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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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薇提著筐下山的時候才意識到，已經太晚了。

天邊泛著紅霞，下地的人也都扛著鋤頭往家走，採了一天的菌子，也幾乎一天沒吃飯，她餓得都快要啃人了！

不過看看收穫，還是很值得的！

跟著同村的兩個大娘還有一個半大小子差不多把後山走了個遍，後來大娘和男孩回去了，她瞅了瞅才不到筐三分之一的菌子，不太甘心，又自己往另一座山頭跑，別說，還真讓她在樹底下發現了一大片，全是熟悉的品種，喜滋滋地撿了滿滿一筐，拎了拎，估摸著得有十幾斤！

拿出一部分來熬湯，在再房沿兒底下曬幾斤，剩下的全拿去賣！宋薇一邊走一邊想著菌子的種種做法，簡直都能聞見香味兒了。

不能想，越想越餓！

回到家裡，天已經灰濛濛的了，算時間，靳珩川也快到了下班的時候，為了避免“廚房慘劇”，她得趕緊做飯了。

正要開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難道進賊了？！

宋薇放下筐，在院牆下抄起把鐵鍬，悄悄地閃進屋裡，屋裡果然坐了個黑影！

正要一鍬給那個黑影開個瓢，定睛一看，她的腿一下子就軟了，長長出了一口氣：“是你啊！嚇了一天，我還以為進賊了呢！”一邊說，一邊把鐵鍬放下：“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我飯都沒來得及做呢。”

“真是的，屋裡這麼暗怎麼不開燈？”

“你怎麼了？”宋薇皺了皺眉：“怎麼不說話？”

燈開了，她這才看清靳珩川臉上的表情，被嚇了一跳！

那是種近乎絕望的神色，濃眉下，如兩點寒星般的眼眸變得通紅，佈滿了血絲，喊著難以言喻的憤懣和痛苦，嘴唇蒼白乾裂，微微發著顫。

“珩川……你，你怎麼了？”

手剛伸過去，就被靳珩川死死捏住，宋薇吃痛，就聽他乾澀嘶啞的聲音一字字道：“你是不是騙我？”

“什麼？”

“跟我結婚，是不是騙我！”

他的手在發顫，終於，似再也承受不住，嘶聲道：“滾！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

宋薇被吼得懵了，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我怎麼得罪你了？你叫我去哪？我都跟家裡撕破臉了我還有什麼地方能去？”

見靳珩川轉過頭不理她，宋薇跺了跺腳，“好，我滾！”說罷轉身就走。

能去哪呢？一天下來又累又餓，腿肚子直髮軟，可是……腦子裡正亂著，突然又被靳珩川拉住了手腕。

“對不起，我……我……你別走，你別走好不好，別去找他……就算……你也別去找他……我錯了，你別走……”

男人懷抱熾熱，被緊緊擁住的宋薇能感覺到，靳珩川全身都緊繃著，讓她想起他上輩子那麼決絕的投身火海，她心裡又酸又脹：“我本來也沒想走，是你要趕我走的！”

“除了你這，我根本無處可去。”

“薇薇，別騙我。”也別逼我——剛剛薇薇要走的時候，靳珩川只覺得全身都要被凍住了，他不能失去她，就算薇薇心裡沒有他，他也要把薇薇留在身邊，關住她，哪裡都別想去！

空氣中，彷彿爆了顆火種，驀地變得危險而粘膩。

靳珩川的手按在了宋薇的褲帶上，幾下就扯開了：“薇薇，給我生個孩子吧……”

有了孩子，她就不會走了。

不對，這事不對！靳珩川太反常了，宋薇想到了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細密的親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然後一路往下，周身一寒，跟著更熾熱的貼了上來，兇狠地抵住了她，潮水般起伏……

“唔……靳珩川，疼……輕點……”

小貓一樣的叫聲混合著低沉的粗喘，過了許久才結束。

宋薇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了，肚子也一陣陣地叫。

“靳珩川，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宋薇現在總算能說話了。

“中午，我回來，看見孔祁……”靳珩川眼中閃過隱痛：“你跟我在一起，難道不是為了報復他？”

宋薇都氣笑了，翻身坐起來，跨坐在靳珩川的腰腹上，引得他一陣戰慄：“跟你在一起？報復他？”

“這是他跟你說的吧？”

靳珩川無言。

宋薇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腰腹緩緩動作。

“唔……”這回受不了的變成了靳珩川，他上身弓起來，手死死抓著床單，手臂已爆出了青筋。

這也……太折磨人了！

“是這樣報復的？嗯？”宋薇喘息著，指尖在男人肌肉隆起的胸膛和小腹劃過。

“靳珩川，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孔祁是什麼人？也值得我這樣報復他？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說著，聲音裡帶著委屈和一絲察覺不到的心疼。

從前對他太壞了，以至於讓他輕易信了別人三言兩語的挑撥。

是啊，如果不是重生，她的所作所為哪有半點說服力？

她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我愛你。”

“……什麼？”

“我說我愛你。”

在你為我報仇的時候，在你為我付出了全部真心，對我關懷備至的時候，在你失去我便萬劫不復，喪失所有活下去的希望的時候……

“靳珩川，你信我的話，還是信孔祁的話？”

靳珩川唇動了動，眼睛轉向別處，又被宋薇捧著轉過來：“看著我，你信他還是信我？”

“我……我信你……”

“騙人！”

“那你今天去哪了？”

宋薇在他胸口上不輕不重地錘了一把：“你說呢？我走了幾十裡山路，採了一大筐菌子，又餓又累，你到好，不說關心一下，還讓我滾！靳珩川，你說你是不是很過分！”

“還有，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點被孔祁欺負，還好我趁他不注意，狠狠踹了他兩腳才跑回來！你居然信他的話，難道我這些天白對你好了？”

說著，眼淚又滾下來。

靳珩川慌了，抖著手為她拭淚，聲音喑啞：“別哭，你別哭，是我的錯，我太蠢了，太笨了！讓你受委屈，我……我真該死！你打我吧……”握著宋薇的手腕就往自己臉上招呼。

“不錯，你是該罰，只是打你太輕了，我要狠狠的罰你！”宋薇破涕為笑，眼中閃過狡黠，腰腹又輕輕動了幾下，看著靳珩川隱忍的樣子又馬上跑開了。

“餓死了，我去做飯。”

靳珩川躺在床上簡直欲哭無淚。

這懲罰，未免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