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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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口卻傳來了張氏尖利的嗓門。

“這地上都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衣裳怎麼爛成了這樣子。”

聽這語氣，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檀織許和一眾秀女都在內室看著門口，眼看著張氏手拿著破爛的繡衣，然後嘴裡唸叨著進來，最後看見眾人都看著她，這才住了嘴。

見一眾秀女身上都穿著好好的繡衣，張氏驚訝張大的嘴唇都能塞下一枚雞蛋了。

“大嫂，你來的正好，這批衣裳是你負責趕製的，這質量如何你也看見了，若是秀女們穿了這些衣裳去參加選秀，只怕要鬧出大笑話。”

“這怎麼是我負責的那批，這分明是你負責的。”張氏連忙狡辯，隨即指著秀女們身上穿著的繡衣道：“這些才是我負責的。”

檀織許不慌不忙，叫秀女抬起右側袖口，露出一朵曇花刺繡，細細看去，這曇花竟含苞待放，看的人嘖嘖稱奇。

“這朵曇花，是我檀氏獨門繡法，整個繡坊只我一人會繡，為了區分開批次，這是我專門繡上的，大嫂，可還有疑問？”

大嫂沒料想檀織許還有這麼一招防備著自己，驟然慌了神。

正是此時，第二批秀女已經趕到。

但眼下，張氏的繡衣已經盡毀，根本拿不出繡衣來。

秀女們一看地面的破爛，有些甚至直接低低哭泣起來，“這，這可怎麼辦是好啊！我爹孃可就盼著我選上呢！”

此時，秀女們都紛紛看向張氏。

畢竟當時進宮負責給秀女們看樣式的，就是張氏。

“我，我怎麼知道，這衣裳都送來了，是她們弄壞的！你們找她們賠去！”說著，張氏就直接伸手指著另一批早已換好繡衣的秀女們。

白家的秀女終於看不下去了，“這衣裳料子極差，輕輕一扯就壞了，你自己送來的劣質貨，還敢誣賴在我們頭上！”

“我，我不清楚，我還有事，先走了。”張氏左右一看孤立無援，而檀織許也看著自己笑話，索性直接撂擔子不幹了。

橫豎這主要的負責人不是她，讓檀織許背鍋去！

這般一想著，張氏腳底抹油，直接就開溜。

秀女們都傻眼了。

“諸位稍安勿躁，這不過只是一些打樣的繡衣而已，好的衣裳在後面呢，馬上就送過來了。”

檀織許不急不緩的開口，但看向門口張氏已經走遠的背影，眼眸卻愈發的深寒。

新的一批繡衣果真馬上送到，秀女們都被安撫下來。

秀女之中，也不全都是傻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檀織許這是遭人擺了一道，其中白家的秀女娉婷上前，看了檀織許一眼，隨後緩緩開口。

“你那大嫂可不是什麼好人，勸你啊，日後也小心提防著點。”

檀織許微微抿唇一笑，卻不欲多說，只淡淡道：“多謝白家姑娘提醒。”

正所謂家醜不外揚，她跟張氏再怎麼斗的天翻地覆，那也是侯府內宅的事情，萬不能再叫宮裡的人看了笑話去。

白家秀女見檀織許這般不卑不亢，不由得眼中多了幾分讚賞。

秀女們對衣裳滿意，給了不少打賞，加上原本就訂好的價格，檀織許狠狠賺了一筆。

打道回府的時候，張氏的馬車早就不見了，檀織許也沒放在心上，直接帶著僕從們分批次回繡坊的回繡坊，自己則帶著賬冊和賞銀回了侯府。

這邊侯府已經跟張氏鬧騰了一番，先是張氏往檀織許的身上潑髒水，說張氏攪黃了秀女的生意。

結果老夫人還沒來得及生氣罵人，另一邊檀織許派回來報信的人就到了，說秀女的回款到了，還賺了大筆賞銀。

老夫人和張氏面面相覷半日，終歸是張氏實在是臉上臊得慌，羞愧的低下了頭。

檀織許帶著戰利品回來，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見老夫人，而是回了玲犀苑，換了身衣裳，才過去。

老夫人等了許久，心中不滿，正要打發人去催促，就見著檀織許進來了。

“娘，兒媳來給您請安了。”

檀織許中規中矩的福禮。

老夫人輕咳一聲，“嗯，坐著吧。”

張氏看著檀織許卻怎麼都不順心，恨不得將檀織許的皮拔了！

“今日宮中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不錯。”老夫人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倒是大房家的，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愚蠢至極！”

說到這裡，老夫人將手中的茶盞狠狠一摔！

地面頓時濺起水花碎片，直接砸在了張氏的腳下。

張氏嚇得連連尖叫，“娘，我也不是故意...”

“住口！”老夫人怒喝道：“要不是有二房家的在，咱們侯府的繡坊就要斷送在你這個蠢貨手裡，你還不知錯！”

話已至此，張氏再不敢開口。

“回去給我面壁思過三月，將女戒抄個三百遍，不抄足了不許出來！”老夫人怒從心起，當即道。

“三百遍！”張氏不可置信，她的手非斷了不可！

“怎麼，嫌少？”

老夫人威脅的眼神掃視過去，張氏瞬間就乖覺了。

檀織許在一旁不鹹不淡的喝茶看戲，見兩人這一出差不多了，這才緩緩開口，“娘也無需責罰過重，大嫂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你閉嘴！”張氏怒道：“用不著你在這裡假好心！”

說完，張氏怒氣衝衝的就離開了。

老夫人對著檀織許笑臉相對，“老二家的，你這次的活辦的確實出色，我沒算眼拙看錯你。”

“娘謬讚了，兒媳不過盡力而為罷了。”檀織許打著客套話。

老夫人話頭一轉，“聽聞你這兩日還弄了些新料子進來，又畫了不少新式物件，這是打算做什麼？”

檀織許眉心跳了跳，自己這些舉動都是私下安排的...

看來自己身邊還有老夫人的眼線。

“不過是忙裡偷閒畫著玩罷了，也不算毫無用處，日後說不定便能派上用場，且先看看如何用處吧。”

檀織許模稜兩可回答著。

老夫人橫豎挑不出不是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也沒了好脾性。

但檀織許確實立了功，老夫人不好甩她臉色，“既如此，你看著辦便是，行了你也忙了一日，下去吧。”

“兒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