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符籙亦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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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願意屈居人下，不過，當選擇並非必然的時候，就會發現，順從，並非那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霍南峰被父親委以重任，自然想做出一番成績，向家人證明自己的能力。雖然知道在劉危安前面的底牌很少，但是還是忍不住心存僥倖，不過，見識過劉危安的符籙之道後，他的所有的想法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小妹是霍家最有天賦的天才，除了幾個老祖，叔叔輩一人，她的符籙之道在霍家是最強的，也因此，她刁蠻任性，家族都得包容著。

但是和劉危安一比，小妹完敗。在硃砂、毛筆、黃紙都遠超劉危安的情況下，劉危安用絕對的實力碾壓了小妹。

十分鐘之內，小妹畫出了火焰符籙560張，接近1秒一張，成功554張，只是失誤6次，不管是速度還是成功率，對小妹來說都是超常發揮了。

劉危安10分鐘之內，畫出了火焰符籙1088張，幾乎是1秒鐘2張，失誤2次，尚不確定劉危安是超常發揮還是正常水平，不管是哪一種水平，都讓霍南峰沒話說。

“光是速度快不算什麼，重點得看符籙的威力！”霍楠衣不服氣道。

於是，霍南峰拿著兩人畫的符籙進行了威力測試，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劉危安的符籙在燃燒範圍、燃燒時間、燃燒溫度上均超過了霍楠衣。

“穩定性呢？”霍楠衣堅持著最後的倔強。

霍南峰再次測試，最後的結果是穩定性幾乎持平，霍南峰見到小妹倔強的目光，一口氣測試了10張，最後的結果是劉危安略勝一籌。

霍楠衣頓時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垂頭喪氣，她甚至不敢去想成本的事情。

“劉公子，你看——”霍南峰看了小妹一眼，有些心疼。小妹從小好強，加上她也努力，在符籙之道上，從未輸於人，如此打擊，對小妹來說，無疑是十分殘忍的。

“去你們霍家看看吧。”劉危安明白霍南峰的意思，但是沒有馬上答應。

“劉公子請！”霍南峰沒有猶豫，霍楠衣無精打采跟在後面，她想不通，在畫符上，她已經做到極致了，即使還有改進的地方，也是微微調整，東方青魚是如何大幅度超越的？她就在邊上看著，卻依然弄不明白。

劉危安走進了霍家的符籙工坊之後才算明白，為什麼各大城池都看不見符籙師，原來都在霍家。也不知道霍家給他們施展了什麼迷魂藥，他們死心塌地留在霍家。

霍家的符籙主要是火焰符籙、寒冰符籙、兵刀符籙和金石咒符籙，還有少量的爆裂符籙，劉危安最初得到金石咒符籙的時候，以為是獨門咒法，後來才知道，這玩意是大路貨，很多符籙師都會。不過，雙重符籙和三重符籙，卻沒有看見有人會。

霍家的符箭走的都是傳統的路子，先在符籙上畫好咒法，然後印在箭矢上，這樣做的缺陷，不僅劉危安清楚，霍家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他們沒有其他的辦法，不過，總體來說，這麼多年都是這樣做的，工藝上已經很成熟了，問題不大，劉危安也不便說什麼。

硃砂是霍家消耗最大的材料，霍家在對硃砂進行了很多改革，加入各種材料，以提升符籙的威力，比如加入硫磺，以增加火焰符籙和爆裂符籙的威力，加入牽牛藤的汁液，以增加寒冰符籙的威力，這樣的做法，確實對提升符籙的威力有很大的幫助，但是相對應的，成本也提升了。

也有符籙師在研究魔獸血液的可行性，他們在硃砂裡面加入一定比例的魔獸血液，符籙的威力提升了，但是符籙的穩定性無法保證，此外，成功率下降了，對符籙師的造詣要求很高，一不留神，符籙自燃或者自爆，符籙師有受傷的危險。

為了研究魔獸血液代替硃砂，已經有不少符籙師受傷了，霍楠衣的兩個爺爺輩保留了數十年的鬍子給燒了個精光。

霍家最拿手的還是兵刀符籙，可以提升箭矢3-5倍的鋒利程度。都知道魔獸皮粗肉厚，尋常兵刃很難破開魔獸的皮肉，霍家的箭矢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靠著兵刀符籙，霍家可以獨霸《汨羅古城》的符箭市場，其他人都擠不進來，衛家原本在《汨羅古城》是有分店的，後來因為沒生意，不得不退走，專心經營《安江城》。

