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年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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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天註定。
從性格定型的那一刻起,許多事情看似有選擇,實則就算再選一次,結合當時的環境,內心的執念,經過各種權衡,大機率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馬六站在十號扒房門口,望著空蕩蕩的石室,想到雷鵬的話,不由一聲嘆息。
“該走的都會走。”
把藥缸裡的水倒掉,臥室打掃乾淨,再把王狗蛋留下的東西整理一番。
他正準備回自己扒房,便見隔壁的神醫老劉推門走了出來,掐點非常準時。
“王狗蛋走了?”
“走了。”
馬六點頭。
老劉問道:
“整個扒皮司,你倆關係最好,從小玩到大,人一下子走了,挺捨不得吧?”
“是有一點。”
“慢慢習慣了就好。”
老劉抽了一口旱菸說:
“誰都年輕過,有過兄弟義氣,我以前也像你一樣,遇到一個情同手足的兄弟,真捨不得分開,心裡想著只要他一句話,刀山火海我都下,兩肋插刀的事情沒少做。後來遇的兄弟多了,行醫救了不少人,光結拜的就有十幾個,發現每一個都兩肋插刀的話,足能把自己活活插死。”
“……”
馬六心說這話聽著怎麼有點諷刺意味?
合著這是說我缺兄弟,經歷少,沒見識?
老劉讀讀抽菸,被嗆得半眯了眼,自顧自回憶說:
“後來我年齡大了,見得人多了,經歷過太多的爾虞我詐,人就變得膽小謹慎,遇事只想躲,與之前那些結拜兄弟也淡了。”
頓了頓,老劉搖頭解釋道:
“其實也不是淡了,只是人功利了,不純粹了,懶得再維繫那些對自己沒好處的情誼,性子越來越寡淡,乾脆就眼不見心不煩,躲到扒皮司來,遠離江湖紛爭,少沾世俗因果,還能活得痛快一些。”
老劉這想法,多像現代年輕人。
遠離社交,不想接觸那些複雜的人情關係,也懶得與七大姑八大姨打交道,自己過得開心一些比什麼都重要。
馬六豎起大拇指讚道:
“您老活得通透。”
“你也不差。”
老劉似笑非笑說:
“兄弟要去拼命,你不跟著搭把手,還能在這與我交談,你這寡淡性子已有我幾分道行。”
馬六沒有解釋,只是說道:
“王狗蛋的仇,需要他自己親手去報,這樣多年的努力才有意義,我幫他弄死丐幫幫主,能算他報了血海深仇嗎?兄弟需要得是尊重,而非父母對孩子式的幫扶。”
“哦?”
老劉眉心一凝,思考片刻,眉頭又緩緩舒展,有感而發說:
“你講得很有道理,真沒看出來,你年齡不大,人生境界還挺高,不過王狗蛋的實力不怎麼樣,想報仇只怕力有未逮,我在外界還有些朋友,要不要寫封信,讓人暗中照顧他一下?”
