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十八章 詭火之舞七,江湖奇聞記,正月的雪,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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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從我側身來的很突然,我來不及轉身,腳下一動,人向反方向猛地一個橫閃,提膝扭腰之時,追影劍順勢朝他的大刀揮來方向格擋。
“噹”一聲,追影劍斷口上端正與這人的大刀碰在一起,撞出了一圈極淡的氣浪波紋。我的手上又是一沉,他的刀刃上蒙著一層淡淡的氣旋,我這一劍並沒有在他的刀刃上留下任何痕跡,他手上力道同樣不小,我不由自主的又往一側連退數步。
這人反應倒也很快,根本也不留給我絲毫空擋,見我後退,腳下襬出龍行虎步之勢,緊跟著我邁步而來,手裡的大刀氣勁微晃,竟在眨眼間朝著我的腦袋連續劈出三刀。
這三刀劈出的方向幾乎沒有間隙偏差,一刀劈出的刀氣怎麼看都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刀,但是三道刀氣劈落竟在恍惚間宛如一氣呵成,三道刀氣神似一道刀氣劈落。
我大吃一驚,心知此人施展的定是一種怪異的刀法,不可怠慢,當即咬了咬牙,身退轉正之際,將追影劍橫在了頭頂。
也就是在此時,他的那三刀中的一道刀氣便結結實實的劈在了追影劍上,我耳邊只聽得“噹”的一聲刺響,耳中像是被繡花針刺到一般,隱隱生疼。手臂一彎,饒是我已死死踩住地面,但腳下還是被他這一道刀氣壓得朝後滑去。
但這還只是他的一道刀氣,我人還在向後滑移著,又聽得兩聲“噹噹”刺響,他的另外兩道刀氣已劈在了追影劍上。
從他揮出三道刀氣,到此時刀氣盡數劈在追影劍上只在眨眼的時間,三道刀氣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劈至。我只覺手臂上有千斤重的力道,再也難以伸直抵擋,手臂一沉,本是橫在頭頂的追影劍登時壓在了我的胸口,腳下有點蹣跚,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出數丈。
以追影劍的鋒利,即使只是觸碰到我的胸口,也讓我的胸前裂開一絲血痕。那人揮出三刀,馬上又將大刀對準了我。或許我的內力有所見長,但是我的武功和劍法套路卻是差了很多,這一點我也深深的知道,雖說還是接下了他的三刀,可是心裡卻沒了底,不知道還不能不能接下他後面的招數。長生堂此次所帶來的人竟然如此厲害?我不由得惴惴不安。
這名長生堂的弟子朝我唾了口口水,眼睛狠狠一眯,手上的大刀挽了個花,就要朝我衝過來。突然,一聲大叫從我身後響起,三眼持刀於我身後竄了過去,揚起手裡的大刀砍向這名長生堂的弟子。
我不禁有點感激的望著三眼的背影,以我如今的狀態,在那名長生堂弟子手底下絕走不出幾招。三眼的速度倒也不慢,片刻間已衝出了十幾步的距離。那人見三眼衝過來,便不再理會我,手裡的大刀轉了個方向,與三眼的大刀劈在了一起。兩刀相碰,盪出一圈氣浪,三眼與那人同時朝後退了兩步,兩人竟然打了個旗鼓相當。十八刀的兄弟刀法奇特,形成刀陣威力倍增,可以說他們也算是幽雲山莊的精英之人了。不過,長生堂的人武功同樣不低,另一邊,崆峒派和青城派、衡嶽派的弟子也都在與長生堂的人廝殺,可這般時間過去了,死傷的人數卻是極少,而且我們這邊的人數可是要多過長生堂的人的。
如果長生堂的人和七大門派的人數相等,那麼此次死亡沼澤一戰誰勝誰敗,當真是很難說。我心裡越來越覺得不安,現在長生堂的人比之七大門派少了兩三千,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也不清楚方經文是如何知道我們的繞後計策,竟會事先在此地設伏,看他們視死如歸的樣子,難道想要在此地將我們這群人一舉殲滅?
