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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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外,穿回甲冑的風白指著周統的傷疤,就如同剛剛那般如數家珍的訴說著。
相比有些羞澀有些靦腆的風白,周統那個嘚瑟勁就別提了。
殘龜殿下率領的重騎營和來去如風的輕騎營還不同,打的都是硬仗,沒有什麼太多的突襲、遊擊、迂迴或是用計,就靠一個字,莽,從頭莽到尾。
要不是風白攔著,周統想給褲子都脫了,他大腿根還有一塊傷疤,讓馬鞍刮的。
天子滿意了,群臣滿意了。
波折不斷,曲折離奇,結果卻是令人喜出望外的,狂喜。
不少人都暗暗看向了面帶欣慰笑容的燕王殿下。
燕王的確是在笑著,並且想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鑽進地縫後狠狠抽自己二百來個嘴巴子。
幾位老臣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他們很清楚韓佑是個什麼德行的人,現在人家韓佑是不知道你燕王之前到底做過什麼了,要是知道後,呵呵,燕王,有你好果子吃。
周統穿上甲冑後,美滋滋的,天子老八也美滋滋的,著實沒想到自己兒子這麼勇武,不過轉念一想,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就是缺乏自己的調教,這不,讓韓佑調教一番後立下蓋世之功,說明什麼,說明血脈厲害啊,說明朕厲害啊,哇哈哈哈哈。
老八已經開始暗戳戳的思考了,自己還有哪個不成器的兒子欠調教,趕緊送到儀刀衛去。
事情搞清楚了,燕王府非但沒辦法鬧,感激韓佑都來不及了,老八也終於找到機會了。
望向風白,天子周恪裝作無心的模樣笑道:“風驍,你雖是勇武,難得勇冠三軍的猛士,年紀輕輕又有帥才,卻難免年幼率性而為,日後可不能再這般胡鬧了,還好是你被朕召回京中,若是未回京…”
老八哈哈一笑,以開玩笑的口氣說道:“你燕王府,日後怕是要叫侯府了,這買賣可不划算,你爹燕王用一個郡王,換了一個侯爵,不划算,天大的不划算啊。”
風白一頭霧水,仰頭看向老爹:“孩兒不知陛下所說…”
“你還小。”燕王淡淡的笑道:“不該問的,別問。”
風白比較執拗,並且本能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父王…”
燕王急了:“憋說話,閉嘴!”
老八哈哈一笑:“燕王也是念子心切,以為你是被韓佑強行帶出了關,專程從西地跑到京中,找朕要人,要個公道,還說若是韓佑不回京,不給個公道,燕王要將這燕王二字交還宮中呢。”
“什麼?!”
風白大驚失色,脫口叫道:“老東西,你敢為難少尹?!”
“額…”
“你額什麼額!”風白厲聲道:“你…你這麼大歲數人了,怎地如此不曉事理,若不是少尹,我哪裡有…你…你…你可氣死孩兒啦。”
風文彥老臉漲紅,當著君臣面被當兒子的這頓埋汰,頓時覺得老臉掛不住了。
重重哼了一聲,燕王罵道:“你這是什麼話,為父是相信韓統領呢,韓統領大名誰人不知,如此少年俊傑豈會胡作非為,為父是怕你招惹禍端,是怕你給韓統領添麻煩,你懂個屁!”
群臣齊齊扭頭看向老八,言下之意,哎呀我去,怪不得人家能當王爺呢,這臉皮厚度都趕上你老八了。
眼看燕王下不來臺,韓佑突然笑道:“誤會罷了,世子莫要對燕王無理。”
“是!”
風白一聲“是”,老老實實的低下頭,束手站在韓佑伸手。
見到韓佑說話比自己當爹的都好使,燕王非但不怒,甚至還想著要不要舔著臉讓韓佑在收留好大兒一陣,這才跟著韓佑混多久啊就能弄個侯爺,要是再多混一段時日,說不定…風家一門二王?
想到這,燕王的心頭一陣火熱,望著韓佑,如同望著一個直立行走的功勞提取器。
君臣都滿意了,燕王也滿意了,唯獨韓佑不是很滿意。
就當老八準備讓大家回大殿裡繼續喜慶喜慶聊一聊的時候,韓佑突然收起了笑容,看向老臉煞白躲在人群后的東方鑑。
“你…”
韓佑的目光望去後,東方鑑所站在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片真空區域,甭管老臣新臣,甭管什麼品級的,一鬨而散,只留下東方鑑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就是國子監祭酒東方鑑?”
韓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東方鑑眼眶暴跳,色厲內荏的叫道:“正是老夫,有何見教。”
說不虛是假的,即便無數次在公眾場合辱罵過韓佑,現在見了真人,東方鑑心裡慌得不行,要不是君臣都在,要不是仗著在宮中,他都怕自己撒腿就跑,韓佑那平靜的目光望著他,讓東方鑑沒來由感到一陣無邊的恐慌。
“你的事,我聽說過。”
“你…你聽說什麼了!”
韓佑沒有繼續看向東方鑑,而是望向了另一側,低著頭不斷吞嚥口水的三皇子殿下。
似乎是感受到了韓佑的目光,周賁抬起頭,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原本,周賁以為天底下自己只會怕一人,怕那個九五至尊老爹,現在他才知道,還有一人,哪怕第一次謀面,他也怕到了骨子裡,那便是韓佑,那個令他在無數次噩夢中驚醒的儀刀衛統領!
“下官知道,殿下在京中對下官不滿。”
韓佑臉上帶著笑容,很親切,感受不到絲毫敵意。
“沒有,萬萬沒有!”
