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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瀛賊不但對其他人狠,對自己人也狠,比如媽媽、姐姐、妹妹、阿姨、女兒、岳母,以及奶奶,還有包括以及不限於家養、野生等動物。

秋田一郎就是一個“狠”人,對自己狠的狠人。

他的臉已經徹底麻木了,腫的和包子似的,充血過度,烏黑烏黑的。

“少尹,這人瘋了不成。”

江追下意識離秋田一郎遠一些,沒來由感覺這個雙膝跪地扇自己耳光的傢伙很“詭異”。

也就是現在沒有“變態”這個詞,有的話阿追肯定能聯想到。

韓佑也變的“詭異”起來,背對著秋田一郎,突然發覺這傢伙抽耳光的聲音愈發變的動聽悅耳,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雙臂如同指揮家一樣有規律的揮舞著。

“啪!”

“啪啪!”

“啪啪啪!”

二百個耳光,一個不多,一個不少,終於抽完了,秋田一郎已經沒了人樣,整張臉都扭曲了,像一個被充了氣的吃黑色的氣球,好似隨時要爆掉似的。

“大桶靈,可還有其他糞服小屎要做的麻。”

荒誕、詭異的秋田一郎,臉上滿是詭異、扭曲的神情,彷彿在笑,在嘲笑,在獰笑。

“沒了。”韓佑轉過身,彷彿驅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我從不食言,記得我說的話,你不會活著離開大周的,滾吧。”

“小屎謹記在心。”

秋田一郎緩慢的站起身,又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去了。

誰知這傢伙剛走出沒兩步,突然彎下腰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的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一邊走,一邊用力的拍著,鮮血流淌在了地上,血跡拉的越來越長,秋田一郎越走越遠。

陸百川眼眶暴跳:“這怎地如瘋狗一般,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們,不會相信一個溫順的使節主動跑到儀刀衛大統領面前,瘋狂的扇了自己二百個耳光,再用石頭砸破自己的額頭,血流滿面。”

韓佑語氣莫名:“人們只會相信,殘暴的儀刀衛大統領,會慘無人道的扇了溫順的使節二百個耳光,再用石頭砸爛他的狗頭。”

陸百川面色突變,終於反應過來了:“這狗東西難不成想栽贓少尹!”

“不,他不會栽贓我,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甚至還會主動為我辯解,賭咒發誓說是他自己扇的自己,自己用石頭砸的自己,可世人…”

韓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笑容燦爛:“會信嗎。”

陸百川與江追二人都沉默了,胸口憋的難受,彷彿有一股子邪火在燃燒。

王海也難得見了怒:“這狗賊手段卑劣,要不要…”

話說到一半,王海不吭聲了,越想越氣,如果真的將對方宰了,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陸百川埋怨道:“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帶到這,在人多之處教訓他。”

“沒用,人越多,他越會演,越會扮演一個無辜者。”

韓佑的目光變的愈發銳利:“鴻臚寺官員找了他,第一時間就能夠準確的判斷出無法與我交好,既然無法交好,那就是敵人,既然是敵人,又在我的地盤上,直到以往老套的方式對我不起任何作用,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既想到了自保又想到了敗壞我名聲的方法,難怪能成為副使。”

一聽敗壞名聲四個字,陸百川和江追對視一眼,都覺得韓佑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對自我的清醒認知。

“瀛賊,瀛賊,瀛賊。”

一連說了三遍“瀛賊”,韓佑苦笑了一聲:“大周,還是不夠強啊。”

韓佑再次轉過身,雙手扶住護欄,思緒飄向了遠方,飄向了後世。

二戰末期,日本在盟軍進入本土後,這群侵略別國的雜種們竟然舔個逼臉說要守護家園,還提出了所謂的一億玉碎。

然後呢,然後胖子和男孩從天而降,之前還叫囂著一億玉碎的畜生們,直接跪在地上叫爸爸,無條件投降。

“江追。”

鮮少對阿追直呼其名的韓佑叫了一聲,江追神色微變,單膝跪地:“卑職在。”

“通知鴻臚寺,演武一事由儀刀衛負責,步戰、騎射、騎戰,人手由我親自挑選,儀刀衛為主,鴻臚寺為輔。”

“卑職這就去。”

“陸百川。”

陸百川單膝跪地:“末將在。”

“入宮請命、請令、請旨,演武之事,我韓佑全權負責。”

“是。”

韓佑轉過身,看向王海說道:“去尋賀老夫子,翟老夫子,告知二位先生,四季學堂的課業先放一下,演武結束之前無需他們上課了,入夜時來小院尋我。”

“小的這就去。”

一切正如韓佑所料,世人不願相信恭順、卑微的瀛使會主動跪在儀刀衛大統領面前狂扇自己嘴巴子,用鵝卵石狂砸自己的額頭。

他們更願意相信殘暴、無禮、囂張的儀刀衛大統領是施暴者,冷血無情的施暴者。

秋田一郎是步行離開山莊的,走出山莊時,暈倒在地,滿臉鮮血,隨從沒用馬車,沒用轎子,而是一路將其揹著回去的,背在官道上,背入京城,揹著走在京中,揹著走回了鴻臚寺後方的賓舍。

訊息很快就傳開了,人們議論紛紛。

不過也只是議論罷了,韓佑剛回京,帶著玉璽,帶著平亂、定關、開疆拓土之功回京,沒有人因為個瀛使去觸這黴頭,當然,除了鴻臚寺。

此時的鴻臚寺衙署中,鴻臚寺寺卿章文定的臉陰沉的如同快要滴出水來一般。

“奄奄一息,生死未知,蓬頭垢面,一國之使節,光天化日下被打的如此模樣,無數人親眼所見,親眼目睹,那韓佑…”

“啪”的一聲,茶盞狠狠地被丟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章文定吼道:“那韓佑打的是瀛使嗎,非也,他分明打的是瀛島的顏面,打的是我禮儀之邦大周的顏面,打的是我鴻臚寺的顏面!”

站在一旁的少卿邵宏,面無表情,不言不語。

“因吳勇一事,本官對韓佑,對儀刀衛處處忍讓,這也就罷了,朝堂有人攻訐於他,本官還好心為他周旋,為他出頭,卻不成想此人竟如此不識抬舉,真當本官與鴻臚寺是好欺負的嗎!”

鴻臚寺寺卿章文定氣的吹鬍子瞪眼,怒不可遏,衝著門外一眾屬官吼道:“都愣著作甚,都無事可做了不成!”

一眾鴻臚寺官員一鬨而散,只剩下了少卿邵宏。

邵宏將門關好後,章文定如同變臉一般,略顯興奮的低聲問道:“瀛狗當真被打的如此悽慘?”

“大人是未見,臉腫的和泡了一夜水的饢餅似的。”

邵宏嘿嘿一笑:“看吧,就如下官所說,瀛狗這種畜生還需韓大統領來懲治。”

章文定連連點頭,老臉滿是紅光:“惡人還需惡人磨,活該。”

就在此時,一名主事推門而入,施了一禮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大人,儀刀衛來了人,要奪…奪權,說演武之事由儀刀衛全權操辦,儀刀衛為主,鴻臚寺為輔。”

“什麼?!”

章文定霍然而起:“雙喜臨…不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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