嗯。”虞醒面無表情,淡然地點頭。
這個時候,他正在重新建立思維模型,別人說什麼,他都會點頭。之後忽然才想起:“等等,我答應來什麼。”
楊承澤已經翻身上馬,馬兒四蹄騰空,從呂石頭的身上,飛躍而下。
騎上馬,風一吹,楊承澤熱血上頭。一瞬間回到了多年的戰場上。
陽光是血色的。
那是一從成都城中撤出來的一日,楊承澤所部騎兵,被韃子騎兵纏上了。
“小澤快走。”
“爹,二叔,我和你們一起。”
“你不走,我們誰也走不了,我與你爹活夠了,你將來記得為楊家傳宗接代。”
夕陽下,楊承澤記得自己當時還沒鬍子,嘴唇上只有青澀的絨毛,看著,父親與二叔,高喊著:“韃子,與我決一死戰,”向韃子大隊騎兵衝過去。
但是他們終究沒有與韃子騎兵交上手。
韃子騎兵就好像一群鳥一樣,一下子散開,隨即圍著,父親與二叔轉了一群,散開之後,兩人連人帶馬插滿了箭矢。
“和我決一死戰。”一個聲音從楊承澤內心之中細細地迴盪。楊承澤睜大眼睛,似乎當年的夕陽一下子染紅了他的瞳孔,大喊道:“和我決一死戰。”
他根本不管後面的人跟上沒有,一個人就衝進呂氏軍中。
嫻熟到幾乎是下意識的戰術動作,簡直毫無瑕疵可言。
讓他將呂氏所謂的勇士,一個個刺死在馬下,連殺數人,呂氏勇氣崩潰,楊承澤一個人打出一個缺口。
而楊承澤幾乎不要命的奮勇,將身後的趙大眼也驚住了。趙大眼心中暗道:“我從來覺得自己不要命了,眼前這個人比我還不要命,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隨即在趙大眼的激勵之下,二十三騎奮勇當先,不惜性命。
軍事行動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是一個團體的事情。
虞醒的初陣,只能說表現合格。計劃周詳,臨陣指揮卻只能算平平,但是他麾下有李鶴這樣的老將,一眼就看到了戰機。更有楊承澤這樣騎將,或許楊承澤在很多先天稟賦上,並不是最強的。這方面蒙古人與楊承澤相當的騎將,車載斗量。而楊承澤最可貴的,他衝陣的時候,從來沒有在乎自己的性命。
一人拼命,千軍難當,更何況,一名很優秀的騎將。
於是,虞醒指揮僅僅是合格,但是在李鶴與楊承澤奮勇之下,打出了一記絕殺。
這個時候,即便對面是蒙古軍隊,也必須先收攏敗兵,穩住陣腳,再做計較。
可惜,呂氏不是蒙古人。
阿濟之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是的,呂氏與其他部落爭地,爭水源,乃至於爭女人,也不乏組織過超過萬人大戰。但是這兩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阿濟就好像是足球甲A聯賽的冠軍,一不小心,進入世界盃決賽場,沒錯,宋元決賽圈。
阿濟根本沒有見過如此快的攻防節奏,總體來說,開戰不過一炷香。在阿濟的戰爭經驗中,這個時候很有可能都沒有接戰,而現在他的麾下已經被打崩了?
阿濟只看見,前面哭爹喊孃的敗兵,從他身邊逃走了。
其實,這個時候阿濟並不是沒有重振旗鼓的可能。畢竟,虞醒麾下只有二十騎而已。
二十騎對沖數千步卒,總是不夠的。真有敢死之輩,拼得一死,決計能攔下來的。但是,問題是誰死。
必須用性命才讓騎兵停滯下來。
而騎兵停滯下來還不夠,還要極短的時間之內,重新整理指揮秩序。
這件事只能用臨危不亂,力挽狂瀾來形容了。
有這樣能力的人,在元將之中,都是少有的。阿濟如果有這本事,他早就是一方霸主了。
所以他即便非常努力阻止楊承澤他們,效果也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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