“不必。”
馬六拒絕,轉身回房說:
“他努力過就夠了,從他離開扒皮司的那一刻起,不論結果如何,那丐幫幫主的結局,都已註定。”
老劉一怔。
覺得這話很霸氣。
依稀間,從馬六身上,他彷彿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
休沐日轉瞬即逝。
週一點卯,十號扒房無人,雷鵬猜到了緣由,有些惋惜,但沒說什麼,也沒有讓馬六頂上去。
只是封了房門,留待日後再開。
少了愛賭愛熱鬧的王狗蛋,整個扒皮司冷清得不像話。
夜裡沒人再吹侃,也沒人開賭,各自待在扒房裡修煉。
平時扒手們的交流也少了,除去老劉偶爾來找馬六閒聊幾句,眾人明明離得很近,出了門幾步路,卻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十二號扒房依舊是成天換人,弄得雷鵬焦頭爛額。
後來乾脆讓馬六兼了十二號的差事,每天要宰兩頭妖魔。
某人表面叫苦連天,心裡偷著樂。
雷鵬沒給多餘的賞賜,直到這一日來收妖魔廢料,帶來王狗蛋的訊息。
路上有個小乞丐攔住他,求他幫忙帶封信。
雷鵬自知平日裡虧欠馬六,給實打實的獎賞,割他自己的肉,當然不願意。
但利用手中權力,給馬六開一開後門,還是不成問題的。
“若有事,你便去辦,不必等到休沐日。”
“多謝大人。”
馬六接過信封,目送雷鵬推著鋼車離去,才開啟看起來。
王狗蛋沒有直接去找丐幫幫主,而是去了常樂坊豬妖家裡,取了地坑裡那些裝備和毒藥,用人皮面具變了樣貌,化名“洪十”在外行走。
他時日無多,但憑著老劉給的藥方,馬六傳授的大日如來心法,又撐了這最後的半個月。
他聯絡了許多丐幫舊部,準備起事,讓仇人嘗一嘗眾叛親離的滋味。
他又去了一趟春風樓,只是吃飯,不碰女人。
幾年過去,舞臺上的那盆菊花依舊鮮豔。
王狗蛋說金蠶寶甲很好穿,上面有兄弟的氣息,穿著倍感溫暖。
信裡的字跡歪歪扭扭,許多字眼塗了再改,訴說著他的不學無術。
但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他對扒皮司的懷念。
王狗蛋說他也曾猶豫過,想放下這血海深仇,在扒皮司養老,讓兄弟給自己送終。
可終究,揮不去那段屍山血海的記憶。
……
城南乞丐巷子裡。
自從被梁家犁庭掃穴式的清理過後,整條巷子變得很空曠。
丐幫弟子大多是苦命人,命不值錢,也不怕死,但他們怕沒有意義的死。
面對梁家那些入道境門客,單方面的屠殺,眾人只能潰逃。
即便幫主出關,短時間也很難將弟子們聚集起來。
沒辦法,只好定下日期,召開幫派大會,重聚群雄。
而且為了不引起梁家的注意,只得將時間定在晚上。
是夜,明月高懸。
巷子兩旁的高牆上,插著連綿的火把,照亮夜空。
長老堂主們掐著點現身,在弟子的報號聲中,按身份地位落座。
大長老沒了,被梁家門客一掌打崩了腦瓜,丟入井中給梁遠鵬陪葬。
二長老少了右腿,四長老面色慘白,重傷未愈,僅有五長老機靈,沒怎麼受傷,卻久久沒有現身。
下面的十多位堂主,大多依附於長老之下,以前靠著大長老和三長老的,如今都投入了五長老麾下,讓他勢力大增。
昔日的天下第一幫,遭瞭如此重創,連人都聚不起來,讓會場氣氛很凝重。
大鼎熊熊燃燒,火光噼啪作響。
坐在高臺上的幫主郭天賜,俯瞰下方空著的近十把椅子,面色冰冷問道:
“誰知道老五什麼情況?”
“回幫主,五長老說他肚子疼,來不了。”
“好得很!”
郭天賜聲如冷鐵:
“我才閉關幾年,他的翅膀便硬到了這等程度,之前真是小覷了他。”
剛剛回話的弟子說道:
“啟稟幫主,五長老讓小人帶話,說您只顧著閉關修煉,對幫中事務不聞不問,以至於釀成大錯,弄得我們丐幫元氣大傷,今日大會,您應該給大家一個說法,否則他不會參加。”
“好個老五。”
郭天賜怒極而笑,朝臺下的老二和老四問道:
“你們倆呢,是不是也與老五的想法一樣?”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站起來抱拳齊聲說:
“請幫主給個交代。”
郭天賜冷冷看著兩位長老,以及在座的諸位堂主,冷笑道:
“只怕你們想讓我交代的,不是梁家之事,而是當年洪老幫主的事情吧?”
眾人沉默,逼宮之態盡顯。
郭天賜又看向剛剛傳話的弟子,嘴角揚起一抹嗤笑。
“我該叫你洪十,還是當年洪家的那個孽種王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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