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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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數，檀織許去見檀泓章的時候，檀泓章的臉色確實不太好，卻也並沒有直接動怒，而是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詢問：“我兒今日在外操勞了。”

“為父親分憂，哪敢說操勞？”檀織許客套了一句，再檀泓章允許之後，在桌邊坐下，“父親今日身體如何？可有好些了？”

“大夫來過了，說是得靜養。”柳依依從旁插了一句話。

檀織許明白，這就是沒那麼容易好的意思。

“父親，我今日出去，遇到了件事，不知道做的對不對。”

檀泓章面色一動，“說來聽聽，這小小郡城裡，竟然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我兒？”

“今日我正招呼著夥計們收拾東西的時候，岑伯伯來找我了。”檀織許說。

“岑應會？”檀泓章臉色一青，“他是來看笑話的？”

兩人鬥了大半輩子，岑應會的生意出現失誤的時候，檀泓章也上門嘲笑過。

如今他出事了，岑應會上門來，他最先想到的，自然也是這個可能。

檀織許搖頭。

“不是？”檀泓章有些迷糊了，“那他來做什麼？”

“幫忙說和的。”檀織許的聲音裡都是遲疑與不解，“說是受天降橫財賭坊的東家所託，讓我們以八千兩銀子贖回咱們的鋪子。”

“嗯？”檀泓章更迷糊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女兒問過了，但岑伯伯直說受人所託，又不願意表明那賭坊的東家到底是什麼人，女兒疑心其中恐怕有詐，便推脫我們已經買好了鋪子，辦好了契書，將岑伯伯推拒回去了，岑伯伯臨走時，臉色並不好。”

兩家本就有仇，岑應會臉色好不好，檀泓章才不關心呢，若是岑應會能把自己氣死了，他倒是會拍手叫好。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才是檀泓章真正疑心的事情。

柳依依見狀，苛責了檀織許兩句，“輕輕，你怎麼給推回去了呢？那鋪子可是你爹的念想，若是能留下自然是最好的，八千兩銀子，咱們家又不是拿不下來。”

“不！”檀泓章擺手，按住柳依依的手，“這件事情輕輕沒有做錯。”

“啊？”柳依依裝出不解的模樣，“妾身愚鈍，不明白老爺的意思。”

柳依依當然不愚鈍，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檀織許可是和她說了個七七八八，如今不過是在檀泓章面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罷了。

檀泓章冷笑一聲，“岑老東西真是好算計啊！”

柳依依面上更不解了。

檀織許心底忍不住驚歎，她孃的演技，可真是精湛。

“那鋪子除了我，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捨得花八千兩銀子買下來了。”

檀泓章能拼著賠錢買下來，一方面是為了些不可言說的情懷，另一反面也是好面子，不想因為一間鋪子讓人指指點點。

所以，他才願意多花些銀子，成全自己的情懷與顏面。

這局對檀泓章而言，看似是死局，可只要檀泓章能捨棄這兩點，賭坊就沒法子用一間鋪子在檀泓章手裡拿好處。

對於旁人而言，那鋪子就只是一間鋪子，沒了別的附加的東西只有一個空殼子，哪裡能值八千兩銀子。

只要檀泓章不接招，那鋪子就只能砸在手裡，或者賠錢低價出售了。

“那岑老東西願意來說和，只怕這賭坊的幕後之人，與他關係匪淺啊！”

分明兩家的關係不好，岑應會還願意找到檀織許頭上，這不擺明了，是推脫不掉。

“但，此前從未聽說，岑伯伯和天降橫財賭坊，有什麼聯絡。”

檀泓章冷笑一聲，“若是，那賭坊就是岑應會那老狗開的呢？”

檀織許心頭一驚，滿含詫異地看向檀泓章，“父親這是……”

檀織許驚疑不定，檀泓章是早就知道了，還是猜測？

她與顧懷璟是偶然間得知了岑應會與賭坊的關係，但這件事情，是一個秘密，他二人並未與旁人說過此事，按說，檀泓章應該不知道的。

“雖是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不是他，也是他的人開的。”

這麼一想，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

那些被賭坊還得家破人亡的商人，最後得利最多的就是他和岑應會二人。

誰得利，誰就是幕後黑手。

他自然是和賭坊沒有任何關係的，那就只能是岑應會了。

“沒錯！跑不了他！”檀泓章的手，重重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這個老東西，好歹毒的心思，竟然還妄圖挑撥你我父女之間的關係。”

“這話從何說起啊？”檀織許不解，“岑伯伯並沒有在女兒面前說起父親不好啊？”

“但他派人來為父面前，說了你的是非。”檀泓章的目光，都比檀織許剛過來的時候溫和了許多，“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怕之後還會有小動作，你要小心些。”

“女兒明白。”檀織許又說，“還有一事，衙門的文書回鄉了，還得些日子才能回來，契書只怕也得過段時間才能辦下來。”

衙門的文書這件事情當然是顧懷璟辦的，依照顧家在安華郡的權勢，想讓一個文書回鄉小住一段時間，還不是輕而易舉。

檀泓章知曉檀織許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欺騙他，便揮揮手把事情過去了，“這倒是無妨，只要契書交到衙門上去，就不會有差錯，玩幾日也不妨事。”

“再就是，今日顧大人去找我了，說是與父親說過合作的事情，女兒不知道這件事情，不敢冒然應承，還想問過父親的吩咐。”

“顧懷璟？”檀泓章原本倚靠在椅子上，聽見檀織許的聲音，人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他要與你合作？”

“是與父親合作，說是之前也父親談過此事，只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給打斷了，便無疾而終了，他遲遲沒有得到父親的回話，便想著找我問問。”

檀泓章激動得臉都紅了，“他可有說要做什麼生意？”

檀織許搖頭，“女兒當時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便想著回來與父親商議一番，並沒有細問，顧大人的意思是，改日過府來與父親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