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2章 沉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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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老者用神識引領秦凡神識，離開這間地牢。

老者神識一邊帶著秦凡在地牢穿行，一邊交流。

“自從簽訂了和平協議後，每年都會有幾批人來到這裡被魔族奴役，數千年下來，來這裡充當奴隸的人族數量，已經有數十萬之多了。”

“大部分人都死在了這裡，屍骨被隨意丟棄，活下來的人不忍心看下去，就為他們收斂了屍骨，在地牢下方打了一個地洞，專門用來堆放那些屍骨。”

他們的神識一路穿行，路過多間地牢，看到了很多像他們一樣被關在這裡的人族。

到此刻秦凡才發現，這座地牢非常的大，牢房的數量有上千間，所有被關押在這裡的人族加起來，恐怕有數萬之眾。

當然，這些全都是活著的人，若是在算是那些死去的，這老者說的數十萬，一點都不誇張。

兩人的神識沿著地牢向下方探去，經過一處腐爛腥臭的水溝，再往下，有一座巨大的地下洞穴。

這座地洞非常大，但裡面堆滿了屍體，有些屍體早就化成了白骨，而有些正在腐爛。

甚至，還有一些尚未斷氣，還在努力往地下或者所靠的牆壁上刻劃著什麼。

濃郁的死氣充斥在整個地下洞穴，單看那白骨數量，這裡曾經死的人最少數萬。

似乎感應到秦凡的神識，那幾個尚未斷氣的人，回頭向虛空中看了一眼，繼續在地上刻劃著什麼。

秦凡神識湊近，原來那人正在地上刻字。

“我不想死在這裡，若後來人有機會，請將我的屍骨帶回藍星。”

細看之下，這樣的字跡地上有很多，牆壁上也有，密密麻麻，全都是字。

“我好恨吶，恨不能殺光魔族，重振人族，殺殺殺……”

“爹孃，孩兒不孝，不能為二老養老送終了。”

“吾之族人，請將吾之屍骨帶回故土。縱萬死，吾亦不願埋骨他鄉。”

“欺我人族者，窮盡一生，必殺盡之！”

數萬行字跡，數萬條生命，字裡行間透著濃濃的仇恨，還有對故土對親人的依戀。

數千年的歲月，依舊無法掩埋他們悲壯的情懷。

那累累白骨，此刻在秦凡神識中似乎全都活過來一般，整個地洞站滿了人，全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族漢子。

他們或對秦凡開懷大笑，或舉手致意，或仰天長嘆，或振臂高歌……

秦凡看到他們在張口說話，對自己說著什麼。

但是人太多了，根本聽不清。

千言萬語，最後只匯聚成一句話：吾之族人，請將吾之屍骨，帶回故土。

數千年歲月，恐怕沒有人知道，在遠離藍星的魔族大本營，在一座陰暗潮溼的地牢深處，臭水溝覆蓋的地洞中，還有數萬名為了人族和平，甘願埋骨他鄉的無名英雄。

他們靜靜的躺在這裡，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為了族人的和平，甘願充當魔族的奴隸，受盡折磨，最後客死異鄉，甚至連具棺材都沒有人為他們打造。

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在他們死後，有人能夠將他們的屍骨帶回故土。

如果說，這次回到仙域，得知人族處境，秦凡並沒有太多觸動。

那麼此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洞中，在這數萬具白骨面前，秦凡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人族的悲壯。

這是人族的悲哀，也是他這位曾經的人族大帝之悲哀。

“有機會收屍的，都帶到了這裡，為了不被魔族發現，很多族人的屍體都沒能收進來。”

“比起那些屍骨無存的族人，這裡的人已經夠幸運了。”

即便是神識交流，秦凡也能感受到老者語氣中的無奈。

“走吧，我帶你去見幾個非常重要的人。”

秦凡神識沒有立刻離開，他繼續駐足這裡，在心中默默說道：你們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來帶你們回家。

然後，他不在停留，神識跟著老者離開地洞。

“我現在帶你去見的人，已經在這裡活了上千年，他們對這裡非常瞭解，如果你有問題可以趁現在詢問他們，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好。”秦凡神識回應。

接下來，他們來到一間地牢。

這間地牢跟他們的一樣，裡面關押著幾十名人族。

角落裡，有一名長髮覆面的人族，就是老者要找的人。

“你來了。”一個強大的神識傳音道。

老者回應：“恩。我身邊這位，就是秦凡小兄弟。”

那神識道：“不錯，竟然已是元嬰境。說吧，你想讓我們怎麼配合你？”

秦凡能感應到這老者的強大，很明顯，這恐怕又是一位化神大能。

秦凡當即說出自己的打算：“我有辦法毀掉那巨屍，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有人幫我隔絕那處空間。”

老者道：“一旦巨屍出現變故，你肯定也會跟著暴露。如果你毀掉巨屍，可以立刻選擇逃走。”

“我們有辦法將你送出魔城，但是到了星空中，能不能返回藍星，就靠你自己了。”

秦凡大喜：“如此甚好，只要能進入星空，我有九成把握回到藍星。”

老者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秦凡道：“等我下次被抽取靈力的時候就動手。”

“好，我會通知其他幾人，一旦你開始行動，我們立刻設法隔絕巨屍所在的大殿。”

“多謝。”

短暫交流，定下計劃後，秦凡和那老者的神識就退了回去。

牢房中，秦凡睜開眼，主動走向那名老者，坐在他身旁。

“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秦凡問。

老者淡淡一笑：“叫我姜松就行。”

“那幾位……”秦凡指的是剛才見到的那位老者。

姜松道：“他們，已經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你就稱呼他們為‘老人’吧！”

老人，這兩個字的含義，非同一般啊！

“如果事成之後我逃離這裡，你和那幾位老人怎麼辦？”

雖然姜松和這幾位老人實力很強，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幫助秦凡，事後肯定瞞不過魔族強者。

魔族必然會追究幾人。

姜松笑道：“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了，如果能毀掉那具巨屍，就算我們幾個都在這裡，也死得其所。”

“記住，一旦開始行動，不要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擾，全力毀掉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