周賁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本王…小王…不是,學生從未…從未說過。”
“殿下,似是第一次離開東海,對吧。”
韓佑突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周賁緊張的點了點頭:“是,是。”
“如果我和殿下談軍陣,相比殿下定會大肆讚揚,軍伍辛勞、用命、英勇,可是殿下無法告訴我,無法告訴下官,南關,有著成千上萬的墓碑,深處那些墓碑之中時,心中會是何等的悲痛。”
韓佑嘆息了一聲:“如果我們談到政事,殿下定然會引經據典,滔滔不絕,可殿下卻不知京中的百姓,一年到頭吃不上二兩肉,一塊饢餅哪怕是放的餿了也會當作珍饈。”
周賁的目光有些渙散,不知韓佑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和楚王殿下談論軍陣,楚王殿下會垂下雙目,說他在戰陣上抱著即將合上雙目的袍澤時,那難以掩飾的悲傷與痛苦,如果我和幽王殿下談論政事,幽王殿下會攥著拳頭,說他多麼希望賺很多很多錢財,將這些錢財分給百姓。”
韓佑施了一禮:“這不是我的錯,也不是殿下的錯,臣…想問殿下,殿下想知道軍陣是什麼樣的嗎,想知道軍伍是什麼樣的嗎,想知道百姓是什麼樣的嗎,如果想的話…臣,可否高攀,做殿下的友人,與殿下,把酒言歡,一邊喝著酒,一邊賣弄一番,告知殿下何為軍伍,何為百姓,何為戰陣,就想臣當初與幽王殿下,與楚王殿下那般,好嗎?”
“我…”
周賁如同被施展了定身術,呆呆的望著面帶笑容與懇求的韓佑,心裡泛起了一陣陣漣漪,這一陣陣漣漪,又變成滔天巨浪。
韓佑的表情,是那麼的真摯,那麼的誠懇。
“我…”周賁突然覺得有些委屈,越來越委屈,無比的委屈,不知不覺間,眼眶愈發溼潤,愈發的紅。
“韓統領,不…不怨我嗎?”
大庭廣眾下,君臣面前,周賁就這麼問了一句,韓統領,不怨我嗎?
韓佑反問道:“那殿下,願與我韓佑,做朋友嗎?”
周賁攥緊拳頭,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點了點頭,然後則是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眼淚奪眶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點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委屈,會覺得傷心,又會覺得開心,無比的開心。
“好,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我能否為殿下引薦一人?”
“引薦一人?”
“殷秋寒,天底下一頂一的大儒,真正的大儒,楚王殿下、幽王殿下在京中時,從不會落下老夫子的課業,我想…說服老夫子做殿下的西席先生,可以嗎?”
“真…真的嗎?”
畢竟是混“文圈兒”的,殷秋寒的大名何人不知,當初宮中和朝廷還想著要是溫岐不願意當祭酒,那最合適的人選是殷秋寒才對。
“我會嘗試說服老夫子的,不過…”
韓佑突然將目光投去另一側,就那麼直接指向了東方鑑:“王府西席,一人就夠了,作為朋友,我想告訴殿下一個道理,取捨之間,有舍,才有取。”
周賁二話不說,撩起長袍,衝著天子緩緩跪倒。
“兒臣,東方夫子本是國子監祭酒,公務繁忙無暇教授兒臣,願拜殷秋寒夫子為王府西席。”
“殿下!”
東方鑑如遭雷擊,剛要大喊,韓佑微微扭了扭頭,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彈他!
一聲“彈他”,數十人齊齊走了出來,面向天子,躬身施禮。
三省大佬,中書省中書令錢寂、門下省侍中趙泰、尚書令周正懷,一人不落。
勳貴群體,燕王風文彥、幽王周衍、楚王周統、侯爵風白、縣子齊桐、縣子馬封侯,一人不少。
一衙長官,戶部尚書孫守廷、刑部尚書吳定弼、太常寺寺卿齊叔平、太僕寺寺卿徐文錦、鴻臚寺寺卿章文定。
侍郎級別,刑部左侍郎陳永志、戶部左侍郎司徒羽、工部左侍郎王運昌、兵部右侍郎張友廣。
侍郎之下,各衙員外郎、郎中,幾乎全部站了出來。
四十多號人,從勳貴階層到朝臣,從尚書到主事,齊齊躬身施禮,劍指國子監祭酒東方鑑!
如此多的臣子還未開口,已是殺氣騰騰。
東方鑑呆愣當場,他知道韓佑有能力弄死自己,只是從未想過,懸殊竟然如此之大。
同樣瞪大眼睛的還有三皇子周賁,冷汗瞬間打溼了後背,這一刻,他無比的慶幸,無比的慶幸韓佑大人不記小人過,無比的慶幸,當初自己一直有所猶豫,留有餘地並沒有跟著東方鑑和母妃一條路走到黑,至少,還有得救!
群臣剛要開口,老八揮了揮手:“拿下吧,禮部拿出章程,擬定國子監祭酒人選,東方鑑,呵,搬弄是非,挑撥天家,交由儀刀衛處置,諸臣入殿。”
“撲通”一聲,東方鑑癱倒在了地上,雙眼一片漆黑。
“風裡雨裡…”
韓佑站在了東方鑑的面前,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本將,在儀刀衛地牢等你。”
群臣入殿了,一道極為莫名的目光盯著韓佑。
目光來源於燕王風文彥。
風文彥呼吸愈發粗重。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就算韓佑沒找回玉璽,就算自己的好大兒當真受了一身傷並且不是出於自願被帶出關的也沒有立下任何功勞,自己,自己這燕王,自己這燕王和燕王府,當真…當真能讓那個從出現到現在一直波瀾不驚的年輕人,付出代價嗎?
燕王思索不到答案,他已經不想去思索了,或者說是,不敢繼續思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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