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老瘸子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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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四百多米外，一個火箭筒兵種戰士的腦袋突然炸開，如同破碎的西瓜，紅的白的，濺射一地。在望遠鏡裡面，連腦汁蠕動還有冒出的白氣都看的清清楚楚。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又是三人倒下，全部是爆頭，剩下的人驚叫一聲，紛紛躲在掩體後面。

三爺等人頓感壓力大減。

造成眼前這一幕的人，自然是劉危安了，他本意是想收繳戰利品，沒想到狙擊槍剛一上手，就產生了一股異樣的感覺，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血脈相連。和曾經拿到弓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

從來沒有觸碰過狙擊槍的人，在鼓搗了不到五分鐘之後，已經能夠精確對四百多米外的目標進行狙擊，只有最開始的兩槍射空了。

“劉危安成功了。”蛤蟆最先發現這種變化。其他人還有些猶豫，但是對劉危安最為信服的蜘蛛則是沒有想那麼多，第一個衝出去，跟著是後面的幾個小弟，成功進入到了另一棟大樓，其他人才再無懷疑，紛紛從掩體衝出。

連續射殺了十三個敵人，劉危安終於被發現，裝甲車連續幾發炮彈落過來，把劉危安炸的狼狽逃竄，從一間房間跳到另一個房間，連續狂奔了三分鐘才躲過裝甲車的追擊，躲在一扇窗戶下面，發現視野不錯，微微瞄準，便一槍射出。

啪！

又是爆頭，扛著火箭筒的戰士身體飛出兩米多遠，好死不死的是火箭筒已經發射，這一轉向，沒有標準敵人，倒是朝著不遠處的裝甲車射去。

轟隆——

激勵的爆炸聲中，火焰騰空，裝甲車原地一個起跳，差點掀翻了，落地之後便被火焰包裹，也不知裡面的人怎麼樣了，反正這之後，這輛裝甲車就沒動過了。

下面，蜘蛛等人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少了一輛裝甲車，所有人都感到壓力大減，天空籠罩的陰影似乎稀薄了不少。這樣的結果，劉危安也沒有意料到，這完全是一個意外，不過，下一刻，他臉上的開心就消失了，半空的直升機注意到了他，兩排金燦燦的子彈在空中無限延伸，追著他的屁股後面咬來，可怕的轟鳴聲，即使捂住耳朵都聽得見。

一聲悶雷般的吼叫在下面響起，只見大象從一個房間衝了出來，手上拎著一個煤氣罐，用力一掄，藍色的煤氣罐猶如炮彈出膛，夾帶可怕的風聲，衝上天空，兇猛無比撞上了一百多米外的直升機。

嘭——

直升機狠狠一顫，喝醉了酒一般左右搖晃了幾下，所有人都盯著這一幕，煤氣罐落下，直升機很快就穩定下來。軍隊的人一口心放回了肚子，奴隸軍一方卻露出失望的表情。

碰——

火光從一棟大樓裡面一閃而滅，響亮的聲音劃破黑夜。

剛剛穩定下來的直升機激烈搖晃起來，幅度相當大，一聲慘叫響起，一個機槍手從半空摔了下來，然後就看見直升機一頭撞上了左側的大樓，爆炸聲響起，化作漫天碎片，火焰刺破天幕，數不盡的玻璃杯震碎，從上面簌簌落下。

“是恩公。”蜘蛛開心的差點跳起來。

“這傢伙。”三爺搖著頭不知該說什麼，臉上卻全部是笑意。一個人幹掉三架直升機，這份戰績，放到軍隊也是名列前茅的吧。

軍隊後面突然想起了激烈的槍聲，從聲音判斷，至少有一百多杆槍，一顆顆子彈撕破空氣，不斷有慘叫響起。

“援兵到了，大家給我用力打。”三爺大吼一聲。他才不管來的是什麼人，反正只要是打軍隊的，都是自己人。

軍隊本來見到裝甲車和直升機爆炸之後就士氣大跌，現在遭到前後夾攻，立刻心生退意，開始收縮防線。

低沉的發動機聲音傳來，從一個巷子裡面鑽出來一輛裝甲車，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等看清楚裝甲車瞄準軍隊的方向開火的時候，奴隸一方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士氣高昂。

開戰之初，坦克開著俘獲的裝甲車把對方一輛裝甲車引開了，一開始還能聽見交戰的聲音，後來越走越遠，就沒了訊息，大家沒時間去檢視，也不知道勝負，現在坦克回來了，而敵人的裝甲車卻不見了，結果自然不難猜出。

