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七章 祭天拜地七,江湖奇聞記,正月的雪,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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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的第三處洞中亦是聚了不少彌羅族人,我們走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合力抬著一塊極長極粗的石柱。石柱是從洞中左側一排石房中抬出來的,那一排石房總共有八座,裝著石柱的是第一間石房。這石柱看上去也極重,少說也有萬斤以上,底下墊著一根根圓木充當木輪,三十多號人使足了勁兒,才一點一點的將石柱拉出石房。

西域部落一向看重族中祭祖事宜,並將其奉為神聖之禮,但和我想象的有點不同,扎巴爾並沒有指揮族人張羅祭祖之事,我本想著他一定是忙的不可開交,進到洞中卻看到他仍伏在案桌上,端著精緻瓷碗琉璃瓶配製著什麼藥劑。

我們走到案桌前,大長老將手裡的獸皮袋放在了案桌上,行禮道:“大巫,化骨草已摘來,請大巫過目。”

聽到大長老的聲音,扎巴爾頭也不抬的道:“好了,我知道了,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去外面佈置一下祭祖高臺。”

大長老忙不迭的又行了一禮,道:“是。”

大長老離開之後,扎巴爾仍在配製著藥劑。他左手裡端著得瓷碗裡裝的是一層黃色的細末,右手裡的琉璃瓶中盛的是一種深粉色的藥水,也不知道這兩種是什麼藥,粉色的藥水每滴進磁碗中幾滴,被他輕輕地晃了晃,瓷碗中的黃色粉末顏色便會加深一些、粉末更粘稠幾分,同時會有一股清香逸散出來。

如此配製一會兒,扎巴爾才將琉璃瓶子放下,端著瓷碗看了看,道:“化骨草腐蝕性非同一般,直接化解恐藥力太強,這碗裡配製的是百伏寒冰露,裡面的血晶石、千載冰魄、天花黃粉等十一種藥材皆為我藥房收藏,配製頗為繁瑣了些,但此露對降低化骨草藥性十分奏效。”

這瓷碗裡混合了十一種草藥麼?我朝他手中看了看,加了那種粉色藥水,瓷碗裡原本黃色的粉末此時已變成了一種紫灰色的粘稠液體,剛剛還能聞出些芬芳氣味,現在也完全成了苦藥味。名字雖叫得是百伏寒冰露,但藥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小灘淤泥。

那古朝他行了一禮,道:“大巫忍痛割愛,費心了,我和我的族人將感激不盡。”

“是費了不少功夫,但這就足夠了。”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我們下到後山去摘化骨草其實也沒用多少時間,前後不過半個時辰許,配製藥草頗為繁瑣,這些我早就知道,但他能在這點時間裡糅雜是一種藥草且配製而成,那也只能說明配製這百伏寒冰露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扎巴爾將瓷碗放在案桌上,對阿比蓋爾又道:“把化骨草放進瓷碗裡。”

阿比蓋爾行了一禮,連忙將案桌上的獸皮袋開啟來。化骨草表面到沒有腐蝕性,否則獸皮袋早就被它蝕穿個窟窿,只是它的汁液腐蝕性很強,但阿比蓋爾也不敢直接用手去抓,只是捏著袋口對準瓷碗,將裡面的化骨草倒進了瓷碗裡。

化骨草一丟進碗中,只見得原本如月牙一般的綠瑩草葉再難保持原有形狀,像是冰塊一樣竟一下子融化開來,無聲無息的。兩種東西混在一起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融合的卻是極快,只那麼一會兒,化骨草和碗裡的百伏寒冰露便徹底的化在了一起,完全混成了淡紫色的透明藥水。

