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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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之中是不允許喝酒的,這條規矩就如同官府所有官員必須為老百姓服務一樣。
所以,酒水被一罈一罈的搬了上來,小夥伴們都來了,就在帥帳外,老韓自然是主角。
大部分都是武人,熱鬧非凡,聊著說的出口的戰績,被鄙夷後對噴,噴不過就摔跤。
吵過了,奚落過了,摔過了,互相攙扶起來,繼續喝,繼續吹,繼續噴,繼續罵。
這就是武人的酒宴,充滿了打鬧聲,罵娘聲,粗俗,直白,盡興。
韓百韌一直樂呵呵的,敬酒的,來者不拒。
韓佑坐在韓百韌旁邊,望著篝火,也是樂呵呵的。
父子二人都在笑著,雨綺站在旁邊,叫坐也不坐,專門給父子二人倒酒。
老韓看了看雨綺,又看了看韓佑,嘿嘿樂著,雨綺鬧了個大紅臉。
韓佑無語至極,老爹歷來如此,覺得是個女人都得讓自己娶回家,然後生孩子,生的越多越好。
側目看了眼紅著臉的雨綺,韓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別說他和雨綺沒什麼男女之間的情感,就是有他也不太敢。
現在仨老婆,老大,曾經的青樓頭牌,老二,曾經的三婚活寡婦,老三,曾經關外“野人”家族族長,再弄進來個曾經的老鴇子,世人再以為自己有啥特殊癖好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韓佑的目光,雨綺偷偷看了一眼,心跳加快,俏面更紅。
韓佑翻了個白眼,都是千年老妖精,裝什麼純中純。
還真別說,人家雨綺不是裝的,即便知道沒有任何可能性,可想到那近乎不可能的可能性後,依舊臉紅心跳就和馬上要…暈倒了似的。
酒宴既是慶功,也是給老韓洗塵。
韓佑等人如此大捷,再怎麼慶祝都不為過。
韓百韌來到東海,既要“平亂”,又要踏上異國他鄉征戰,別說喝一夜,喝十夜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一直喝到了子時,韓百韌說怕時辰耽誤了,帶著王山和親隨們離開了。
韓佑留不住,只能送到大營門口,望著老爹身後好多年過半百的親隨,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年過半百也就算了,有倆親隨比龐攀歲數都大,一舉一動不像親隨,像親隨他爺爺。
倒是周驍等人看出了點眉目,知道這群所謂的“親隨”身份不簡單,就那眼神和做派,至少也是五品以上的,五品以上的親隨,這還是往少了說。
唯有伏魚象知道咋回事,他還認出幾張熟面孔,要是在軍中見到了他都得施禮喊聲大人。
目送老爹離開後,韓佑回帥帳裡睡大覺去了。
酒宴上老爹交代了,現在不要輕舉妄動,平亂也好打仗也罷,這種事最怕心急,心急就會出手,心急之下出手就容易出亂子,再等上一段時間看看各道反應。
韓佑倒是認同,現在最要緊就是搞戰船,姬鷹和幾位老夫子已經弄好圖紙了,就看在哪建船塢了。
戰船不是將一大堆木頭扛進海里就能造的,需要先有船塢,在船塢裡面建造戰船,建造好了之後放水才能讓戰船下海,戰船規模越大,船塢就要建造的越大。
除此之外,船塢也能用來修理和改裝戰船,第一步就是建蓋船塢。
不過還好,這裡能成為舟師大營,本就站著地利,五里之外就有一處廢棄的船塢,坤哥看過了,需要擴建,至少再擴建三倍大小才成。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韓佑又閒下來了,忙的是小夥伴們,練兵、運木材、出人力,募兵等等等等。
越是閒,韓佑越是愁,愁怎麼宰了餘雲遙的事。
韓大少爺出道至今,最大的運氣不是遇到了老八,與老八相識相交親密無間,而是他有個好爹。
他愁的事,老爹韓百韌正在解決。
遠在八百多里的舟師大營之中,餘雲遙又驚又俱。
“人在何處!”
