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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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聞來，檀織許隱約還能聞到些許藥味的清香，傷口也不似夢中那般焦灼難受，想必是有人替她上藥了。

該不會是......

檀織許抬眸看著顧懷璟，眼眸之中的淚水幾乎不受控制，逐漸氤氳起來。

顧懷璟察覺到檀織許的神情不對，當即神色一滯。

幾乎是瞬間，檀織許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檀織許嚎啕大哭，終於撕下了一直沉靜的偽裝，“趁人之危！”

顧懷璟：“......”

“是隔壁的大嬸子給你換的衣裳。”顧懷璟也不敢再逗她了。

檀織許一吸氣，哭不下去了，淚水凝結到一半，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真的？”檀織許還有些不信。

“不然你以為你身上這女子的衣裳哪裡來的，你原本穿的早就被燒壞了。”

檀織許還是不說話，一雙溼漉漉的眼眸之中滿是無辜和委屈，顧懷璟看的瞬間心軟，當即將手中的藥瓶子放下。

“你出去。”檀織許道：“我要你說的大嬸子給我上藥。”

顧懷璟咬牙切齒，“好。”

待顧懷璟出去之後沒多久，果真進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嬸子。

“小娘子你醒了？”大嬸子笑的和善，“你相公怎麼說你不願意要他幫你上藥呢，小兩口這麼鬧彆扭呢？”

檀織許：“？？？”

大嬸子只當她還在生氣，這才沒答話，繼續勸和道：“小娘子你也莫要生氣了，嬸子我也活了大半輩子，見了不少人，看的出來你這相公心疼你的嘞。”

“大嬸，其實我不是......”

檀織許還沒說完，大嬸子就繼續道：“你這相公將你帶來的時候那著急的，嘴角都要冒火星子，你還沒醒那會，我給你上藥，他就一直在門外守著。”

見大嬸子自己說的起勁，檀織許放棄瞭解釋，開始打量起四周，也配合著大嬸翻身，露出傷口。

“好了。”大嬸子上好了藥，將檀織許的衣裳整理好，又道：“我這隻有我那媳婦留下的衣裳你能穿，就是透了些。”

聽著大嬸的語氣，似乎是不太滿意。

檀織許連忙道：“沒事，穿著舒服，對了嬸子，可還有外衣？”

想到顧懷璟跟自己說話時雖然一直帶著不正經，但那雙眼睛滑過自己身上的衣裳後，就再也不敢直視的樣子，檀織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倒是有，但是小娘子你這剛上了藥，現下又在房裡，不穿也不礙事。”大嬸子說道。

檀織許微微一笑，“嬸子就給我吧，我覺著有些涼，披著也好。”

“涼？”大嬸不解，“這天氣還熱著呢，怎會涼？”

說著，大嬸子還要伸手去摸檀織許的腦門，開口她是不是著涼。

這時，不知何時站在顧懷璟的開口道：“大嬸，你就給她吧。”

人家相公都發話了，大嬸自然不多說，應下便出去給找衣裳了。

留下兩人獨自待著。

顧懷璟正要走進去，就聽見檀織許道：“不許進來！”

還蹬鼻子上臉了！

顧懷璟臉色一黑，“我沒打算進去！”

沒過一會，顧懷璟又道：“白露醒了，沒什麼事，她還問你如何，我跟她說了你沒事，叫她好好養著。”

“白露是不是傷的比我重？”檀織許有些心疼。

顧懷璟沒說話。

白露一整個胳膊都被燙傷了，只怕就算治好，也會留疤。

“顧懷璟，這不是普通的火災。”檀織許道。

“嗯，我知道，已經命人在查了。”顧懷璟隔著屏風，看著裡面檀織許的影子，“初步可以確定，跟侯府的人脫不了干係。”

果然！

檀織許的拳頭緊緊握著，扯動了後背的傷口猶不覺得疼痛。

若是平時，顧懷璟肯定會跟檀織許開玩笑，找她要報酬，可如今見著檀織許痛苦的模樣，顧懷璟選擇了閉嘴。

檀織許是霓裳坊真正掌櫃的身份還未暴露，所以暫時還不能暴露自己受傷的事情，待休息的差不多，檀織許便換上衣裳準備回侯府。

顧懷璟擔憂的看著檀織許，“你確定可以？”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檀織許毫不猶豫的進去了顧懷璟替自己準備的馬車中，“倉庫大火一事，就勞煩顧大人了。”

看著馬車逐漸遠去，顧懷璟眸中的堅定之色更甚。

翌日。

檀織許跟無事人一般去了繡坊，張氏已經趾高氣揚的在那裡指揮著繡娘們幹活，張晴兒也狐假虎威的裝腔作勢。

見著檀織許進來，張氏看了她一眼。

“弟妹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晚？”

檀織許沒搭理她。

張氏氣急，狠狠瞪了檀織許一眼。

約莫也就是一個時辰之後，顧懷璟帶著官兵將繡坊圍了個嚴嚴實實。

“哎我說顧大人，你這是做什麼？”張氏聽聞之後，當即出去直面顧懷璟。

檀織許緊隨其後，看見顧懷璟這陣勢，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大夫人，昨日傍晚城西南遠郊處飄來幾隻孔明燈，點燃了霓裳坊的倉庫，整個倉庫都被燒了個乾乾淨淨，此事你可知情？”

聽聞此話，張氏眼神閃爍了幾下，“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顧懷璟緊接著拿出五塊薄薄的鐵片，“大夫人可知這是什麼？”

張氏看著顧懷璟手中的鐵片，還真不認識。

“不認得。”

“這是那五隻孔明燈上，用來搭載蠟燭的臺片。”顧懷璟微微晃動手掌，五塊鐵片頓時隱約之間呈現陳記字樣。

“大夫人可看清楚了，這是陳記的孔明燈！”顧懷璟神色一冷，“本官已經去陳記問過了，這兩日只你身邊的張蘭去陳記買過五隻孔明燈。”

“此事怎會這麼巧？”

顧懷璟冷冷道：“本官已經審問過張蘭，她都已經招認了，大夫人，你私放孔明燈損害霓裳坊的財務，霓裳坊的主人要求你賠償。”

“什麼？”張氏大驚。“你見到霓裳坊的主人了？”

顧懷璟卻只當做沒有聽見她的話，繼續道：“且當時恰好有人在倉庫之中，險些喪命，大夫人，人證物證俱在，只怕你得跟本官走一趟了！”

“是誰！究竟是誰！霓裳坊的主人是誰？！”張氏聲音尖利，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