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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群臣了,韓佑都有點迷糊,覺得大老黃說的太有道理了,不是鬼子後代,策劃這種事幹什麼?

事實證明,應該不是真的,因為連許銘方和老態龍鍾的晁文利都急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去幹黃有為。

尤其是晁文利,氣的差點直接腦血栓直接原地栓死在大殿上。

你說我叛國,可以。

你哪怕說我造反,也可以。

但是你他孃的不能改我族譜吧!

根本用不著黃有為出手,倆人剛要衝上來,吏部、司農寺官員們那就和表態似的,一副大義滅親的模樣給他倆摁拿了,就等韓…等龍椅上的老八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報以老拳。

黃有為依舊是八風不動的模樣:“不承認是嗎,好,好啊,那本官就讓你們心服口服。”

“哼!”

重重哼了一聲,黃有為朗聲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既是瀛人後代,必與瀛島牽扯極深,你三人敢說與瀛島毫無瓜葛嗎,錢財來往、地契、書信、家族子弟,定是有蛛絲馬跡可查,也必然與瀛島有關,也必然與瀛人有過接觸,是也不是!”

被摁住的常治和晁文利傻眼了。

這不廢話嗎,藍衫學舍本就有很多瀛人,錢財往來、地契、書信、家族子弟,這些方方面面的,當然許多都和瀛人有瓜葛,畢竟是“合作伙伴”,問題是不能因為我們合作就改我們族譜吧。

晁文利已經快氣暈過去了,如同缺氧的蛤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常治倒是能說話,問題是不知道該說啥,不承認吧,人家能查出來,絕對和瀛島有密切往來,問題是承認吧,還不是這麼回事。

“無話可說麼?”

黃有為滿面輕蔑之色,轉頭要回班了,救了場,舞臺還給韓佑。

“你他孃的放屁!”

許銘方終於忍不住了,目眥欲裂的大叫道:“本官是漢人,漢家兒郎,黃有為血口噴人不得好死。”

黃有為止住了腳步,沒有轉身,只是微微轉頭。

“秀田一美。”

名字一出,常治面色劇變。

“你的第六房小妾,化名陳素兒,就是不知這來自瀛島的瀛人小妾也是否如你一般嘴硬。”

原本不想露出獠牙的大老黃轉過了身,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既不是瀛人之後,為何要娶瀛女,最為寵愛這瀛女?”

“那是因為…”

“聒噪,本官還未說完,若只是一房小妾也就罷了,此女在三年前誕下一男丁,這男丁,在哪裡,若本官猜的不錯,是送到了瀛島對嗎,奇哉怪哉,莫非你許銘方懼內不成,生了男丁,還要送去婆娘的婆家?”

“那是為了怕有朝一日本官…”

“如何,落葉歸根,認祖歸宗?”

許銘方胸口一痛,鮮血噴出一口老血。

“那你的侄兒常諫又如何解釋,明明是我大周厷城軍器監少監,距離東海如此之遠,為何要精通瀛話,想來學了不少年吧。”

常治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喃喃道:“本官不是瀛人,不是瀛人,本官是漢家兒郎,是漢家兒郎…”

黃有為又看向晁文利。

被摁在地上剛喘勻了氣的晁文利嘶吼道:“老夫從未娶過瀛女,你莫要亂犬吠!”

“本官可為這般說,本官只問你,隆盛三年,你可是去了乘船去了瀛島。”

“放屁,隆盛三年本官在滁州擔任知府。”

“不是隆盛三年嗎。”黃有為似乎有些不確定:“那你是昌文一年回的瀛島,是也不是。”

晁文利早就被怒火衝昏了頭,下意識叫道:“胡說八道,昌文一年老夫也沒回去過。”

“哦,原來如此。”

說完後,黃有為轉身回到了班中,沒再說什麼。

結果群臣的目光變了,看著晁文利,如同看著一個異族,不,這老傢伙就是異族。

晁文利突然面色劇變,掙扎著就要起身,聲嘶力竭:“黃有為,老夫與你拼啦!”

黃有為根本沒搭理他,回到班中後垂著手,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站在大殿之中的韓佑深深的看了眼黃有為,心驚肉跳。

大老黃這傢伙太“毒”了!

