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朝會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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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他們打算什麼時候發動，現在餘州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朝廷可能會以此為藉口，但也不一定。”

“靜觀其變吧！”

……

皇宮藏書閣。

“二爺，這是餘州剛剛發來的情報，請過目。”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子將一張紙條遞給了蕭閥的二長老蕭禹。

蕭禹接過紙條看了一遍，眉頭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略一沉思道：“秦王還真是有魄力，有手段，也會抓住時機。清洗這些地主豪紳，能夠更加穩固他的根基，再想動他，就更難了。”

青年男子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二爺，這贏天大肆殺戮地主豪紳，這不是自毀根基麼？怎麼反而會讓他的根基更加穩固？”

蕭禹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淡淡地道：“根基？歷朝歷代，這些地主豪紳就是世家大族的種子，一旦成長起來就是世家大族，我蕭閥當年也是鄉間一個小地主，這麼說你明白麼？”

“呃！孫兒愚鈍，還請二爺爺指點。”

“哼！確實愚鈍。既然這些地主豪紳都是世家種子，那麼他們的心中，自然是家族利益高於一切，無論是誰成為皇帝，他們都是要和這些地主豪紳分享利益的。因此，這些地主豪紳就彷彿皇朝中的一個個蛀蟲，數量越多，皇朝虛弱的就越快，而數量越少，就越有利於統治。所以，老夫說秦王這麼做，是加深了他根基的穩固，你真當世家大族是皇朝的中流砥柱麼？天真！”

“嘶——”

年輕男子倒吸一口冷氣，心中震撼的同時，原本的認知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重新整理。

“所以，當年我們蕭閥也是皇朝的蛀蟲？”

“沒錯，若是不從皇朝吸血，我們蕭閥如何能夠成長起來，如何能夠奪下湖州這樣一份巨大的家業，成為天下四大門閥之一？你以為這麼大的家業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是我們積少成多，從皇朝割下來的肉。”

“但是現在我們蕭閥已經凌駕於皇朝之上了，就算秦王根基穩固了，又如何能和我蕭閥相比！”

蕭禹不置可否的道：“你給那些和我們交好的世家傳信吧！不能讓秦王如此肆無忌憚的殺戮地主士紳，要引導輿論譴責他，甚至讓朝堂之上彈劾他，不給他清洗燕州和江州的機會。”

“是！”

……

數日後，無論是夏朝，甚至吳國，民間百姓都開始對秦王的殺戮議論紛紛，有激憤者更是破口大罵贏天草菅人命。

這就彷彿一個訊號，一點落入乾草堆中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整個天下對秦王的聲討。

於是又過了兩日，大朝會上，立刻有官員上奏，要求夏皇嚴懲秦王，立刻進京受審。

夏皇此時也得到了蕭禹的指點，讓他順勢而為。

但是，此時他卻對這個指點不以為然，甚至內心無比拒絕。

並不是他忽然變聰明瞭，也不是他對八皇子有多少父子之情，而是覺得事情必須要啊調查清楚之後，才能做出決定，怎麼能聽風就是雨，如此草率？

他有了東廠之後，對外面的動靜有了不小的瞭解和認知。

和錦衣衛不同，錦衣衛是贏天幫忙建立的，所以他既用又防。

而東廠不同，東廠的所有官員都是太監，都是他的親信，他們的權力也都來自於他，因此他對東廠也十分信任。

此時他已經知道了贏天忽然動手殺戮地主豪紳的真正原因，竟然是要解決土地兼併，然後將土地重新分給百姓耕種。

即便夏皇對這個兒子有諸多不滿和猜忌，但是在這一點上，他是支援秦王的。

他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魄力和能力，完全做不到也不敢做此事，但是秦王能做到這件事，讓他頗為讚許。

因為這確實是一個王者該有的霸氣，不和真正的百姓爭利。

真當他這個皇上這麼多年是白當的？

之前朝堂上那些大臣叫囂的什麼“與民爭利”，所謂的百姓真當他不知道九四值得這些地主惡霸，以及世家大族和權貴麼？

但真正的民是那些沒有多少土地的百姓，這些地主豪紳算什麼東西？

所以，即便有蕭禹的指點，他也沒有采納。

他和蕭閥是有合作協議，但只是合作，並非蕭閥凌駕於皇朝之上，更不能對他的決定指手畫腳。

蕭閥可以提出意見，但聽不聽全看他接不接受，願不願意。

因此，所有上奏嚴懲秦王的奏摺都被他留中不發，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在大朝會上，有人發難的時候，夏皇就一句話。

“爾等所言都只是猜測，秦王殺戮一些刁民，有何不可？或者，你們可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都是良民？若是你們可意拿身家性命擔保，朕立刻下旨派人去徹查！若是查出來他們確實該死，那擔保他們的都要丟官去職。”

這頓時讓不少官員偃旗息鼓。

那些土豪劣紳是個什麼德行他們自然是知道的，說是壞事做盡也不為過，因為他們自己也是這麼幹的。

但這事就不能放到明面上查，一查一個不吱聲，誰也不敢頭鐵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不過這些人肯定也不會就這麼放棄。

於是，又有官員冒出來。

“陛下，因為秦王的大肆殺戮，現在整個天下都人心惶惶，若是長此以往，國內恐生變故，到時候烽煙四起，如之奈何？”

這官員一上來就危言聳聽，讓人覺得若是不制止秦王，天下就要打亂了。

夏皇穩坐釣魚臺，淡淡地道：“若是秦王這次的行動能夠取得效果，讓餘州境內長治久安，那麼朕打算在其他州也施行這個政策，好好治一治這些無法無天的土豪惡霸，給百姓一個公平安定的生存環境，此乃人間大善！”

“陛下，殺戮並不能解決問題，還是要以仁慈為主，古語有云，上有所好，下必從焉。只要皇上仁慈愛民，想來官員和士紳們肯定也會仁慈安民的。”

夏皇冷笑一聲道：“這種屁話就別說了，根本毫無根據。要不要朕讓人查查你們都是什麼德行？朕仁慈了，你們就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