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這聲大嫂聽得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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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竹和香蓮，就在春溪閣的廂房裡住下了。

至於宋遠柯，到現在老夫人也沒改口說讓他換個地方。

在張氏讓她們下去忙的時候，她們就下去收拾東西了。

秦歡歡身上疼得厲害，還是要笑臉相迎。

“大夫人。”

張氏上前扶住秦歡歡，免了她的禮，“誒，你也是我那二弟的妾室，就跟著織許叫我一聲大嫂吧。”

秦歡歡心下微動，早在張氏帶她回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張氏和檀織許之間的氛圍不對。

這會兒張氏的舉動，更是讓秦歡歡斷定，這妯娌兩個是真的不合。

秦歡歡身上實在是疼得要命，也沒心思和張氏虛與委蛇，只能勉強陪著笑臉問：“大嫂，您今日專程過來，是……”

“沒別的事，就是你剛進府，我那弟妹呀，又忙著府上的生意忙得腳不沾地，怕你在這府上過不慣，過來看看你。”

“你雖然是二房的妾室，但二弟人沒了，咱們當成一房的處就成，你要是有什麼事兒，我那弟妹考慮不周到的，就過來找我，我能辦的，就都給你辦了。”

秦歡歡點頭應和了兩聲。

卻也不得不承認，檀織許對她雖然不慎熱絡，可吃穿用度，倒是都很妥帖，該屬於她的月例銀子，昨天晚上就給送過來了。

還有丫鬟下人，說是牙子那邊也傳了話過來，明天帶過來給她挑一挑。

要單說在這府上過逍遙日子，她其實是不需要張氏幫忙的。

接觸的不多，可她也看出來了，檀織許不是外邊傳得那種會拿捏妾室的主母，只要她不惹到檀織許的頭上，檀織許也不會在那些犯不上的東西上苛待她。

只是，她當真要一輩子就做一個妾室嗎？

就要讓她的兒子這輩子都不能再叫她一聲娘，反而要叫別的女人母親嗎？

張氏看著秦歡歡的表情就知道秦歡歡心中所想，她也不催促，只等著秦歡歡自己想清楚。

只是在瞧見雅竹收拾宋遠柯的東西的時候，笑著說了一句：“雅竹和香蓮都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辦事都是妥帖的，瞧瞧，連那小玩偶都給收著了。”

秦歡歡這才注意到，雅竹和香蓮竟然將宋遠柯的東西，從箱籠裡掏出來，都擺在一邊了。

“這，這是做什麼？”秦歡歡慌了神。

張氏歪了下腦袋，“弟妹忘了？老夫人不是說，讓遠柯暫時跟著嫡母住嘛，這也是老夫人對孫子的拳拳愛護之心啊。”

“讓我兒子去和那……和二夫人住？”

張氏手拿的團扇輕輕敲了一下秦歡歡的嘴，“弟妹這說的是什麼話？莫說是你的兒子，若是二爺還活著，日後這院子裡的女人生的孩子，都該交給嫡母，也就是二夫人照顧的。”

“我……”秦歡歡並不知道這一點，她在外邊聽說的，也多是嫡庶之別，她想著，就算是做了侯府的庶子，也好過在外邊做個販夫走卒要強得多。

可沒想到，到了侯府，卻是要將兒子送出去給別人當兒子的，若只是叫一聲嫡母也便罷了，可他竟然都不能留在自己身邊了啊！

“怎麼，你不願意？”張氏面帶詫異地問：“能讓主母教養自己的孩子，這該是多大的榮耀啊，你怎麼會不願意呢？”

“我……”秦歡歡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終於一咬牙，身子一歪，就軟軟跪倒在地上：“大嫂，不！大夫人，大夫人，求您教我，遠柯是我的兒子啊！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不能離開我身邊！大夫人，您教教我，我該怎麼做。”

這一次，張氏倒是沒有再急於展現自己的親和了，她搖了搖扇子，“倒也不是沒辦法，但需要你們母子，臥薪嚐膽一段時間，就看你們豁不豁得出去了。”

“我能！”秦歡歡急切地點頭，她知道，張氏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逼她站隊的。

她本來不想的，可檀織許都要搶走她的孩子了，她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還請大夫人教我，只要能讓遠柯留在我身邊，我以後為大夫人馬首是瞻”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張氏這才滿意一笑，彎腰將秦歡歡扶起來，“弟妹這是做什麼？都說了，咱們是一家人，不講這些虛禮的。”

秦歡歡就著張氏的手坐回到椅子上，從善如流道：“是，大嫂說的是。”

張氏便又“咯咯”笑了兩聲，“也不知是怎的，我就聽你叫大嫂，聽得格外順耳。”

秦歡歡怔了一下，明白了張氏的意思之後，眼底湧現出一陣狂喜來，“那以後，我就一直叫大嫂！”

“好，好啊。”張氏朝著秦歡歡招了招手，就像逗哄小寵物一樣，“你附耳過來，我與你說說。”

兩個腦袋湊到一起，說了好一會兒話，秦歡歡樂呵呵地將心滿意足的張氏送走，路過院子時，目光在那兩個嬤嬤身上掃過，心底暗恨：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我要讓你們都跪倒在我的腳下！

檀織許回來的時候，兩個嬤嬤已經將宋遠柯的東西都給收拾好了，就等著檀織許回來，好給安頓下去。

檀織許回來的時候，日頭都落了，她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裡。

“娘恕罪，這緊趕慢趕的，還是沒能在飯點之前趕回來。”檀織許示意白露將食盒子放下，“剛出鍋的，娘稍微有點吧，好歹是兒媳婦的心意。”

“好好好。”老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你這孩子，都說了讓你別太辛苦的，你怎麼就不聽呢。”

“就是想著今日把事情都做完了，一時不查，就遲了些。”檀織許笑著回應，手上也將食盒裡的飯菜都拿出來了。

“原本是想著讓他們給做酒釀圓子的，但想著娘這段時間腸胃不暢，就讓他們換成了好克化的銀耳羹，特地讓廚子多加了一勺蜂蜜，您嚐嚐。”

接過檀織許遞過來的碗筷，老夫人朝著檀織許招招手，“你也沒用呢吧，坐下一起用吧。”

“我讓人帶了吃食回來，今早走了才想起來，忘了先把遠柯安置過去了，兒媳婦就不多留了，先回去看看遠柯，這小孩子睡得早，得趕緊讓人把屋子給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