“孫家的人。”破濤營主將聞衝回道:“說是瀛島船軍神柬波派人送來的。”
餘雲遙並沒有穿甲冑,滿頭白髮披散著,從軍了一輩子,鮮少露出如此神情,這世間已是沒有令他太過擔憂的事了。
至少,他是這麼以為的。
很多人,壞事做絕,就比如餘雲遙,只是這些喪盡天良的人,很多並非是對所有人都薄情寡義,其中不少極為在乎親族,餘雲遙也是如此。
書案上放著一個盒子,散發著惡臭,旁邊還有一封書信,用瀛語寫的書信。
盒子被開啟了,裡面是一截斷指,已經開始腐爛了,肉皮焦黑,似是被火燒過。
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指,餘雲遙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這是…這是…”
“末將看不出,那使者也未說。”
聞衝打量了一下餘雲遙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應與小小姐無關,怕…怕是…”
“昭兒的?”
“末將不知。”
“瀛人應該不敢如此膽大妄為,或許是哪個家丁的吧。”
餘雲遙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指放回盒子裡,冷聲道:“原原本本,說!”
聞衝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瞭解的情況說了出來。
手指和書信是黑沙城的孫家人送來的,一個瀛島使者,自稱是瀛島那邊的皇子神柬波的人。
手指呢,是一個警告,意思是他們瀛島已經抓了被安置在海島上的餘家人。
要求呢,叫餘雲遙馬上派遣舟師戰船幹掉韓佑那群人並且獲得火藥配方。
不合作呢,那就每過一日送來一根手指,餘家人的手指。
信裡大概寫的也是這個意思,威脅。
話說了,信看了,白髮蒼蒼的餘雲遙面色陰晴不定。
“除了你之外,本帥從未將親族所處之海島告知任何人,瀛人是如何得知的?”
聞衝嚇了一跳,頓時雙膝跪地:“大帥,您是知曉末將的,若是末將膽敢出賣您,必當死無葬身之地。”
“本帥未懷疑你,只是…”
餘雲遙再次看了一遍信件:“瀛島私掠船不計其數,每次往返時都會嘗試開闢新海路並繪製海圖,莫非是巧合?”
“大帥,會不會是假的。”
“假的?”
“此事與瀛人無關。”
“若與瀛人無關,還能與誰有關。”餘雲遙搖了搖頭:“本帥的舟師與那韓佑小兒開戰,只有瀛人可坐山觀虎鬥,高句麗,沒有可能,已與京中朝廷結盟,東海的那些世家,更不可能,一旦開戰便是不死不休,他們也無法置身事外難逃一死。”
說到這裡,餘雲遙不斷思考著,一旦自己與朝廷開戰的話,誰會得利?
可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瀛島。
看了眼外面即將落山的太陽,餘雲遙當機立斷:“小心駛得萬年船,怕就怕是為了因本帥出海,你去,速速上船去海島探探虛實,本帥親族無恙最好,若是當真被瀛人捉了…”
“那卑職就多帶些人手,多調一些戰船。”
“不可。”餘雲遙語氣中滿是無奈:“此時八成是真的了,瀛人若捉了本帥親族,你便是帶了再多人去又能如何,魚死網破,這群畜生必會傷我餘家人性命,人手多寡又能何妨,不管如何,還是查探一番吧。”
“末將這便去,大帥坐鎮軍中,三日內末將就會回來。”
“去吧。”
聞衝不敢耽誤,只叫了一些並非是心腹的軍伍,一共三十多人,換了衣服後騎著馬前往了海邊。
夜色降臨,心急如焚的聞衝也沒有對手下解釋什麼,上了船後拿出海圖。
一艘兩層船艙的海船緩緩駛入夜色之中,聞衝放下了風帆,全速前進。
船上的三十多人小聲交流著,依舊不知道要去哪裡。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們去的是鬼門關,當知道那座海島的位置後,再次回到舟師大營,在還未下船時就會被餘雲遙的親隨在船上將他們全部滅口。
當然,他們也不知道在黑夜之中,還有一艘船,隱藏在靜謐的夜中,悄聲無息的遠遠跟著他們。
另一艘船上,韓百韌雙腳踩在橫杆上,滿面鄙夷之色。
“前朝朝廷也是一群眼瞎的狗東西,餘雲遙這種蠢貨,是哪個傻鳥讓他執掌舟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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