我的心口劇烈地跳動著,如果真是這樣,那方經文此舉的確是果斷至極,膽大心細的甚至比本空大師還要略勝一籌。
正想著間,突然,一聲粗獷的怒喝聲從程富海他們那邊傳了過來。元吉、申司南和程富海三人此時正和龐友仁、賴邦志兩人糾纏,五人身上的氣勁都是鼓盪的很開,他們那片場地中也無其他普通弟子敢跨越進去。二對三,縱然龐友仁武功很高,但長時間之下還是有點不濟,不過這一聲怒喝卻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而是與他並肩而戰的那名女子發出來的!
我有點怔怔,她的聲音也不像是女子發出來的。匆匆朝他們那邊瞧了一眼,正見賴邦志疾步退到龐友仁身後,單手舉起手裡的那顆碩大的牛頭骨,另一隻手卻朝著那牛骨蓋上狠勁一拍。
那顆牛頭骨有小半個水缸大小,看上去少說也有四五十斤重。牛骨蓋被賴邦志這麼一拍,一圈氣浪登時自那牛頭骨上蕩了出來,緊接著,一團團藍色的焰球突然從那牛頭骨嘴裡噴射而出。
那是什麼火焰?
元吉和申司南、程富海三人齊齊朝後退了開去,我不由得想起了先前那名探查弟子身上的藍焰,他身上冒出的藍色火焰與這些藍色火團的顏色一模一樣。
那些一團團的藍色煙火有拳頭般大小,足足有數十顆,從牛頭骨嘴裡噴射出來,像是一盞盞藍色的燈火,將昏黑的樹林照的幽森森的一片。
空氣中,莫名的傳來陣陣的寒意。
我暗暗擔心。卻見那一團團藍焰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窩蜂的朝程富海三人這邊凌空激射而去。這數十顆藍色的火球一齊衝來,饒是程富海三人也不敢正面相抗,三人堪堪朝後退著,而那數十顆藍色火球也衝進了我們這邊的陣地當中。
這時,元吉大叫一聲,道:“快運氣抵擋,莫要讓這些冰焰蟲近身!”
我心跳加速,有些恍然大悟,這時候哪裡還不明白那是什麼東西?
那根本不是什麼火焰,而是一種蠱蟲!可是蠱蟲長得竟是一團火的模樣,這也實在讓人心裡駭然了。
我正惴惴,這時,三眼與這名手持大刀的長生堂弟子打得如火如荼,二人以刀氣相拼,仍不見分曉。我剛想上去助三眼一把,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樹林南邊傳了過來。
腳下一頓,我扭頭望去。只見一名崆峒派的弟子和一名長生堂的弟子猝不及防之下,雙雙被那些冰焰蟲觸碰了身,那冰焰蟲竟然視二人的衣物皮肉如無物,我看過去時,正看到那兩團藍色焰火鑽到兩人身體之中。
大概兩人方才正激烈交手,不曾注意到那群在半空亂竄的冰焰蟲,這才被冰焰蟲趁機欺身,只不過遭此橫禍卻只傳來一聲慘叫,是那名崆峒派的弟子叫出來。
那名長生堂的弟子似乎對此毫不在意,身體不住的顫抖之時,手裡的長槍猛地刺進了那名崆峒派弟子的心口。這一下,那名崆峒派的弟子再無力迴天了,身體歪了歪,似乎憋了一身的勁兒,手裡的長劍已然揮落。這一劍劈的有點偏,但是劍刃上的劍氣還是衝了出來,那名長生堂的弟子想要躲開,但距離如此近,哪裡還能閃開,這一道劍氣正掠過他的脖頸。
場面有點血腥,兩人同時向一邊倒下,那名長生堂弟子的腦袋更是滾落在地。倒在地上之時,兩人身上陡然冒起騰騰的藍色烈焰,藍光將林中照的更加的幽亮了。
我的心像是被人使勁揪了一把,兩人到死還不忘想著殺死對方啊!或許兩人之間根本也沒有什麼仇恨,只是站在正魔兩邊的立場,沒有仇恨也會生出無盡的仇恨。
可是,這仇恨難道就大到如此地步麼?
