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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瞅著癱倒在地上的那條死魚,玄簫不由苦笑,這孩子,原來是酒量不行麼。
姜逸塵見玄簫悶了那一大口,礙於情面也隨而奉陪,然後馬上大口吞嚥飯菜,妄圖以此削去些酒味。
見此玄簫方才明白姜逸塵之前的表現竟是畏酒,而後,出於長輩的關懷便讓其量力而為,如此,好歹是讓姜逸塵在飯後陪他絮叨至夜半時才倒頭昏沉睡死過去。
當晚用膳之後,二人把酒言歡,當然主要還是玄簫在喝。
聽著姜逸塵斷斷續續所言的幾次經歷,玄簫更覺這個少年的稚嫩有趣。
玄簫是武學奇才,更是個武痴,武痴最怕沒有敵手,但這十餘年來被獨關一處早已磨平卸去了他好勇鬥狠的銳氣,其次,武痴便怕斷了傳承,天上掉下來個姜逸塵,於是,他竟有將憑生武學傾囊相授的想法,但無奈於時間苦短,取捨之後,還是選擇將奇門遁甲與劍術的結合之法授予姜逸塵,他只能寄望於這個少年縱然不是武學奇才,但也能將這些玄妙武學銘刻於心,有朝一日能將之發揚光大了。
奇門遁甲術,便由“奇”、“門”、“遁甲”三部分組成。“奇”指乙、丙、丁;“門”指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遁”是為隱藏,而“遁甲”有九遁,指天遁,地遁,人遁,風遁,雲遁,龍遁,虎遁,神遁,鬼遁。
雙刺長短大小正合八門陣法陣眼所需,因而,閆卿便天馬行空地將這原本八竿子難打到一處的峨嵋刺法與奇門遁甲術串聯一處,相輔相成,各自發揚光大。而他所創的奇門雙刺融有奇門遁甲中的八門和九遁中的三遁,即人遁,風遁,鬼遁,更準確而言,這雙刺術法應稱為八門三遁雙刺。
八門陣法均已立門中心為陣眼,在大小不同的區域範圍內,或對己方施加增益效果,或對敵方施加減益手段,
休門,休生養息之意,青色陣法,借自然之力,生成一丈方圓的風之漩渦,奴風為壁,抵擋敵手的強攻,為自己贏得調息回氣之機,是為風遁。
生門,生生不息之意,橙色陣法,方圓兩丈區域內加快己方體內調息,更快地回覆精、神、氣。
傷門,意為血光之災,暗紅陣法,方圓兩丈區域內生成血紅荊棘藤蔓的幻象,滯緩敵方身形的同時,蠶食陣法範圍內敵手的精氣。
杜門,防微杜漸之意,綠色陣法,方圓兩丈區域內為己方剔腐療毒,活血化瘀,進行一定的傷損修復,防止毒素在體內的漫延擴侵。
景門,景星鳳凰之意,黃色陣法,方圓三丈區域之內,一定程度上提升己方力量,速度,耐力。
死門,意為百死一生,白色陣法,生成一丈半徑的爆裂陣法,觸之即爆,輕則能致敵方目眩神昏,重則使其傷筋動骨。
驚門,驚鬼攝神之意,墨黑陣法,方圓兩丈區域內,在敵方眼中生成陰鬼幻象,哀嚎厲嘯繞耳,亂其心智,若己方進入陣中則能化神鬼亂象,擾敵視線,是為鬼遁。
開門,網開三面,狡兔三窟之意,粉色陣法,在方圓三丈區域內,可透過開門進行移形換影,是為人遁。若將開門打至敵方身上,可以敵方為陣眼,與之移形挪位。
據玄簫所知,初時閆卿是以峨嵋刺自身作為陣眼,施放陣法,但峨嵋刺僅是一對為雙,同一時間內只能施放兩門陣法,威力有限,而一旦將雙刺都作為陣眼使用,那便要赤手空拳應敵了,若是用單刺做陣眼,亦是失去了雙刺原有的武技之威。