第一次,是問晁文利在某一年是不是乘船去了瀛島。

晁文利說沒有,那一年他在幹什麼幹什麼,沒去瀛島。

第二次,黃有為問,某一年,晁文利是不是“回”了瀛島,這次,用的是“回”,而非去。

晁文利說沒有,那一年他沒回去。

黃有為毒就毒在這,言語之間就模糊了事實。

他不是問晁文利這輩子去沒去過瀛島,而是問哪一年去沒去過,回沒回過,這就給人一種晁文利去過瀛島以及“回”國瀛島的假象。

就好比一個人問一個寫小說的,你今天去洗腳了嗎。

正常的問法是,你去洗過腳嗎。

按照第一種問話,就會給人一種這個寫小說的經常去洗腳的感覺,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你要是問你“今天”去過沒有,就會給人一種天天除了碼字就是去洗腳城的錯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竟敢做出如此駭人之事。”

龍椅上的老八大手一揮:“將這三個亂臣賊子押入天牢,儀刀衛審訊,嚴查,亂臣賊子絕不輕饒,一個都不可放過!”

禁衛衝了進來,將或暈死,或認命,或不斷掙扎的三人架出了大殿。

不少臣子連呼過癮,誰能想到吃了這麼多個瓜,一個比一個大。

“散朝。”

老八站起身,氣呼呼的喊了一句,隨即小聲對文武交代了兩聲。

不用文武跑來點名,三省大佬、韓佑、高明臨,率先走出大殿,去景治殿門口等著了。

還是那句話,真正決定大事的,還是那一小撮人。

文武百官開始退朝,交頭接耳,面色複雜,心情複雜。

結果文武急匆匆的跑出了大殿,追上了越走越快的黃有為。

“黃大人請留步,陛下命黃大人去景治殿商議要事。”

“知曉了。”

黃有為歉意一笑:“勞煩公公了,早知陛下要傳喚本官,本官就不會走了這麼遠。”

文武深深看了眼黃有為,他覺得對方應該是預料到了老八會傳喚,要不然為什麼走的這麼快,和小跑似的?

沒錯,黃有為覺得老八應該是會讓自己留下,但是,他不想留下,他想回兵部衙署吃口飯,午休一會,然後摸一下午魚,不想摻和到這些破事裡,這些擺明了可以按部就班發展的破事、瑣事、小事裡。

此時的景治殿外,三省大佬外加一個高明臨,一邊往臺階上走,一邊回頭望著韓佑七嘴八舌的問著。

老三真是臥底啊…

這事你早知道了啊…

那三個“瀛人”真是瀛人啊…

韓佑吸著涼氣,難怪大老黃這右侍郎可以決定上官也就是兵部尚書的去留,和其他臣子們一比,朝臣和他完全不是一個段位的。

別人出班噴人,最多就是埋汰對方族譜。

大老黃出班噴人,直接將對方族譜給改了。

到了景治殿外,老八已經進去了,四個人都不是尋常人,不用通稟,徑直走了進去,高明臨一看這四個人進去了,他也跟著進去了。

他們前腳進來,黃有為也後腳被文武帶來了。

韓佑趕緊轉身將黃有為攔在了大殿外,小聲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部說一遍,包括案發現場的模樣、真實案情、人是怎麼死的等等等等。

黃有為聽了三言兩語,微微點頭:“愚兄知曉了,入殿吧。”

韓佑也不是特意說明什麼,就是覺得讓大老黃知曉全部情況穩妥一點。

二人最後進來的,用不著書案後的老八開口,文武讓小臺階搬繡墩去了。

六個繡墩,從左至右,錢寂、趙泰、周正懷、黃有為、韓佑、高明臨。

別人不知道老三是不是臥底,韓佑和老八能不知道嗎。

既然老三不是臥底,一件事是扯淡,其他事肯定也是扯淡,關於常治三人是不是瀛賊後代這件事,擺明了是黃有為改的人家族譜。

不過老八不會糾正,韓佑也是如此,既然賣國通敵,那就做好讓子孫蒙羞的準備,出來混誰不是拖家帶口的,活該!

“昨夜,既韓愛卿已是見過高使了。”

老八看向韓佑:“如何談的,如何想的,又如何決議的,與朕說說。”

意思很明確,現在才是真正的“談判”,關於高句麗死了六個人,出不出血,是大出血還是小出血,出了血又能否進行其他方面的合作,方方面面的問題,現在都可以談了,韓佑主導,其他人把關,或是說有個知情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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