不待我多想,這時,又有一道聲音高高的響了起來:“不好,是瘴氣,大家快退!”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跳,只見南邊樹林藍光昏暗處正瀰漫著一大片褐色的霧氣,這一大片瘴氣像是一堵牆一樣,橫生的幾乎和這裡的樹木一樣高了,厚重異常,無聲無息的。
我們所有人都罷了手,紛紛與長生堂的人拉開了距離,若不是那兩人身上的藍光照亮,誰也根本發現不了在我們這一群人一側,竟然已升起這般厚重的瘴氣。
那高已逾樹梢的瘴氣滾滾蕩蕩,翻騰個不停,在藍色的焰火中像是凝聚成了奇形怪狀的怪物,似想要吞噬林中的一切。
幾乎一下子,場中安靜下來。
我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厚牆般的瘴氣,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在此時出現,蘇卿堯曾說過死亡沼澤的瘴氣會在三天後再次橫生,而我們在死亡沼澤只不過呆了才兩天的時間。在林中之時,罷中原也曾說過這裡的瘴氣大有消匿的跡象。
可現在看來,情形似乎出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
我們都站住了,半晌,不少人發出了驚呼聲,我們這邊不少人變了臉色,長生堂那邊同樣也有點慌張。
這時,我聽見龐友仁大聲道:“長生堂的大好男兒,快隨我撤出此地!”
他這樣說著,已和賴邦志朝林外奔去,行走間有些倉促。那些剛放出來的冰焰蟲似乎也知道瘴氣的厲害,齊齊鑽進賴邦志手裡的牛頭骨嘴裡,其他的長生堂弟子聞言,也都跟著朝林外退走。
元吉扭過頭看著我們,同樣道:“瘴氣之中難有活口,快撤離此地!”
說著,他已率領眾人匆匆原路而返,我和三眼跟在程富海身後,同樣朝七大門派的陣地中奔去。等出了樹林之時,我轉頭看了眼,林中還是那樣混黑,只有那兩具屍體身上還冒著藍色焰火。
幽暗中,那兩片藍色的焰火像是兩隻鬼眼,晃動間,盯著我們看個不停。
※※※
我們一群人奔到陣地當中,遣散了崆峒派的弟子,我跟著程富海他們向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那邊趕去。這一次繞後計策雖然撲了個空,但是我們這邊並沒有死傷多少弟子,長生堂那邊同樣損傷不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無論如何,在林中遇伏和那瘴氣橫生一事必須要向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道明。
等我們趕到本空大師的帳前時,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仍在潭水邊佇立,遙望著水潭對面。
天色已經有點亮了,若是沒有天上的細雨,怕是這會兒都能看到東邊的曙光了。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兩人的背影還是那般挺拔,和我們走的時候一樣。
一到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身後,元吉便迫不及待的出聲道:“本空,天一,情況大為不妙,那林中的瘴氣竟提前一天再次橫生!”
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都吃了一驚,本空大師沉聲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元吉道:“就在剛剛,但看模樣,只怕深夜之時,那些瘴氣就已經生起了。”
這裡還下著小雨,那些瘴氣竟也能生得出來,而且看那厚實的樣子,誠如元吉所言,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形成的。
本空大師轉頭喝道:“快去派幾名弟子去檢視檢視,四周的樹林都要檢視!”
他說的有點急,身後的一名少林寺弟子應聲匆匆跑去。我心頭愈發的不安,那一片林中能生出瘴氣,林中其他地方只怕也會有瘴氣橫生,這種事情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但以本空大師的性格,定也是會派人再去查探一番。
本空大師臉色很沉,掃了我們一眼,便又轉過身看向水潭對面。
他沒有說話,但是我們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一旦林中瘴氣四起,那也就意味著我們將會被困在此地,再也出不去了。
心裡有點悲愴的想著,我順著本空大師他們的目光朝遠處看去,水潭中波紋點點圈圈,有些不平靜,中央那五條魚頭怪卻已不見了蹤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潛下水去的。可當我的目光放在水潭對面之時,心裡卻是不由得咯噔一下。
天色微亮,青霧霧的光亮中,細雨下的朦朦朧朧,而水潭對面卻是站著不多的數百人。他們站成一排,手裡都抓著一根從樹上砍下來的一截樹枝,樹枝杵在地上和人身高相仿,樹枝上的枝葉極為寬大,將他們中間的空隙盡數遮擋,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是枝葉。
但是在漆黑的夜裡看去,那簡直就和黑壓壓一群人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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