霍家也不去《安江城》，頗有隔江而治的味道。

霍家的符籙師，大大小小，加起來，近百人，有自己的硃砂、黃紙、箭矢的加工線，生產效率極高，若非為了保證符籙與箭矢的價格，他們的生產效率還能提高一倍。

物以稀為貴，在這方面，霍家與衛家的選擇是一樣的，衛家也是犧牲產量提高利潤。這樣做，對衛家霍家來說，自然是有利的，但是對整個人類來說，卻是不利的。人類在魔獸大陸上，本就處於劣勢，魔獸的成長速度在人類之上，長此下去，人類將無立足之地。道具是很好的提升實力的手段，利用的好，可以彎道超車，這種方面講霍家和衛家都是自私自利的。

參觀完霍家的生產車間，劉危安沒有說話，他手上拿著兩張符籙，兩張符籙都是出自霍楠衣之手。

“怎麼樣？”霍楠衣很緊張，手指捏著衣角，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焦急不安的心情了。

“我可以教你，你也有資格讓我教，但是，你得拿東西來換。”劉危安道。

“拿什麼？”霍南峰問。

“你懂得！”劉危安放下符籙，對兩兄妹道：“你們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就來找我。”說完，回去了。

“他是什麼意思？”霍南峰看著劉危安的背影。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霍楠衣道。

“他想要的是什麼？”霍南峰鄒起了眉頭，霍家的寶貝很多，但是卻不知道哪一件才能符合劉危安的想法。

“我知道了，二哥，你不用操心了，我去找他。”霍楠衣道。

“你真的知道？”霍南峰很擔心。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一件東西他拒絕不了。”霍楠衣道。

“你不會是想拿那張獸皮吧——”霍南峰猛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

“東西是我得到的，我有權處置。”霍楠衣道。

“可是——”霍南峰的表情充滿反對。

“難道你想那霍家的東西去交換？”霍楠衣問。

“這件東西太貴重了，太爺都看不透。”霍南峰道。

“就是因為看不透，如果能看透，我就不給了。”霍楠衣道。

“劉危安不是傻子。”霍南峰舒展了一下。

“越是聰明的人，越是自信，反而拒絕不了。”霍楠衣神色堅定。

“我說不過你，只是太冒險了。”霍南峰道。

“二哥，接下來，有的你忙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霍楠衣把兩張符籙揣入懷裡，跑回了房間取了一物，匆匆追隨劉危安的腳步而去。

小院子清幽，大家都在忙碌，只有偶爾落下的樹葉發出的聲音，房間內，劉危安看著這半張獸皮，又是驚訝，又是激動。

這張霍楠衣拿來交換的獸皮上的符號赫然和他在殘鐧上看見的符號十分相似，兩者應該是同一個時代的文字。

霍楠衣顯然是沒有意識到這種獸皮的價值，同樣，霍家也是輕視了，否則的話，絕對不會拿出來的，這是可以當做傳家寶的東西，不過，他也只是認出了這種文字，具體是什麼意思，幹什麼用的，卻沒有半點頭緒。

如同看天書，但是他不著急，殘鐧都能破解，獸皮的符號是多了不少，但是肯定也能破解，時間問題而已。

“行，東西我收了。”劉危安對霍楠衣道，“我教學可能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你要適應。”

“我的學習能力很強。”霍楠衣鬆了一口氣，她雖然自信劉危安拒絕不了，但是又怕獸皮太神秘晦澀，劉危安因為看不懂而猶豫，那就會是一件麻煩事了，因為她不知道要拿出什麼東西來換了。

劉危安喚來妍兒，準備好畫符的東西，洗手之後，他抓起了毛筆，對霍楠衣道：“我畫，你看，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霍楠衣用力點頭，大眼睛緊緊盯著。

劉危安的呼吸變得平穩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頓時一遍，剎那之間，霍楠衣彷彿看見了一片崇山峻嶺，一頭猛虎躍出山澗，在林中縱橫咆哮，氣勢威猛。

隨州一聲呼嘯響徹山林，群山回應，剎那之間，林中出現數不清的吊額猛虎，每一個頭都散發著恐怖的氣息，但是這些氣息卻不會對樹木造成任何傷害，反而一點一點被樹木、花草吸收，這些植物吸收了猛虎散發的氣息之後，慢慢發生了異變，長的更加健壯凌厲，脆弱的花朵都多了一層讓人不敢直視的鋒利氣息。

猛虎時而在山澗縱躍，時而飛上山峰，每每吼叫，都能驚動風雲，狂風呼嘯，烏雲壓頂，忽然之間，霍楠衣感覺自己變成了天地之間的一隻小螞蟻，如此的渺小和無助。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瞬間，霍楠衣恍然驚醒之時，房間裡面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劉危安已經不在房間了，毛筆掛在筆架山上，一大桶魔獸血液已經見底，桌子上、地上是堆積如山畫好的符籙，都是火焰符籙。

霍楠衣直愣愣地看著空白的位置，那是劉危安之前站著的位置，久久未動，腦海裡迴盪著太爺爺和她說過的四個字：符籙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