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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巫先挈加入了平安軍。”一個散人高手的聲音充滿著驚訝和不可思議,巫先挈再不堪,也是一方霸主,他一身實力,不管放在哪裡都沒人敢小視,卻主動要求加入平安軍,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我剛剛聽說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很是震驚,但是仔細想一下,又覺得理所當然。”弓箭手小心擦拭自己的弓,弓是他吃飯的傢伙,必須好好保養,未來是吃糠還是吃肉,就靠它了。
“為什麼?”高手一臉疑惑。
“這個世界是講究血脈和家世的,巫先挈再厲害也得不到上層人士的認可,他的出身太低了,他在下九流之中是總槓把子,可是在上層人士的眼中,也就是一介匹夫而已,甚至那些富家公子哥,屁本事都沒有的人都敢嘲笑他。在《南天城》,巫先挈只是表面風光,乾的還是上不得檯面的勾當,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大家都是同等水平,不存在誰看不起誰了,在平安軍,實力為尊,什麼身份地位,什麼家世血脈,統統不管用,你看那些公子哥的表情就知道了,跟吃了屎那麼難看,這是一個小人物逆襲的地方。”弓箭手道。
“被你這樣一說,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南天城》等級制度太強了,《南天城》其實是很多高手的,卻全部被埋沒了,英雄無用武之地,重要的職位都被權貴的子弟把持著,嘿,《坤木城》還真是個好地方,敢於打破等級制度,真是無法無天啊,幸虧我簽了名字。”高手嘿嘿直笑,很是得意。原本他是不怎麼願意加入平安軍的,他對平安軍不熟悉,同時對劉危安的觀感也不好,認為劉危安太狂妄,不過,他又擔心如果不簽字會被平安軍趕出去,想著為了安全,還是低頭。
簽字的時候,他是很委屈的,但是現在,卻慶幸起來,因為加入平安軍的好處太多了,至少目前為止,沒有發現平安軍有什麼不好的。相反,加入平安軍是有要求的,他親眼看見幾個在《南天城》無人敢惹的公子哥被平安軍拒絕了,幾個公子哥那張臉精彩的如同彩虹,如果不是心有顧忌,他當場就會笑出聲來。
隨著對《坤木城》的瞭解愈深,南宮斷崖的心情越發的沉重,雖然他臉上依舊風輕雲淡,但是跟隨他多年的手下分明感覺到了主人的步伐沉重了許多。
同樣是城主,他坐的時候,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經常要看世家門閥的臉色,要不然,他的政策可能就執行不下去,劉危安就完全不一樣,他可以大刀闊斧改革,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世家門閥被他殺的殺,驅趕的驅趕,剩下沒幾個了,而這剩下的幾個,也都臣服了,也就是說,最大的阻力,被劉危安解決了。
劉危安等於是在打破的世界建立自己的規則,《南天城》則是古老的規則根深蒂固,他南宮斷崖戴著枷鎖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一個不留神,就會落得屍骨無存的結局。
他很羨慕劉危安,又很不甘,這麼多年的努力,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夥子?這是否意味著他這數十年白活了?
南宮斷崖一個人胡思亂想著,心情煩躁,以至於他沒有心情調理內傷,猶豫再三,他去了看望劍惡。
“城主!”劍惡的氣色很差,逃亡的隊伍,能堅持走到《坤木城》,主要靠的便是劍惡,他一路上幾乎沒有休息,雖然他的修為深厚,但是也扛不住,消耗了大量的本源,他年紀畢竟大了,恢復力比不上年輕小夥子,特別是最後又捱了劉危安一記‘大審判拳’,差點把他最後一口氣給打散了。
劍惡的心態很好,雖然傷勢沉重,臉上卻沒有半點擔心。他拿著一把小刀,在削木頭,削得很認真,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又繼續削木頭,很謹慎,每一刀都是經過詳細計算才下刀的。
南宮斷崖本來是有一肚子話要與劍惡說的,可是,看見劍惡制劍,突然之間,心境開闊起來。
劍惡出刀很慢,但是每一刀都妙到巔峰,完美無瑕,刀法在他手上成了藝術品,猶如世間最美的風景線,劍惡東一刀西一刀,不一會兒,一把木劍已經制作完成,劍惡把製作好的劍放在一旁,邊上已經有三把製作好的木劍了,加上這一把,便是四把。
