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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棣在還有意識之前,轉頭再看了景昀一眼。
只是景昀已經被成功地替換,推了出去。
白添翎握住嬴棣的手:“我檢查過,沒有傷到頭還有心肺,我會治好他。”
嬴棣緩緩閉上眼。
嬴棣同景昀的互換,至此,算是成功了一半。
白添翎看著雲令政:“我會用藥讓嬴棣看起來像是受傷了一樣,等他們找別的大夫查,也查不出來。至於摔斷的手腳,就當做已經接好了。銀針下去,他身上也會在景昀相同的地方起淤青。”
雲令政頷首:“你可還記得景昀身上傷處的位置?”
“你忘記我是什麼人了?”白添翎捏起一根銀針,她眼底的光異常閃耀奪目:“過目不忘,是我最基本的能力。”
銀針下去,嬴棣的身上開始起了同樣的淤青。
敷上的藥,遮掩了痕跡。
就連景昀身上的外傷小口子,白添翎都同樣的在嬴棣身上做了一遍。
確保的,就是萬無一失。
這時候,夜梟過來,猛的掀開簾子。
白添翎臉上有詫異。
再看見床上的孩子還在昏迷,同樣的一張臉,夜梟算是靜心了。
事兒成了,白添翎也不再裝那秦大夫,只道:“孩子帶走吧,一定要小心,不要隨意的搬動。他的手我才接好,而且,內傷嚴重,要吃我給的藥。”
夜梟睨了一眼白添翎,動了些殺心。
可是方才又聽見有大軍朝著這邊過來,且還不能躁動。
“多謝。”夜梟扔了銀子給白添翎。
看著他們離開,確保了再沒有旁人,白添翎轉身去內庭。
秦大夫張口就道:“老子就煩這些人!我們藥王谷出來的大夫,是怕死的人嗎?”
雲姒這五年,在醫術上沒有閒著。
走過的山川大河,見到有本事的大夫,就收為己用。
這秦大夫就是其中之一。
白添翎撕扯下易容,快步去看景昀:“我怕那南漢的人發現了互換,就用銀針把景昀的穴道給封了。快把他的穴道解開,再給他吃藥。”
戰奴的藥,方才嬴棣給他們了。
“白小姐心思玲瓏,醫術高超。”秦大夫也沒有服氣過誰,眼下看了這麼精細的白添翎,忍不住讚許。
幾根銀針下去,景昀微微轉醒。
看見雲令政,他張口喊了一聲:“舅舅……”
“沒事了。”
雲令政今日倒是對景昀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從前只以為你是個吃喝玩樂的,今日居然直接跳了樓。你可知,若是頭落地,那你就沒有活路了。”
景昀聲音微弱:“知道的,可是你們讓我裝病,裝病無非就是將哥哥也帶去客棧,到時候我們互換。那樣,難度太大了。而且,哥哥也有暴露的風險。唯有我受重傷,他們的戒心才會降低,母親不救我,他們才能帶著我出來。這樣,哥哥會安全些,你們也會安全些。”
“哥哥為我折返,我不能……不能讓他有事。只是……他還是換了……”
景昀的眼中,有了淚意:“我怎麼比得過哥哥呢,我死了也就算了,哥哥不同,哥哥是父王精心栽培的。”
“你說什麼渾話?”白添翎此時湊過來,摸了摸景昀的頭:“你母親雲姒為上天入海求藥,為你能活,五年奔波,從不停歇。她做的什麼事兒,不是為你?你也是你母親精心養護的花朵,不許妄自菲薄!”
景昀咬唇,眼眶紅了:“我知道母親愛我,父王愛我,哥哥也愛我,我也會……好好愛自己的。”
雲令政不過笑笑,轉頭吩咐秦大夫:“藥引準備好了?”
秦大夫將藥送來。
藥引是白添翎送來的那藥。
“小公子受傷嚴重,怕是沒有元氣跟精力承受這個藥。”
白添翎將藥接過來,同雲令政說:“景昀的病耽誤太久了,要是再耽誤,我怕夜長夢多,誰知道,等會兒我們又會遇到什麼,這藥,還在不在手上。”
雲令政睨了一眼景昀。
景昀睜著眼,不如平時清亮,眼瞧著是要昏昏欲睡的。
“你有什麼辦法?”
白添翎道:“我用銀針激他周身大穴,屆時他便如迴光返照之人一般,所有的精力都會集中在那一個時辰,來克化這個藥。”
“風險呢?”秦大夫忍不住問。
他到底是雲姒手底下的人,總歸是關心景昀的。
雲姒上次來的時候,景昀還是個調皮搗蛋的三歲小娃娃,把他丹爐都燒了。
為此,雲姒賠了好一套針法給秦大夫。
瞧著他受罪,秦大夫關懷之心起,提醒:“白大夫,小公子可是我們雲大夫的心頭肉啊。”
“有的人會耗盡精血而死,有的人只會陷入沉睡,等過十天半個月,補夠了精力,就能醒來。”
沉吟一瞬,白添翎看向了雲令政:“我知道你身上有蠱王。”
突兀的一句話,叫雲令政擰眉:“說明白,你要做什麼。”
“藥引是人滋養的,是誰滋養就只能是那個,不能換人。所以,你給我你的血,我煉製之後吃下,繼續滋養藥引。等景昀吃下之後,就等同於有媒介供給他源源不斷的怨氣,也幫助景昀之後醒來。”
雲令政自不會吝嗇,只一切地問清楚:“後果呢?”
白添翎看著雲令政,眸光微微顫抖:“我會成癮……戒……戒不掉……”
此時景昀已經昏睡過去了。
他身上的病加上傷一起發作,身上開始發燙。
雲姒給的藥,已經壓不住他的病。
他們不能再耽誤。
秦大夫湊過腦袋:“會死嗎?”
白添翎垂眸,不敢再看雲令政半點:“會……也不會……”
只要雲令政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她在隨時癮發作的事情,就不會有事。
但云令政不在……可就難說了。
“你要是介意,此事,我們再議。”白添翎將藥遞給秦大夫:“我想辦法,我去想辦法。”
“回來。”雲令政冷聲開口。
白添翎轉身之際,兩人四目相對。
雲令政取出匕首:“要哪裡的血?”
“你只要做了,我就……”白添翎有些後悔用自己的身體養著這一株藥,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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