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鏡含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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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沒有馬上回答，他放下自己的揹包翻了翻，然後就從裡面拿出了兩包壓縮餅乾，“這隨...隨手亂放，有...有時候也有意...意外收穫。”說著就扔給羅開誠一包。

李九一邊吃一邊解釋：“你知...知不知道鏡...鏡宮？”見羅開誠搖頭，他就繼續說道：“就是地...地上和地...地下兩個建築一...一模一樣，就...就像照...照鏡子。地...地上為宮，地...地下為鏡。”

“鏡宮？”羅開誠說道，“這意味著什麼？”

李九苦笑一下，“圈裡有...有句話叫：宮...宮罩鏡，財...財中行。鏡...鏡含宮，必...必見紅。如果是宮...宮大鏡小，咱們就發...發財了。但現...現在是鏡大宮小，這下麻...麻煩嘍。本...本來想撿個漏，沒想...想到玩...玩大了。”

聽了李九的話，羅開誠默默地啃了一口壓縮餅乾。

“你怎...怎麼想？”李九轉過頭問道。

羅開誠把手裡剩下的小半塊餅乾全部塞進嘴裡，“不管是不是玩大了，咱們都得繼續，再說現在想退也退不出去了。”

李九咧著嘴笑了起來，露出滿嘴餅乾屑，“你這...這個心態我...我喜歡。”

羅開誠靠著石壁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閉上眼睛休息同時調整一下心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開誠開始有些昏昏欲睡。可就在他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吧唧吧唧”嚼東西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沒想到李九還在吃，真不知道這個傢伙的包裡裝了多少吃的。他換了個方向繼續閉目養神。可是這個聲音越來越大，在這樣死寂的環境中，這種異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

羅開誠有些不耐煩地睜開眼睛，他本打算提醒一下李九注意點吃相，可開啟手電一看才發現這個傢伙竟然早已經睡著了，可那個聲音還在繼續！

羅開誠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他屏氣凝神去辨別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地，他把手電光的方向轉向了右邊。已經有些電量不足的手電光面對前方那濃重的黑暗更加力不從心。

聽著那一陣陣咀嚼的聲音，儘管羅開誠是個不信鬼神的人，但仍舊感覺到通體生寒。略一沉吟之後，他握緊了手裡的短刀，小心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手電光在棧道上不斷地向前延伸，黑暗中隱藏的景象也一點點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突然間，羅開誠看到棧道上出現了幾團黑色的影子。大概是受到了手電光的刺激，他還沒來得及仔細分辨，那幾團黑影猛地一顫，忽然就把頭轉了過來。

是那種“黑毛蛤蟆！”

羅開誠的心裡立刻就狂跳了起來。他深知這種怪物的厲害，剛剛的一番搏鬥讓他至今心有餘悸，而此時竟然一下就出現了三隻。羅開誠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可惜為時已晚。

晃動的光線中，一個黑影轉眼間就撲了上來。羅開誠慌忙舉刀去擋，但完全來不及。黑影一下就咬住了他的小臂。好在衣服還算厚實，他急忙用力地甩開。

緊接著，又一個黑影撲到了身上。羅開誠頓時感覺到胸前有一種毛茸茸的感覺，他的頭皮一下就炸了起來。他的血往上湧，一把抓住了身前的這隻“黑毛蛤蟆”。任憑它不停地扭動掙扎，羅開誠緊握著短刀連捅了幾下。每一刀都很用力，一下比一下刺得深。

他能感覺到“黑毛蛤蟆”的血噴湧了出來，弄得他滿手都是。用力把它從身上扯下的同時，羅開誠只見自己的余光中有黑影一閃，先前的那一隻又撲了上來。

心中翻湧的氣血還沒有平息，因此羅開誠不再慌亂，殺意讓他的反應更快了一些。手裡的短刀變劈為刺，轉眼間紮了過去。可沒想到這傢伙長毛光滑，他這一下不但沒有被刺中，反而被對方一個翻身撲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羅開誠大驚，立刻舉刀下劈。可就在這時，一直伺機而動的第三隻“黑毛蛤蟆”突然從石壁上撲了過來，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那東西就已經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種怪物比羅開誠想象的要聰明，竟然懂得合作進攻。黑暗的環境中，羅開誠無法全力施展頓時有些狼狽。不經意間，頸部的大動脈就暴露了出來，肩膀上的“黑毛蛤蟆”突然張大嘴巴，對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糟了！！”羅開誠回手去擋，但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在這個地方如果頸動脈受創，那就必死無疑。

