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6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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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我曾經的想法感到慚愧，陸千山將軍！人類欺騙和壓榨了獸人上千年，當年你們曾經聯合我們擊敗了矮人……可你們並沒有完成給我們的承諾，依舊讓我們生活在毫無希望的黃沙之間。”踩在還能依稀看見血的沙灘上，獸人將領山魯甕聲甕氣的說道。

他看到了沙灘上排列整齊的屍體，也看到了被擊毀的裝甲車，還有一些彈坑以及被爆破了的碉堡殘骸。

這裡是他沒見過的血腥戰場，說實話他只是看到了沙灘上殘留下來的堡壘和戰壕，就知道這場戰鬥不是獸人能夠打贏的。

作為一名指揮官，他自己在腦海裡模擬了一下進攻的步驟，然後發現他無論怎麼做，都只能在沙灘上堆滿屍體，然後敗退回海上。

除非，他也有數不清的驅逐艦提供炮火支援；除非，他也有能直接上岸的水路坦克和裝甲車；除非，他也有那麼多沒見過的先進武器。

可惜獸人沒有好的裝備，他們裝備最好的部隊如今正在豐江參戰，那些武器都是大唐帝國提供的，也不知道戰爭結束之後他們究竟要不要還回去。

一邊走著，山魯一邊對陸千山做著檢討：“所以，當你們擁有了強悍的武器，掌握了更強大的力量之後，我們以為……伱們再也不會和我們講什麼公平了。”

說實話獸人其實是一個比較憨厚的種族，他們曾經被人類利誘，在與矮人帝國的戰爭中出了大力。

那個時候人類和精靈許諾給獸人一塊良好的棲息地，結果那塊地方遠在楊木帝國北部，和矮人接壤：與其說是給了他們一塊棲息地，不如說是讓他們戍邊去了。

當然，如果僅僅是那樣也算可以，但是人類和精靈不允許獸人在那裡繁衍生息，總是會騷擾和攻擊那裡的獸人，在十年前更是直接滅亡了東大陸上的獸人，並對其展開了長達十年的奴役和屠殺。

那裡，就是樂兒曾經的家鄉。

山魯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因為一輛正在上岸的59式主戰坦克攔住了他的去路。旁邊還有一些工兵正在沿著沙灘搭建浮動碼頭，一個個類似集裝箱一樣的東西被沉入海中，簡直就好像是在丟棄鋼鐵一樣。

“當我看到數以萬計的獸人被奴役，被驅趕……我以為我們即將承受更可怕的苦難。”山魯看著那輛59坦克碾過了沙灘，偏過頭對一旁的陸千山說道。

陸千山沒有開口，他是負責陪同獸人的軍官團前來參觀前線戰況的。大唐帝國的血不能白流，必須要讓所有獸人都知道，誰才是真正值得效忠的天命。

事實上他們旁邊還有人扛著攝像機，更多的記者團隊已經上岸，開始拍攝第一手登陸作戰影像資料。

還有一些拍攝團隊在補拍各種鏡頭：沒錯，就是傳說中的擺拍。他們要讓整個紀錄片都變得豐滿起來，變得更加真實。

山魯和其他獸人將領還有軍官的反應證明了，大唐帝國的一系列宣傳準備工作沒有白費。他們對大唐帝國的仁義感恩戴德，甚至有了以死效忠的覺悟。

只聽山魯很是感動的說道：“但事實告訴我，人類之中也有值得信任的人，你們給了我們這些獸人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每天能吃兩頓飽飯，只需要工作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他曾經是大唐帝國獸人奴隸裡的頭人，後來成了獸人僱傭兵的頭目，所以他對大唐帝國的恩賜最有感受。

“因此我們才會願意為你們而戰，我們以為在豐江的犧牲，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代價。”每一次想起他們在大唐帝國內部的生活，他都頗有感觸。

說到了這裡之後，山魯的話變得鄭重了起來：“可今天，你們正在實現你們對我們的承諾，我親眼看見了數以千計計程車兵為了打下我們獸人的樂園付出自己的生命。”

“獸神在上，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號召十萬獸人，甚至百萬獸人士兵到前線來作戰，哪怕你們只給我們刀劍，我們也願意為了自己的家園血戰到底。”他非常認真的對獸人信奉的神明發誓。