為解決此番問題,閆卿先是想到了從武器上進行改良,將峨嵋刺的刺身做的更薄,一或分為二,或分為三,或分為四,不作施放陣法需要時,合而為一,單刺便如同舊時一般厚度,若施放陣法需要,便從中分出一刺來,若是一分為二的單刺,則同一時間可施放兩門陣法,手中還有雙刺用以對敵,若是單刺一分為四,則同一時間內能施放出六門陣法,輔以手中雙刺應敵。
然,這般做法,也有一定弊病,其一,是對武器的材質和打造技藝上要求頗高,要將單刺一分為二並不甚難,但若要打造三刺合一或是四刺合一,所用材質質地不夠硬實,或是打造時厚薄把握不均,武器即使不在鍛造之時夭折,也會在使用時讓人覺得撇腳。其二,以實體器物作為陣眼,只要陣眼遭到破壞,那這陣法自然而然便失了效用。
而後,閆卿也是根據劍氣凝劍想出了另一施放陣眼之法,即用內力凝氣包裹刺身,將刺身揮出,以氣凝刺作為陣眼成陣,陣法施放完畢後,刺身則可收回手中,如此一來,不需使用改良後的武器,便可做到同時施放多門陣法了,而且,毋須擔憂氣凝陣眼會為敵手所破壞。
當然以實體刺身作為陣眼和以氣凝刺作為陣眼各有千秋,若在陣眼未被破壞的情況下,實體刺身的陣法威力和持續時間完全由取決於施放者,由施放者所操控,而氣凝刺為陣眼的陣法威力和持續時間則完全取決於施放陣法時所注入的內息多少了。
如上而言,不論是實體刺身成陣或是氣凝刺成陣,若要能做到熟練的施展,則需有源源不斷的內息加以護持,若有強大的內功修為作為根基,又參透奇術的內中奧義,自然便能將八門三遁雙刺施展得神鬼莫測,玩弄敵人與鼓掌之中,若自身內力都難以為繼施放陣法時所帶來的消耗,那就算此等武學再為精妙絕倫也是枉然。
武當秘洞雖已荒廢多時,但在當時,此處便陳列有十八般兵器以供透過輕功訓練的武當弟子在此打發時間,因而,玄簫便能施展那八門三遁雙刺幫助姜逸塵理解其中玄妙,姜逸塵雖醉意襲腦,但也不住嘖嘖稱奇,精神更盛。
應當說,雙刺是最為契合奇門遁甲之術的施展的,玄簫改用劍術施放八門陣法,自是難度更高,這更需磅礴的內息才能將其施展得同雙刺一般自如,而這所需的內功修為自不必多說,因而,玄簫也僅是將其理授予姜逸塵,依姜逸塵現今毫無內功可言的狀況,同時施展出兩門陣法對其消耗已是不小,更實際的是在恰當時機,施放單門陣法輔助打鬥。
次日,睡眼惺忪的姜逸塵對於昨夜玄簫所授技藝自是不記得多少,念及還有老伯交待之事要辦也不得不與玄簫辭行。
玄簫未做挽留,在姜逸塵瞠目結舌的表情下,不多時,竟是從離那武當山腳驛站不遠的一處洞口出來外間,若非玄簫帶路,尋常人也絕不會發現那僅能容下數人身軀的小石洞竟另有玄機。
玄簫對此的解釋,也很自然,天機派的作風便是會為自己鋪墊多條後路,原先通向山腰處的出口雖被封住,但顯然,武當秘洞的出口不止一處,而元慎只是削去其內功,並未縛住他的手腳,十餘年的時間足矣讓他對武當秘洞中的一磚一瓦瞭然於心。
玄簫將一直拿捏在手中把玩的一截劍尖交予姜逸塵,“幫我轉交給太師傅。”
“這……好。”姜逸塵一路上過於好奇那玄妙的天機派機巧,這才注意到此截劍尖,也旋即明白了其中意思,縱使劍斷人亡,玄簫也必與武當生死與共!
二人並未多言,互道了聲珍重,便各自往各自的方向行去,儘管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相遇相識,第一次告辭離別,但也可能是此生中的惟一一次,最後一次。
……
眾叛世離終無悔,初露崢嶸塵世催。
君子之交淡若水,坎坷前路各展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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