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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沈雲初有問題。

白玉珩眸光微斂,腦子裡,那個想法越發堅定,可如果是真的,從她幾次三番看宋元成的眼神,以及按照白玉珩對她的瞭解來講。

思索片刻,他得出一個結論:他的太子妃,想給他戴綠帽子!

這還了得!這能忍?!

氣死人了!

白玉珩沉了沉眸,險些咬碎了後槽牙。

感覺身後洶湧澎湃的殺氣,夜曉生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回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疑惑道:“殿下覺得那個人有問題?”

豈止是有問題啊,看不出來他氣的都要七竅生煙了嗎?白玉珩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只道:“沒事了,你回去吧。”

夜曉生愣了愣,卻沒再多問什麼,轉頭收拾好東西,拿了藥箱,便由龐勇拎著一路離開了東宮。

他們前腳剛走,潛藏在暗處的侍衛就押上來一個人,一身黑衣,蒙面的黑布已經被扯了下來,一副殺手扮相。

男人被扣著雙臂,膝蓋窩狠狠地捱了一腳,雙腿就直直的跪了下來,他咬著牙,狠狠地瞪著軟塌上的白玉珩,一副恨不得衝上去將他生吞活剝的架勢。

白玉珩卻不以為意,甚至什麼都沒問,只是輕輕招了招手,一旁的侍衛便立即會意,從一旁遞上來一個水壺。

緊接著,一眾侍衛將男人壓住,扯下一塊布,蓋在他臉上,白玉珩微微支起身,舉起手中的水壺,水柱傾斜而下,冰涼刺骨的水落在矇住他口鼻的白布上。

男人嗚咽著,涼水浸透的白布粘在在他的臉上,堵住他的口鼻,讓他無法呼吸,極致的窒息感和似有似無般溺水的恐慌讓他控制不住的繃緊了身體。

白玉珩只神情淡漠的看著他痛苦的嗚咽和掙扎,眼底若隱若現一絲瘋狂的笑意。

終於,一壺水被他澆完,白玉珩將手裡的水壺放在一旁,壓住男人的侍衛將蓋在男人臉上的布拽下來,男人才終於得以呼吸,猛地喘了一口氣,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方才眼底那抹恨不得撕碎白玉珩的狠戾蕩然無存。

白玉珩輕笑,還是不問什麼,只抬手間輕聲道:“本王也不多要你的,先來根手指吧。”

說著,他輕描淡寫的目光瞄了一眼候在一旁的侍衛,壓住男人的一眾人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摁在桌上。

下一瞬間,只見刀起刀落,對方沒有絲毫猶豫,就聽“咔嚓”一聲,男人還沒反應過來,鮮血飛濺,一根小拇指順著桌子掉落在木質的地板上,鮮血流了一地。

男人看著掉落的手指,眨眼的功夫,臉色煞白,腦子像是懵了一瞬,手上的疼痛才如期傳來,他驚恐的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好一會兒,痛苦的喊叫聲才猛地從喉嚨裡崩發出來。

“啊啊啊啊——”

都說食指連心,這慘叫聲幾乎要穿透雲霄一般,白玉珩卻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只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侍衛就再次上前,將剛才那塊白布重新蓋在了他的臉上。

冰涼的觸感和熟悉又刻骨銘心的窒息再次襲來,霎時間,男人痛苦的喊叫聲被迫戛然而止,白玉珩順手提起一旁滾燙的茶水,已經走到他跟前。

被白布矇住口鼻,似乎是感覺到危機,他猛然出聲大喊:“我說!殿下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白玉珩舉起茶壺的手微微一頓,身旁的侍衛將男人臉上的白布揭開,男人喘著粗氣,不知是嚇得還是斷指之痛,讓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臉色慘白如紙。

短短几分鐘,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再沒剛才初時進來時的氣焰。

白玉珩勾了勾唇,起身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神色間的不屑,像是在明明白白的說:“讓本王看看,狗嘴裡面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男人喘著氣,眼神忌憚的看著他手裡還冒著蒸汽的沸水,斷指傳來的疼痛以及早已經崩塌的心理防線讓他的臉色越發慘白,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滾落。

見白玉珩停手,他嚥了咽口水,顫抖的聲音道:“是……是十八爺讓我來的,今天樊山……樊山的刺殺和陷阱,也是……也是他安排的。”

言罷,他近乎祈求的眼神看著白玉珩,可白玉珩的眼神依舊淡漠,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所言之事。

他冷笑,只是衝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當即領命,再次將白布蓋在他的臉上,不顧他的掙扎,白玉珩舉起手裡滾燙的茶水,眼神冷漠的緩緩澆在白布上。

隨著冒著滾燙熱氣的茶水落下,男人的身體猛的繃緊,求饒都來不及,撕心裂肺叫喊聲蒙著白布若隱若現,一眾膘肥體壯的侍衛都險些沒將人摁住。

白玉珩聲音平淡,“不用你說,本王也知道是哪個混賬東西指使的,你知道的,並不一定比本王知道的多,你的指控,與本王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幽幽的聲音如寒錐一般彷彿具有無形的穿透力,冰涼刺骨,且讓人無法抵禦。

換言之,他這麼做純粹是為了洩憤,沒有半點逼問的意思,他今天就算是把盛安帝也供出來,這折磨也是要受的。

與他而言,現在並非和白屹川撕破臉皮的最佳時機,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老東西的二十七個皇子裡面,白屹川是最難對付的,扮豬吃老虎的本事可謂是修煉的爐火純青,慣會一些蠱惑人心的歪理說辭。

當初,在老東西的壽辰宴上,喝了點酒,一首他自稱即興發揮的詩,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可謂是出盡了風頭,贏得不少文臣武將的讚賞,更是哄的老東西心花怒放,恨不得當場廢了白玉珩改立他為太子。

後來,在旁人的質疑聲中,他甚至大言不慚的在眾人面前堅定表示,這首詩就是他借酒即興創作而得的,還故作深沉般冥思苦想取了個名:《將進酒》。

並非白玉珩嫉妒,只是按照白玉珩對他的瞭解,白屹川這個人,表裡不一,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嫉妒心強且極度自滿。

他自幼花團錦簇,錦衣玉食,稍微磕著碰著了,都要驚動整個太醫院為他待命,更是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老東西給他的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他要做什麼,也從來不攔著他,可他連出皇都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

他的眼光不低,想要那個皇位,但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就算他白玉珩把這個太子之位拱手相送,若干年後,老東西仙逝,將這個江山交到白屹川手上,不出十年,盛安必定大亂。

不可否認,他確實有些小聰明,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好幾次都提前預判了白玉珩的行動軌跡,但都沒贏過,說白了,也就是胡攪蠻纏。

咬不到人,但膈應人。

後來,如果不是宋元成牟足勁兒為他出力出策,他根本沒那個本事和白玉珩回回打個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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