“好劍!”讚美之聲從耳邊響起,南宮斷崖猛然望去,是劉危安,他什麼時候來的?到了身邊,他一無所覺。
“劉城主!”劍惡對著劉危安點點頭,劉危安把他打傷了,但是從他的臉上,似乎看不見一絲仇恨,臉上
反而掛著淡淡的笑意。
“這劍,我可以看看嗎?”劉危安問。
“自便!”劍惡道。
劉危安也不客氣,走到劍惡的身邊,四把劍,一字排開,第一把劍,不管是造型還是雕刻都完美無瑕,至善至美,不像是劍,反而像珍藏品,讓人捨不得使用。第二把劍,略微薄一些,劍體優美流暢,鋒芒畢露,第三把劍,變得厚重,造型稍差,頗有大巧不工的味道,第四把劍,也是劍惡剛剛完成的劍,造型最醜,卻渾然天成。
這應該是劍惡練劍的四個階段,四種對劍術的理解,南宮斷崖的這個想法剛剛升起,便聽見劍惡介紹。
“最初練劍的時候,什麼都講究完美,招式必須是最好的,不能有破綻,威力必須最大,必須一擊致命,一切都追求極致,後來被一個乞丐一招致敗,才明白,太完美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大道有缺,不可能完美的,後來是師從山間流水、海中潮湧,逐漸領悟了一個道理,一啄一飲,自由定義,劍,本位天地之間的一部分,又何必剝離開來呢?這不是捨本逐末嗎?”劍惡攤開手掌,掌劍的小刀不知道何時變成了一把劍,一把無堅不摧的劍。
跟隨南宮斷崖的手下心中大驚失色,劍惡還會變魔術嗎?他嚇得趕緊閉上眼睛,猛然甩頭,再次睜開眼睛,劍惡掌心的還是小刀,彷彿剛才的長劍是幻覺,他心中莫名的恐懼,不敢再看,卻又忍不住繼續盯著,看著看著,掌心的小刀又變成了長劍,彷彿沉睡的猛獸,隨時準備甦醒過來。
“好劍!”南宮斷崖讚道,臉上佩服,他修為近百年,年輕時候也練劍,可是,對劍道的理解,卻與劍惡相差甚遠。
心中有劍,何物不為劍?
“你便是如此練劍的?”劉危安問。
“我稱之為磨劍。”劍惡道。
“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劉危安連連頷首,
“城主不會是來殺我的吧?”劍惡此言一出,殺意剎那瀰漫空間,南宮斷崖的隨從寒毛咋起,如墜冰窖。
“生、老、病、死,如果能參悟這四個字,是不是便能大徹大悟,自在世間了?”劉危安,沒有回答,反而提出了一個司空見慣的問題。
r>“生、老、病,可悟,死,不可悟。”劍惡想了一會兒緩緩道。
“你的傷勢何時能夠痊癒?”劉危安問。
“三日!”劍惡回答。
“我便等你三日。”劉危安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南宮斷崖的隨從莫名其妙,不知道劉危安與劍惡之間打著什麼啞謎,卻沒有看見自己主人的臉色沉了下去。
南宮斷崖帶著隨從走了,什麼都沒說,劍惡也沒問,南宮斷崖知道了劍惡的選擇,劍惡也明白了南宮斷崖的心意。
“磨劍,有意思。”回到住處的劉危安有一種找根木頭來雕劍的衝動,用雕刻劍的方式來練劍,別具一格,但是似乎很有效,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詮釋劍術的真諦。
“撿到錢了嗎?心情這麼開心?”張舞鶴應該是剛洗了澡,帶著一股香風靠近,她的面板猶如嬰兒一般,白裡透紅,吹彈可破。
劉危安把劍惡磨劍的事情說了,張舞鶴大為驚訝,說道“這種練劍方式還真是頭一次聽說,我也去瞧瞧。”
“過幾天再去,他現在應該在閉關。”劉危安道。
“以後有這樣的事情,得叫上我。”張舞鶴道。
“我去的時候,你在洗澡。”劉危安道。
“洗澡哪有觀摩人間練劍那麼重要。”張舞鶴道。
“行,下次你洗澡的時候我去叫你。”劉危安道。
“有膽子你就來,我讓整個《坤木城》的人都知曉,他們的城主是一個怎麼樣的色狼。”張舞鶴惡狠狠地道。
“我是按照你的意思做的。”劉危安很無辜。
“南宮斷崖呢,你打算怎麼處置?此人在作為南天城的城主數十年,權勢滔天,關係網極強,在《坤木城》也是有深厚的關係基礎的。”張舞鶴道,就憑著其他人都在賣人情借錢的時候,南宮斷崖已經住進了新房子,有專門的奴隸和丫鬟照料。
“看他聰不聰明。”劉危安淡淡地道。
“如果不聰明呢?”張舞鶴問。
“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性命。”劉危安的話剛剛說完,就有平安戰士來報,南宮斷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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