裝甲車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軍隊迅速撤退，六爺立刻大呼小叫喊著大象的名字，敵人還有兩輛裝甲車呢，可不能放過，不過，不等他喊，大象已經迫不及待衝了出去，舉著一堵不知從哪裡掰下來的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不到三秒鐘已經到了裝甲車面前，呼啦一聲，已經出現無數裂縫的牆壁被擲出，落向斷後計程車兵頭上，裝甲車車上一個機槍手剛剛瞄準大象，腦袋突然炸開，變成了破碎的西瓜。

大象雙手抓住裝甲車，一聲巨吼，就把它翻轉過來了，四腳朝天，比上一次輕鬆多了，剩下的一輛裝甲車飛快離去，不過，坦克不肯放過他，追在後面不斷開火，終於在衝出一百多米後，擊中了裝甲車，爆炸聲中，火焰騰空而起，最後一輛裝甲車報銷。

在兩支隊伍合圍之前，軍隊計程車兵衝出去了，來的時候五百人，氣勢洶洶，離開的時候不到80人，狼狽不堪。

“老大。”蜘蛛歡天喜地衝了出去，援兵竟然是獅子。

“蜘蛛，我的好兄弟，你沒事真好。恩公呢？”獅子和他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便迫不及待詢問劉危安的情況。

“恩公很好，恩公沒事，他在樓上，應該很快下來。”蜘蛛道。

“老七。”三爺和六爺走了出來，目光緊緊盯著獅子，表情激動。

“三爺，六爺。”獅子顯然沒料到會見到兩人，眼睛微微眯起，半晌才回應了一句，語氣很淡。

“見到你沒事就好。”三爺和六爺見到獅子的反應，表情一下子黯然下來。

“僥倖還活著。”獅子不輕不重道。

“老七，你突破了？”六爺突然道。

“沒錯，就在今天晚上，我也沒想到，這輩子還有突破的機會。”獅子的聲音裡含著說不出的感慨和悲傷。

三爺和六爺又驚又喜，想要說話，見到獅子這幅表情，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一下子沉默下來了。

“大象，你快去一下大樓裡。”阿萊突然道。

“為什麼？大象甕聲問道。

“老瘸子快死了。”飛刀青年插口道。

“義父——”大象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狂吼一聲，衝向大樓，速度快到極點。三爺等人同樣臉色一變，衝向大樓。

老瘸子被流彈擊中的胸口，子彈擊穿了肺葉，每呼吸一下都流出大量的血，氣色衰敗，如果馬上就醫，估計還有一絲活的希望，但是此時此地，所有人都知道，老瘸子時間不多了。聽見大象的哭聲，老瘸子勉強睜開眼睛。

“傻小子，哭什麼，我已經六十歲了，在這個地方，能夠活這麼久的，可沒有幾個，你應該高興才對。”

“義父——”大象哭的哇哇響。

“劉危安？”老瘸子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不過，此刻目光已經接近渙散，看到的人都是模糊的。

“前輩有什麼吩咐？”劉危安剛剛從樓上下來，就聽見老瘸子快要死去的訊息，來不及和獅子說話，就了擠進來。

“求你一件事。”老瘸子嘴裡冒出一股血水，說話也變得含糊。

“你說。”

“我想把大象託付給你。”老瘸子道：“我觀你將來非池中之物，這孩子雖然能吃，但是你養他應該不是問題，大象天生神力，現在還在成長期，對你應該還是有點用處，如果是一個廢物，我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我答應你。”劉危安幾乎沒有思考，就應承下來。因為他看出來了，老瘸子時間不多了，如果拖延幾下，怕耽誤他交代後事。

“大象，以後要聽劉危安的話，不準鬧脾氣，不然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老瘸子這幾句話收的頗為嚴厲。

“知道了，義父。”大象表情拒絕，卻不敢反駁。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劉危安是一個好人，會讓你吃上飽飯的。”老瘸子露出了笑容。

“我不要吃飽飯，我要義父。”大象抓著老瘸子的手不放手，老瘸子卻不理他了，扭了扭脖子，眼神竟然清晰了幾分，目光落在三爺身上。

“本來說想要和你賭一口氣，沒想到還是先走一步。”

“你有一個好義子，我就算再活二十年，也找不到更好的，說到底，還是我輸了。”三爺雖然在笑，但是誰都能看出，這個笑，勉強無比。

老瘸子笑了笑，目光最後一次掃過眾人，突然發現了獅子，眼睛亮了一下，帶著一絲激動：“你是獅子。”

“旭爺好，我是小七，很高興您還記得我。”獅子上前一步，表情頗為激動。

“好好，回來就好。”老瘸子很開心，突然想起了什麼，斷斷續續道：“當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老三幾個也是沒有辦法，你不要怪他們。”

“當年的事，我已經忘了。”獅子臉色微微一變，還是不想讓老瘸子失望。

“義父——”大象大叫一聲，眾人低頭看去，老瘸子已經停止了呼吸，嘴角含著笑意，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捨和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