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北州人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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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絕氣的一揮袖子：“我也懶得管你，你別惹事就行。”

說完，他帶著人走了。

歐陽明月轉身看著秦凡：“小子，你跟我一起！”

秦凡也閒著無聊，爽快答應：“好啊！”

“走走！”歐陽明月興沖沖拉著秦凡就走。

小鎮並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邊。

從鎮上大部分都是簡陋的木製房屋可以看出，小鎮的生活應該很清貧。

秦凡跟著歐陽明月隨意逛了一會，在向幾位鎮上的老人打聽後，並沒有獲得任何關於淨化心靈的石材線索。

歐陽明月只得氣惱的作罷：“真讓歐陽絕說中了，傳說果然不靠譜！”

秦凡沒有接話，而是看向路口處一棵樹下，那裡幾個人似乎正在發生爭執。

歐陽明月順著他的目光也發現了，頓時來了精神：“走，過去看看！”

“好。”

兩人走過去。

爭執還在繼續。

兩名青年抓住一名六旬老人手裡的包裹，正使勁拽。奈何老人死命護住，一時間搶不走。

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孩童，正嚇的哇哇大哭。

“老不死的，還不撒手！”其中一名青年見搶不過，氣得大罵一句。

老人苦苦哀求：“仙師，你們行行好，給我們爺孫留條活路吧，這是我們僅有的一點錢了！”

“別廢話，再不撒手，老子把你手砍了！”青年怒聲威脅。

老人嚇的臉色慘白，可還是沒有鬆手，顯然，這包裹對他無比重要。

“找死！”青年並非說說而已，竟真的拔出腰間佩刀，一刀朝老人手臂上砍去。

這一刀要是砍中，老人的一條手臂肯定齊根斷掉。

“哼，連個老人都欺負，你們算什麼修行者！”

一聲憤怒的嬌喝，歐陽明月暴怒出手，直接一腳踢向那青年的刀。

鐺！

青年一刀砍在歐陽明月腳上，卻如同砍在了一塊玄鐵上，震的他手中刀當場飛出。

那青年大驚，憤怒的瞪著歐陽明月：“臭女人，我們翠霞派辦事，你少管閒事！”

歐陽明月一聽，更來氣了：“好啊，這次我要好好問一問歐陽絕，他就是這麼管教門下弟子的嗎？”

歐陽明月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威壓直接轟向兩名青年。

撲撲！

兩名青年直接跪了，立刻求饒：“仙師饒命，仙師饒命，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仙師，還望仙師恕罪！”

歐陽明月根本不理，當成審了起來：“說，你們是翠霞哪個混蛋門下弟子？”

兩名青年臉色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秦凡道：“他們兩人根本沒有修為，就是普通人，不可能是翠霞弟子，應該是冒充的。”

歐陽明月瞪著兩人，喝道：“說，你們是不是冒充的？”

“是，是的！”一名青年顫抖著聲音回答。

“你們為何冒充翠霞弟子？敗壞翠霞派名聲？”歐陽明月一腳踩在當中一名青年背上，喝道。

那青年哀嚎道：“仙師饒命啊！我們不是故意要敗壞翠霞派威名，就是最近手頭有點勁，這才借翠霞派的名聲，騙點錢花花！”

“沒想到今天遇上了仙師，還望仙師饒我們一次！”

歐陽明月冷哼一聲：“今天撞在姑奶奶我手裡，想讓我饒了你們，做夢！”

“先把你們搶來的東西還給老人家！”

一人立刻叫道：“姑奶奶，我們才剛開始，還沒搶到手您就出現了！”

老人也幫著證明：“是的，他們沒說謊。你也別為難他們了，讓他們走吧！”

歐陽明月詫異道：“老人家，這樣的惡徒不狠狠整治一番，怎麼能輕易放了他們呢？”

“呵呵，你能整治得了他們兩個，能整治北州這麼多修行者嗎？”老人說話的時候，神情麻木，甚至還帶著一抹譏諷。

歐陽明月氣壞了，她救了這老頭，非但沒有得到感謝，還被老頭嘲諷。

“老人家，搶你東西的是這兩個冒充修行者的混混，修行者又沒得罪你，你那麼嫉恨修行者幹嘛？”

老人自嘲一笑：“北州苦修行者久矣！”

“你以為只是他們搶東西嗎？那些修行者搶的更多更狠。”

“有很多北州人，因為受不了壓迫，只能無奈也選擇了修行。可是，選擇了修行，他們就不再算是北州人了。”

“而我們這些沒有修行的北州人，只能繼續承受修行者的剝削。”

“你今天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北州像我這樣的人很多，他們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修行者的壓迫。”

“所以你整治了他們又有什麼用？放了他們吧，他們也是被壓迫的一份子。”

歐陽明月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

“修行者當真這麼不堪嗎？”

她一直在外修行，對她來說就像一位生活在九天之上的仙子，根本不明白人間極苦。

在她的世界裡，那些食物衣服都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明白原來食物要靠無數普通人經歷播種，灌溉，施肥，收穫，最後在加工成食物。

秦凡也深受觸動，他之前聽李北極說這些的時候，並未特別在意。

可現在親眼看到生活在最底層的真正北州人，他才明白修行者對北州人的壓榨有多狠。

老人搖頭笑道：“他們只是一群違背了本心的可憐蟲，所以他們才會拼命壓榨北州人，希望將所有北州人都同化，讓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真正的北州人。如此他們就不用在內疚，不用彷徨，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北州人自居。”

李北極曾說過，北州人不會修行。修行的北州人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北州人。

北州人的苦，苦得是承諾，苦得是堅持。

或許，他這位人皇后裔是該為這些堅持數千年的北州人做點什麼。

老人說完，沒有道謝，拉著孫子默默離去。

或許是因為他看得出歐陽明月是修行者，也或許是他已經徹底麻木了。

歐陽明月一臉不解：“為什麼會這樣？修行者為什麼要去壓榨他們呢？”

秦凡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為什麼要修行？”

歐陽明月下意識道：“修行可以獲得強大力量，不被人欺負。”

秦凡又問：“那如果修行本身就是個錯誤呢？”

歐陽明月愣住了，她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修行又有什麼錯呢？

秦凡道：“回去吧，其他三大門派的人已經來了，比武應該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