他是這麼說的，實際上也是這麼想的。在他的樸素政治觀中，如果不是自己用鮮血爭取來的利益，那這利益就一定是不穩固的，是一定會被人奪走的。

只有自己用犧牲和勇氣換來的土地，才是自己的土地。只有為大唐帝國血戰到底，獸人才能真正生活在這片看起來富饒無比的土地上。

他再一次停下腳步，避開了一輛滿載油料的卡車：“為兄弟犧牲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獸人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替我們戰鬥，請您務必要轉告偉大的皇帝陛下我們的感受，他給了我們希望，那麼我們必將用忠誠的鮮血回報他的信任。”

陸千山也終於笑著開口說話了：“事實上戰役依舊處於膠著階段，我們還無法確定戰爭的勝負，在運力有限的情況下，我們沒有辦法將戰鬥力偏弱的獸人部隊運到這裡來……這是對你們，也是對我們自己的不負責。”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山魯一定會反駁，他會向對方證明自己的勇武，證明獸人是有血性的戰士。

可是如今陸千山這麼說，山魯只能默默的承認：獸人的戰鬥力確實不如唐人，在國家意識方面的差距，讓兩支部隊在戰爭信念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另外，唐軍有先進的武器裝備，有更加成熟的配套戰術，指揮更加靈活多變，士兵的戰鬥力也是世界巔峰。

和這樣的軍隊比較真的會讓人汗顏，窮的只剩下勇敢的獸人只能低頭承認，他們引以為傲的東西，在大唐帝國的戰爭機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山魯點了點頭，開口對陸千山說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作為一名獸人，懇請您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讓我們做更多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像極了一個在家支援丈夫出去打拼的小媳婦。只是這個媳婦……他醜了一點。

陸千山是帶著劇本來的，他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所以他開口給獸人們指了一條明路，一條能夠救贖自我，在大唐帝國的支援下活的心安理得的道路：“你們可以在後方把事情做的更好，修更多的機場，建更多的鐵路，蓋更多的高樓大廈，這就是對吾皇最大的忠誠了。”

“來到大唐帝國之前，我認為當奴隸做苦工是上天對我們的折磨，但是你們提供了太多太多我們過去不敢奢望的待遇，所以我現在覺得，獸人能到大唐帝國勞動……這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山魯立即有了決定：“我想，更多的獸人會為大唐帝國工作，他們的終極目標就是來到這裡，來到這個獸人的天堂。”

他一想到一部分獸人可以擁有如此美妙的未來就激動萬分，聲音裡都滿是顫抖：“更何況，在勞作之後，我們終將得到回報，未來……將有上百萬的獸人可以活在這樣美好的地方……一想到這個，我就熱血沸騰！”

“如果有需要，請皇帝陛下儘管開口，現在可能用不上我們，但是在進攻新島、進攻本島，還有進攻北島的時候，我們獸人可以為皇帝陛下效勞！”緊跟著，這位獸人僱傭兵的領導者繼續說道。

陸千山等的就是山魯這些獸人將領這句話，坦白的說他還真不希望讓大唐帝國的精銳部隊去這些地精島嶼打什麼治安戰。所以他笑著說道：“我會把獸人的忠誠轉告皇帝陛下的。”

“感謝陸將軍。”山魯和陸千山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他的獸人部隊戰鬥力偏弱，武器也不先進，唯一有的就是爛命一條的人數優勢。他害怕打正規戰爭，但是他不怕像豐江那樣在廢墟里添油消耗。

遠處的沙灘上，一群士兵匍匐在沙灘上，在導演的指揮下向前爬行，好幾臺攝像機正對著這些士兵拍攝。

“用什麼煙霧！用煙霧我還拍個屁？第二組！第二組！完好的碉堡找到沒？聽我說！炸藥一定要埋的足足的，要勁爆！懂嗎？整個碉堡都炸上天那種！爆炸！爆炸才是藝術！”一個導演拒絕了身邊連長的好意，對方試圖用最真實的視角還原登陸戰，可導演卻準備從藝術的角度出發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拍攝他想要的畫面。

剛剛上岸的地9集團軍計程車兵們看著一群胡鬧的蠢貨在沙灘上忙來忙去，覺得這比之前的登陸演習還要兒戲。

戰鬥還在繼續，馮克之的前線指揮部已經開始了工作，更多的第9集團軍的部隊正在上岸，裝甲突擊部隊也正在向北穩步推進。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半，大唐帝國的傘兵依舊在樂平和東山苦戰，而大唐帝國的登陸部隊已經有數萬人上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