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宋遠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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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慧欣怔了一瞬，隨後反應過來，老夫人這是把大夫人說過的話放在心上了，“老夫人說的是俞公子的事情？”

老夫人沒點頭，但也沒搖頭。

那就是被她說中了。

“奴婢今日過去，還真聽了兩耳朵，這事兒恐怕是大夫人誤會了。”

“俞公子先前在咱們二夫人手上吃了點虧，不知怎麼想的，就覺得二夫人是個經商的奇才，想要和二夫人合作做生意，被二夫人拒絕之後，還不死心，這才糾纏了幾次，奴婢聽說，二夫人推說自己做不了主，要回來與老夫人商議。”

老夫人又皺了眉，“與我商議？她怎麼沒說？”

“許是託詞吧，二夫人或許根本就不想與俞公子合作，俞家那位二公子您也是知道的，在京中那是有名的難纏，生意上更是分毫不讓，二夫人不願意與他合作也是情理之中。”

老夫人沉吟片刻，才長出了一口氣，“如此說來，倒是我誤會她了。”

“這哪能怪老夫人啊，要怪就怪傳話的人，也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到大夫人那兒去顛倒是非。”

老夫人嗤笑一聲，“你還真信她說的，那番話是旁人對她說的？”

慧欣怔了一瞬，“難道不是？”

“不會吧，大夫人不是被您禁足，前兩日才放出來嗎？她哪有時間去調查二夫人的事啊？”

慧欣琢磨了一會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時間上來不及。”

“你呀，就是跟著我這個老太太困在這院子裡太長時間了，兩天時間，可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陳嬤嬤提著燈進來，“都這麼晚了，老夫人怎麼還沒休息？慧欣，你不勸著老夫人休息就算了，竟然還拖著老夫人說話，是不是欠打了。”

“是我睡不著，拉著她說說話，你就別說她了。”老夫人勸了一句，見陳嬤嬤身上還有些涼意，手上拎著個食盒，便問了一句：“你手上拿的什麼？”

“是二夫人讓人送來的，說是二夫人看賬本累了，到院子裡歇眼睛的時候，瞧見老夫人院子裡還掌著燈，便叫下人準備宵夜的時候，幫老夫人也準備了一份酒釀圓子，老夫人可要用些？”

老夫人晃了晃神，朝著慧欣伸出手，“左右也睡不著。”

七彩晶瑩的糯米圓子只有珍珠大小，配上白嫩的酒釀，上頭灑了些幹桂花，讓人胃口大開。

“什麼時辰了，她怎麼這個時候還沒睡？”

“快三更了，二夫人身邊的白露丫頭說，以往住在祥麟閣的時候，不用到這麼晚的，今兒去參加了賞花宴，來回折騰著，這才到了這會兒，二夫人又是個今日事今日畢的，非要看完了才肯休息，丫頭勸了也沒用，只能聽之任之了。”

“倒是辛苦她了。”老夫人感慨了一句，心裡的事兒都放下了，吃了半碗熱乎乎的圓子，再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人老了睡眠也少，天剛亮，老夫人就醒了，熟悉之後，就讓陳嬤嬤叫檀織許過來一起用早膳。

陳嬤嬤是一個人回來的。

“這麼早就出門了？”

“說是萬生酒樓的賬目有些問題，不早些解決了，這心裡頭不安生，天剛擦擦亮，就出去了。”

“萬生酒樓的賬出什麼問題了？”

慧欣帶著下人傳膳過來，正好聽見老夫人的疑問，便上前答道：“這個奴婢知道。”

“昨天二夫人說萬生酒樓的賬目有些問題，原本是想回來問問老夫人的，後來想想，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想著老夫人這些日子精神本就不大好，便又改變主意，不拿這些事來煩老夫人，說是自己去和掌櫃商量了。”

陳嬤嬤眼角的餘光掃了慧欣一眼，卻見慧欣神色如常，看不出半點故意為之的模樣。

從昨天到現在，她幫著二夫人說話的意圖，瞞得過老夫人，卻瞞不過她。

可即便是有些懷疑，陳嬤嬤也還是附和了一句：“二夫人孝順，又有能力，老夫人就別操心她了，用膳吧。”

老夫人被陳嬤嬤扶著，來到餐桌邊，“若是老大媳婦也能像她……”

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最後只餘一聲淺淡的嘆息。

與此同時，被她們誇了又誇的檀織許，正帶著白露在天玄酒樓用早食呢。

桌上點心小菜，蝦餃蟹黃包，還有一盞珍珠湯，叫人食指大動。

白露吃得開心，還沒忘了問：“小姐，咱們今晚還回侯府嗎？”

檀織許嚥下口中的蝦餃，想了想，“應該是，不用了吧。”

若是她都做到這樣了，老夫人還執意讓她來回折騰，未免也太沒有人性了。

真要那樣的話，她就只能擺爛，讓鋪子都停擺吧。

兩人到祥麟閣時，街上都還沒多少人呢。

顯得那個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孩子，尤其明顯。

那孩子也看見檀織許了，可見到檀織許的那一瞬間，他像是見了鬼一樣，轉身就跑。

“站住！”

檀織許低喝一聲，那孩子腳步一頓，就又繼續頭也不回地跑了。

“攔住她！”

檀織許一聲令下，車伕跳下馬車就朝著那孩子追過去。

面黃肌瘦的小孩子，哪裡是車伕的對手，沒跑多遠，就被車伕給追上了，拎著後脖領子給拎了回來。

“你跑什麼？”檀織許看著那孩子，臉色蠟黃，瘦得皮包骨，獨獨一雙眼睛亮得很，只是滴溜溜地亂轉，看上去不太正派。

那孩子不太服氣地瞪著檀織許，也不答話。

“你叫什麼名字？”

檀織許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宋遠柯。

是宋耕年給他取的，他曾經醉酒之後答應了秦歡歡，要娶她過門的。

這是上輩子秦歡歡與她說的。

那時候秦歡歡並不知道宋耕年的身份，宋耕年與她說的事，他是商人，到京城來做生意的，對秦歡歡一見鍾情。

宋耕年每次去找她的時候，都要說一次的，還說宋遠柯是他的嫡長子，以後要繼承他們家的家業，哄得秦歡歡暈頭轉向的。

但後來，宋耕年忽然就消失了，秦歡歡找了宋耕年一年多，才知道宋耕年根本不是什麼商人之子，而是靜安侯府的二公子，不僅娶了正妻，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