我瞪大了雙眼望去,心裡大感奇怪。瓷碗裡剛剛還是粘稠如泥巴一樣,摻和化骨草之後,轉眼間竟變成了和水一樣的藥劑。

扎巴爾重端起瓷碗,看了一陣,忽然將案桌上那一個裝著我右臂細鱗的琉璃瓶子抓在了手裡,開啟瓶塞,瓷碗一傾斜,將淡紫色的水盡數倒進了瓶子中。

琉璃瓶子本就是透明的,隔著瓶子,我能清楚的看到裡面我的那一片細鱗,只是這一次瓶子裡倒沒了動靜,我的那一片細鱗只是沉在瓶底雖著液體晃動著,也沒有要融化的跡象。

扎巴爾晃了晃瓶子,又將瓶子放回案桌上,但瓶塞卻沒有蓋上,看著我們道:“百伏寒冰露一旦配製成功便極易散於空氣,混合化骨草之後,藥性揮發的會更快,待得瓶子裡完全變成寒水之後,連同化骨草的藥性也會消失殆盡,只留下水和這點細鱗所化殘物。”

原來是這樣!

我有點恍然,剛才我還在想著,即便百伏寒冰露能將細鱗化解開,瓶子中總歸還是有藥物殘留,化解開來的細鱗還是有很大成份的雜物,扎巴爾會不會還有什麼辦法將所化細鱗碎片分離出來。原來扎巴爾早已想到了這一點,配製的藥劑內有乾坤。我不精通草藥,對於旁人說的靈草靈藥更是知之甚少,只聽過少白道人和蘇卿堯說起過草藥一道博大精深,以往常道無非是混合草藥變成另一種新的藥劑云云,但這一次扎巴爾用藥手法之精妙以及草藥混和變化之奇,實在令我歎為觀止。

扎巴爾將瓶子推到一邊,看了我們一眼,道:“細鱗化解還需時間,待得我族祭祖儀式完畢之後想來細鱗也就化解的差不多了。”他的目光轉向那古,忽然笑道:“天狼族的族人,這些草藥可是我費了很大的功夫配製的,已是盡我所能,倘若此鱗還沒有任何異狀,可就怨不得我了,你們還是另尋名巫吧。不過你們即來到我部,我們自也不能失了禮數,我部祭祖儀式開壇在即,你們臨走之前也來祭拜一下,以求得神靈賜福。”

他這是明擺著趕我們走啊。我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兜到腳底。聽得扎巴爾這麼說,那古臉色有些窘迫,但還是行了一禮,道:“能參拜貴部神靈,實乃我輩之福,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哪裡還不明白?說什麼“不能失了禮數,祭拜一下,以求得神靈賜福”,這兩天我們總共就見他兩次面,接待也都是阿比蓋爾接待我們,他哪裡有半點想要款待我們的意思?他現在所說的,其實已表明了態度,彌羅族是不可能和大宋交好的。可偏偏這人根本也不明說,著實讓人憋得心裡難受,卻讓人又不得不忍著。

扎巴爾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他還想說什麼,忽然,石洞左側一排石房最後面的一扇石門被人推開了,從中走出一個全身被寬大的獸皮袍裹住的人來。我扭頭看去,只見得這人腦袋極大,有兩個人的腦袋大小,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雙腿像是機械般的挪動著,雙手垂在身體兩側,走起路來也不擺動。

此時,石洞裡那一尊石柱已被那些彌羅族人抬出洞外,不少人正從第二個石房裡搬運出一個個磨盤大小的木箱子。第八個石房距離第一、第二個石房還有些距離,但這人一走出石房,周圍那些搬運木箱的彌羅族人紛紛轉過了身子,頭也不敢抬起來。這人倒沒多在意,一出石房便徑直朝我們這邊走來,走到扎巴爾身邊微微低了低頭,像是在行禮。

他頭上被獸皮衣纏裹的嚴實,我也看不清他的長相。

哪知,扎巴爾卻忽然大笑一聲,拍著那人的肩膀,道:“好好好,這具中原武人的身子骨果然紮實,被你們兩個小傢伙入身卻絲毫不顯臃腫!正好祭祖即將開壇,我為你們福賜予身。”他連著叫出三個“好”,說罷便朝洞外走去。

我心中一緊,盯死了這個從第八個石房裡走出的人。

難道那具屍體已被扎巴爾祭煉成蟒絕的鬼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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