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斷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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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織許想了想，吩咐白露，“去點上安神香。”

白露“誒”了一聲，迅速去準備了。

檀泓章看著檀織許的眼神，又柔和了許多。

“你們說說，我非要生兒子有什麼用，這兒子哪有閨女貼心。”

大夫人臉色有些難看了，卻還是順著他的話說：“是啊，輕輕確實是咱們府上最貼心的姑娘，從前老爺也總誇她不是嗎。”

檀泓章的臉色不太自然了。

他之前，好像從來沒誇過檀織許。

哪怕檀織許作為他的副手，將家裡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他省了不少麻煩，他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女兒，反而還覺得她整日跟著自己出去拋頭露面，太不像話。

是後來，逼著檀織許嫁到侯府之後，從前檀織許打理的那些生意一下子就都落到他身上了，他忙得好幾天都沒什麼時間閤眼，這才驚覺，檀織許為他做了不少事，幫了不少忙。

但那時為時已晚。

檀織許已經嫁出去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總不能再讓人將花轎抬回來不是。

再後來忙起來的時候，也沒時間想檀織許了，只是偶爾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會在腦海中想一想這個女兒，卻也沒多少溫情，只覺得可惜。

若是早知道她能幫這麼大的忙，就讓小五或者小七嫁過去了，左右年歲也差不多了。

至於檀織許，就留在府上，給她招個女婿，也能一直幫他的忙了。

不過這些現在看來，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檀織許就算和離了，他也不可能接受一個和離的女兒回孃家。

這女兒從嫁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不能算是他們家的人了。

眼看著天色已晚，他那個三女兒到現在還沒來過一趟呢，更別提將他氣暈過去的孽障，更是連面都沒露過。

大夫人嘴上說著讓他出去好好反省幾日，可實則檀家的生意遍佈整個郡城，他去哪兒都不會餓著。

出了家門，還說什麼反省，只怕要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天擦黑了，檀小松菜從外邊回來，身上略有些果子酒的香氣。

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被下人帶到檀泓章的院子裡來。

一邊走還一邊抱怨，“爹，你叫我過來幹嘛呀？”

話音落下之時，她也進了門。

一眼就看見大夫人，柳依依和檀織許都在。

而她爹，正在床上躺著，一臉不滿地瞪著她。

“你去哪兒了？小姑娘家家的，整日在外邊瞎逛當，你看看自己還有沒有個姑娘家的樣子？”

檀小松看著檀泓章躺在床上，本來還有點懵，被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後，脾氣也上來了。

“您罵我做什麼？我不一直都是這樣的，以前你怎麼沒覺得我不對呢？怎麼著？檀織許回來了，你就處處都瞧不上了我？那你幹嘛把她嫁出去啊？你留著她在身邊啊！”

大夫人正要說笑的表情僵在臉上，檀泓章臉色鐵青。

柳依依垂下頭，一副不敢插嘴的模樣，實則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只剩下檀織許，無奈地勸了一句：“三姐，爹病了，你少說兩句。”

檀小松一聽這話更來勁了，“你一回來爹就病了，我看就是你這個災星給害的，你不回來的時候都好好的，你一回來就這個事那個事的鬧騰！”

這下連檀織許也不說話了，垂下頭去，一副愧疚難當的模樣。

檀小松見狀，冷哼一聲，“心虛了？那就趕緊滾出去，用你在這兒獻殷勤！”

“不用她我用你嗎？”檀泓章厲喝一聲。

長這麼大，這還是檀泓章第一次護著她呢。

若是從前，檀織許一定高興地不可開交。

可現在嘛……

有什麼用呢？

她需要這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給她的，她也不想要了。

“這一整天，輕輕一直在邊上陪著我，你呢？你去做什麼了？下人找了你一天都沒找到你的人影，你去哪裡鬼混了？”

檀小松皺起了眉頭，看向一邊的大夫人，怨氣十足地喚了聲：“娘！”

“別叫你娘！就是她把你們慣壞了！”

這話一出，不只是檀小松，就連大夫人的臉也有點掛不住了，“老爺？”

“行了，我這裡用不了那麼多人，你趕緊帶著這個孽障回去，少在我這裡礙眼！”

大夫人不敢違背檀泓章的意思，也不敢讓檀小松繼續留在這裡氣檀泓章，只能起身帶著檀小松離開了。

“你呀，就彆氣你爹了，你看看他都氣成什麼樣子了。”

回去的路上，大夫人還止不住地教訓檀小松。

不過屋裡也能聽得見，這明顯是教訓孩子給他們聽的。

檀泓章的臉色並沒有恢復，只眉頭緊皺，雙眼緊閉，“你們也回去吧，我這裡不用人伺候。”

“爹！”檀織許不贊同地說：“大夫說，你身邊不能沒有人。”

“我身邊有下人。”檀泓章像是在慪氣一般。

“下人能有女兒貼心嗎？”檀織許無奈地嗔怪了一句，轉頭叫柳依依先回去，“姨娘，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守著父親。”

“你回去的時候，叫管家過來一趟。”

柳依依本來不想走的，但聽了檀泓章這話，也只能應了聲“是”，退下去了。

檀泓章閉著眼睛不說話，要不是呼吸不均勻，檀織許都要以為他睡著了。

過了許久，檀泓章才忽然開口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檀織許明白，這是今天的事情讓檀泓章對她生出了那麼一丁點的父女之情。

“女兒出嫁時，您和母親給我準備了不少嫁妝，靠著這些，我也能過得好的，您別擔心我了，您養好身體，女兒在外邊也能安心。”

“若是……”話說到一半，檀泓章又猶豫了，最後到底還是沒說出讓檀織許在外邊過不下去就回來的話。

正巧，管家這個時候到了。

檀泓章倒是比檀織許想的更狠心，竟然直接讓管家下令，說是不許府上的鋪子給檀貴君支取銀子。

那混賬口袋裡也就百來兩銀子，依照他花錢的速度，到明天早晨就要揮霍一空了。

他倒要看看，那混賬會不會回來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