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安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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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明白。”

老夫人卻搖了搖頭，“不是讓你去攀附權貴的。”

檀織許怔愣一瞬，剛說了明白的人，忽然就有點不明白了。

這和上輩子的走向不一樣啊。

上輩子老夫人就差揪著她的耳朵吩咐，讓她使盡渾身解數，去討好巴結那些權貴了。

怎麼這輩子，竟然還專門提醒她，不是去攀附權貴的？

老夫人嘆了口氣，“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兒媳是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和娘學習。”檀織許從善如流地恭維了老夫人一句，笑得一臉乖巧，“還請娘明示。”

“祿親王府是給侯府送的帖子，你大嫂最近雖然做了不少糊塗事，但長房還在，也不好讓你直接主事，這要是傳出去也不好聽。”

檀織許眨了眨眼睛，那這又和帶著她一起去有什麼關係呢？

“你大嫂糊塗莽撞，做事不過腦子，不過你心思細膩，你跟著去，若是她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提點著點，別讓她在外人面前鬧出亂子來，沒得丟了咱們侯府的臉面。”

“這……”檀織許猶豫了一瞬，才溫聲道：“大嫂雖然性子直爽，但也不至於不分場合，娘應該是多慮了。”

“是不是多慮了，現在可不好說，總歸你盯著她就是了。”

檀織許面露猶豫，不敢直接應下這門差使。

“怎麼，我這老太婆年紀大了，支使不動你了？”

“不是！”檀織許連忙解釋，“兒媳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大嫂性子執拗，又……”

她抬頭看了眼老夫人的表情，見老夫人神色如常地品茶，咬了咬牙，才繼續說道：“又不大喜歡我，只怕我若是勸說，反倒是會適得其反，若不然，娘讓小妹與大嫂一同前去？小妹說的話，大嫂總歸還是要聽一點的。”

提到宋韻伊，老夫人的臉色又難看了些許。

檀織許心下便有了些疑慮，莫不是這位大小姐，又鬧出了什麼么蛾子？

“讓你去你就去，勸不動她就回來告知我！”老夫人下了最後通牒。

她都這麼說了，檀織許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兒媳明白，兒媳定會盡力輔佐大嫂。”

“嗯。”老夫人擺了擺手，“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去鋪子上呢。”

“娘也早些休息。”檀織許福身退下。

留老夫人一人，看著檀織許的背影，幽幽嘆氣。

正在換安神香的陳嬤嬤聽見這聲嘆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老夫人這是憂心二夫人？”

老夫人緩緩搖了搖頭，渾身上下都透著鬱鬱寡歡的架勢。

“她我倒是不擔心的，但是，這個張氏……”

老夫人提了一句，後又晃了下腦袋，“罷了，不提她了。”

“老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二夫人行事頗有大家風範，您操勞了一輩子，也該享福了，就別操心兒孫這些事情了。”

“哪是想不操心就能不操心的？”老夫人又嘆了口氣，“老二媳婦再怎麼好，他人也沒了啊，以後這府上還是要靠大房撐著，可你看看這大房，現在像什麼樣子！”

陳嬤嬤是跟著老夫人陪嫁過來的，很多話，旁人不敢說，她們一輩子的情分，她還是能說上幾句的。

“大爺現在是荒唐了些，但男人不就是這樣嘛，等付小娘的孩子生下來，大爺當了爹，以後也就能成熟些了。”

“大夫人本就是爭強好勝的性子，老夫人早些年不也總誇獎她這性子好嘛，這些日子就是因著大爺納妾的事兒，一時想差了，過段時間她自己想清楚了就好了。”

安神香的香氣緩緩飄起，陳嬤嬤來到老夫人身邊，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老夫人，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罷了，讓她們折騰去吧，左右我這把老骨頭，也沒有幾年好活了，等我死了，這侯府再怎麼樣，我也管不著了。”

陳嬤嬤又勸了兩句，才總算是將她送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這才剪短了燈芯，便準備退出去了。

“你去我那庫房裡，拿一盒安神香給二房送過去。”

“是。”陳嬤嬤應了一聲。

“回來你就去休息吧，我這裡今兒個晚上不用你伺候了。”

老夫人的聲音有些微弱，明明身強體健的人，也不知是最近的事情太多還是怎的，竟有幾分氣若游絲之感。

陳嬤嬤憂心忡忡地去了庫房，拿了一盒上好的安神香。

檀織許已經洗漱換好了衣服，正在哄白露呢，就聽見外邊守門的下人招呼了陳嬤嬤。

她雙手夾著白露的小臉揉搓了兩下，“好了，笑一笑，別讓陳嬤嬤瞧出你的錯處來。”

“二夫人！”剛說完，陳嬤嬤就帶著笑意進來了。

“這麼晚了，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竟然還勞煩嬤嬤您親自跑一趟？”檀織許披著外衣快步迎上去，還沒忘了招呼白露，“大晚上的，就別上茶了，將我前幾日剛做的香飲子拿一壺出來吧。”

白露正抱怨靜安堂那邊大晚上的也不安生呢，聽見檀織許的話，心裡更不滿了，小姐做的香飲子，她都還沒嚐到呢，竟然讓這老婆子給搶先了。

但再大的不滿，她也還是能夠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還是聽話的去後邊取了香飲子過來。

“這不是老夫人掛念二夫人，說二夫人這些日子為了生意的事情奔波操勞，怕您晚上睡不好，專門讓老奴在庫房裡挑了一盒上好的安神香給您送過來。”

檀織許眼前一亮，扶著陳嬤嬤的手在桌邊坐下。

“娘可真是及時雨，我這幾日正因為俞公子那事焦頭爛額，有兩日沒能安眠了，剛剛白露還說擔心我今天晚上睡不好，要去找安神香呢，嬤嬤您這就給送過來了。”

“老夫人心裡惦記著二夫人呢。”在主人面前坐下，陳嬤嬤也不覺得拘禁，她笑著說：“別看老夫人平常不說，可這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二夫人您呢。”

“我知曉娘對我好。”檀織許接過白露拿過來的香飲子，親自給陳嬤嬤倒了一杯，“嬤嬤嚐嚐。”

陳嬤嬤端起杯子，輕嗅了一下，“這是，加了藥材？但藥味又不重，反而帶著些果香味，二夫人這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