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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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要見任蒼麟，司空昭被帶到了大帥府。

老帥任蒼麟得了信兒之後第一時間趕來，還叫韓佑陪同他一起進去。

說是關押，司空昭並沒有受到任何粗暴的待遇，至少目前為止是如此，就坐在大帥府破敗的正堂之中，面無表情。

任蒼麟也猜不透司空昭是什麼意思，之所以叫上韓佑還是因為身份問題。

司空家不是尋常家族，加之目前的身份認定是逆賊，大逆賊，韓佑這位天子親軍在場的話，無論是怎麼談的，韓佑都可以或多或少代表宮中的態度。

打仗掐架這種事，任蒼麟可以一言而斷，隨意操辦，和反賊有關的事，必須天子親軍在場。

韓佑讓小夥伴守在外面，跟著任蒼麟來到了正堂之中。

司空昭起身行禮，讓人捉摸不透的清冷美目掃了一眼韓佑。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韓佑。

剛剛在城牆上，副帥唐清楓擱那裝大爺，其他人戒備萬分，唯獨這小子在旁邊嬉皮笑臉的和旁人低聲交流，其他人則是視若無睹，彷彿早已習慣，習慣邊關副帥在旁邊裝大爺，二這個年輕的傢伙和在自己家一樣隨便，不知禮數，沒有上下尊卑。

這就代表，這個未見過的年輕人的身份地位，並不比唐清楓低。

這一次，這傢伙又和任蒼麟站在一起，進入正堂時，二人並肩而入，沒人領先，沒人落後半步。

“民女，司空昭見…”

“廢話少說。”

任蒼麟大馬金刀的往旁邊一坐，蒼老剛毅的面容滿是不耐煩，坐下後指了指屋外。

“日頭落下前，你若無法讓本帥信服，人可以走，首級留下。”

韓佑沒吭聲，自顧自的去泡茶了，他覺得老任對生物學似乎有極大的誤解。

“大帥快人快語。”

司空昭坐了回去，直奔主題：“司空家參與到了周天鳳謀反之事，不假。”

“哦。”任蒼麟朝著屋外喊道：“來人，拖出去亂刀砍死。”

王海、陸百川、伏魚象、江追、風白以及剛醒酒的周統，六人齊齊衝了進來。

“大帥且慢。”司空昭無動於衷：“且聽民女說完，司空家被逼無奈。”

“哦。”任蒼麟對王海等人說道：“砍的碎點，腦袋留下送去京中請功。”

“司空家雖是迫於無奈從了賊，卻也暗中幫了邊軍，若不然，為何大皇子殿下能準確無誤的知曉了番軍糧草存放之處。”

任蒼麟：“退出去。”

王海六人嘟嘟囔囔地退了出去。

韓佑還是不急於開口，為任蒼麟倒了杯熱茶，坐在旁邊。

“本帥改主意了，莫要日落，這盞茶喝光之時你還無法說服本帥，亂刀砍死以儆效尤。”

“早在去年入夏時，周天鳳指使關內錢家，抓了關內司空家二十六口，又暗中收買了關外狼部，劫了司空家七十二人，司空家近百親族性命皆在周天鳳手裡，民女若不從，周天鳳每一日便會送一顆人頭到民女面前。”

任蒼麟挑了挑眉：“接著說。”

作為邊關大帥，不管起因如何，總之是造反了，司空昭與司空家死有餘辜。

作為一個人，一個老人，全家老少的命在別人手裡，只能從賊，這種事他能夠理解。

不止是他，韓佑也是無聲嘆息了一口。

如果司空昭說的是真的，那麼情有可原，換了自己的話，自己也只能從賊了，畢竟沒有任何事情比家人更重要。

“開戰之初，大皇子殿下火燒番軍糧草，想來不少人已知道大皇子殿下忍辱負重，周天鳳密謀此事前對我司空家許下重諾，篤定此事必成，關內大皇子殿下阻截三道糧草，關外番軍為官，國朝北面亦會有異族攻關，大事可定。”

“你的意思是說，是你暗中通風報信告知了大皇子殿下番軍糧草位置？”

“不，周天鳳騙了大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猜到周天鳳防備與他，糧草必會在相反位置，民女也暗中派人調查，事實正如大皇子殿下所猜測那般。”

任蒼麟面色微動：“你…見過大皇子殿下？”

“不錯，民女見了大皇子殿下。”

韓佑忍不住脫口問道：“大殿下在哪裡，可還安好。”

“安然無恙，也是大殿下叫民女入關見任帥。”

“然後呢？”

“大殿下欲以他之功，抵司空家之過。”

韓佑被繞糊塗了。

首先，司空家是被逼的，其次，聽對方的意思，周驍已經私下和司空家聯絡了，應該是一起給周天鳳玩了，不太嚴格來說，也算是忍辱負重了，而且對方還說什麼原本圍關的人更多，似乎是司空家暗中做了什麼事，番蠻大軍才“只有”五萬兵力。

見到韓佑一副困惑的模樣，司空昭幽幽的說道：“司空家雖是被脅迫，可民女與其他親族何嘗不是希望周天鳳攻陷南關佔領南地三道。”

任蒼麟冷笑連連：“那你司空家便是反賊？”

“大帥說是反賊，便是反賊吧。”

司空昭一介女流，膽色比胸都大，自嘲一笑：“大周君臣、朝廷，何時將我司空家當做了漢家百姓，提及起來以番蠻野人稱呼，既是野人，攻打南關，與反字何干。”

“來人。”任蒼麟扭頭：“拉出去砍死。”

韓佑：“…”

王海六人又衝了進來，司空昭語氣平淡無奇：“大皇子殿下對民女說，倘若朝廷可放司空家一馬，司空家必能助朝廷，助南關。”

“退下！”

任蒼麟叫了一聲，王海等人鬧心扒拉的出去了，互相之間交換了一下眼神，一會不管這老傢伙再怎麼叫喚他們也不進來了。

“助朝廷，助南關，何意？”

“至少三年，南關再無戰事。”

任蒼麟沉默了，沉默半晌後，看向了韓佑。

韓佑撓著額頭，沒吭聲。

他是越聽越迷糊，目前已知的情況，司空家和大皇子周驍聯絡過。

大皇子讓司空昭入關見任蒼麟，大皇子認為司空家可以幫助南關換來至少三年的和平。

最逗的是，司空昭雖說司空家之前被周天鳳威脅了，可司空家的確看朝廷不順眼，也願意幫助周天鳳幹一幹大周朝。

這就等同於，司空家很投機，周天鳳有一些優勢，他們願意幫助周天鳳造反，現在呢，周天鳳完蛋了，他們願意投靠朝廷，並且毫不掩飾他們很投機的事實。

韓佑望著司空昭的胸口，百思不得其解，這大姐哪來這麼大的…這麼大的膽量，裡面不會有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