千鈞一髮之際，突然間破風之聲傳來，“嗖”的一下，肩膀上“黑毛蛤蟆”發出一聲怪叫就摔了下去。

羅開誠趁機抓緊另外一隻用力一拉，他立刻感覺到這東西的利爪在自己裸露的鎖骨上狠狠地劃了一下。他也顧不上疼痛，狠刺兩刀之後，用力地把它甩進了旁邊的洞口。

此時李九趕到跟前，舉起彈弓對著黑暗中的棧道連射幾發，緊追了過去。

羅開誠這才敢稍稍鬆了一口氣，鎖骨處傳來火辣辣的感覺，疼得他直咬牙，抬起袖子一擦全是鮮血。

去而復返的李九，把地上那隻奄奄一息的“黑毛蛤蟆”從棧道上踢了下去。然後收起彈弓就開始埋怨起羅開誠：“這麼危...危險怎...怎麼不叫我！”李九一邊說著一邊檢視羅開誠的傷口，“我要...要是再晚到一...一會兒，明年的今...今天就只能給...給你燒紙了。”

傷口的疼痛讓羅開誠直咬牙，“我也不知道會遇到這種東西，而且還是三隻！”

李九從包裡掏出一個藥瓶，不由分說就把裡面的藥面倒在了他的傷口上。一陣強烈的刺痛甚至超過了傷口本身，“我靠！”羅開誠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這什麼東西！！”

“忍...忍著點，”李九把藥瓶放好，然後進行了包紮，“這可是好...好藥，止...止血解...解毒。不處...處理好，當心你...你的小命！”

說來也怪，這藥敷了一會兒之後果然不再刺痛，原先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也沒有了。

李九拿過短刀打量了一番。從刀身到刀柄都是血，有那些“黑毛蛤蟆”的，也有羅開誠的。他把刀柄上的血擦了擦，“不...不愧當過特...特種兵，動...動起手來穩...穩準狠！”

“不行了。”羅開誠小心地把傷口蓋起來，“現如今比起在部隊的時候差得遠了。也不知道前面還有沒有那種'黑毛蛤蟆'？這要是它們的巢穴，咱倆就徹底交代了。”

李九擺擺手，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稍稍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黑...黑毛蛤蟆’倒是沒...沒看見。不過，可...可能有新的問...問題。”

“什麼意思？”

“跟...跟我來。”

羅開誠跟著李九沿著棧道往前走去，沒過多久就聞到了一股腥味。

“你看，”李九的手電往前一指。羅開誠瞪大眼睛就看到前方的地面上有一根長條狀的東西，可再仔細一看忍不住驚呼道：“蛇？！”

這條蛇有胳膊粗細，已經被啃食了大半。他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剛才聽到的嚼東西的聲音，就是那三隻“黑毛蛤蟆”在吃這個。

“這蛇又是從哪來的？”羅開誠用手電往四下仔細檢視，最終把目光停在了石壁遍佈的那些裂隙上。“難道是從這裡面鑽出來的？”他的心裡不由得暗忖。

突然間，裂隙中閃過的一道亮光引起來了他的注意。他俯身檢視，竟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塊亮銀色的金屬片。拿在手裡厚重壓手，一側筆直另一側呈弧形，底部的茬口上有一道微小的殘缺。

李九一見趕緊湊了過來，“發...發現寶...寶貝了？”

羅開誠把金屬片遞給他。李九接過仔細看了看，“這好...好像是半截斷...斷刀啊！”說著他輕輕颳了刮刀刃，“鋼口真...真好，真...真夠重的。”說完就隨手把它扔到了一邊，“不過，這...這是現...現代工藝鍛...鍛造的，可...可惜了！”

“怎麼？不是古董失望了？”羅開誠調侃道。

李九擺擺手，“不...不是這...這個意思。有這截斷...斷刀就說...說明在咱們之...之前肯定有人來...來過了。”

羅開誠聽了不由得一笑，李九這個人確實很專一。但羅開誠的關注點不在這裡，既然有人能夠在他們之前找到這裡，他覺得這個人很可能和自己要查的事情有關係，也可能和給他照片的人有關係。思索片刻，他彎腰把斷刀撿了起來。

“嗨，撿...撿這個幹嘛，又...又不值錢。”李九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前走去。

羅開誠沒有理會他，而是把斷刀用布包好裝進了揹包。

“誒？”前面的李九突然發出了疑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