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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想我死!我若把靈甲交給了七哥,引爆灑錦火蓮熔漿後,但凡被火星沾上,就死成灰了。可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怕我死了,害死王姑娘的罪名就要由我一個人擔著,叫我姨娘和妹妹擔著。是嫡母啊,是嫡母……”
灑錦火蓮熔漿爆炸的時候,席世澄及時飛走,依舊被爆炸衝擊到了,只是,他有靈甲護身,才能有機會在這裡陳情。
景文憤恨地瞪著這個自以為自己很聰明的混賬!遭受逼迫時,就該及時上報;當時不僅不報,反而堅定不移地去做了,無非是想著,害死王靜竺或許是一場大功勞,想要他老祖圓覺面前搏個前程。當真可恨!
執法隊去抓捕席世澄嫡母的時候,卻只找到了一具被懸樑自盡的屍首。
案情似乎變得複雜。
景文拿出了一面旗幡。
此幡名為引魂幡,是拘捕鬼魂的工具。
當年,景文行走天下,滅殺魔修不知凡幾。
這一面引魂幡,是他戰利品中品階最高的一副引魂幡。
道廷慌得連忙伸手去捂引魂幡。“太師叔祖,使不得,使不得。這是魔……”
這是魔修手段啊!咱們可是名門正派。
“舍妹被人害了。若不能為她復仇,老夫才是要入魔!道廷,你是願意看到老夫用魔族手段緝拿真兇,還是想看到老夫傷心入魔?”
這還用選嗎?
道廷只得退下。
引魂幡下,只要屍身完整,哪怕神魂已碎,也能召出鬼魂來。
只不過,神魂破碎的話,召出來的鬼魂神志不全,難以獲得其生前資訊。
席世澄的嫡母寧氏只是個普通人,害死她的人,並沒有考慮要滅她神魂的事。
普通人,神魂本未凝實,死後十數時辰,自然就散了。眼下,卻才過了一個時辰而已。
景文祭出引魂幡,靈力引動之下,鬼氣森森。
只幾息功夫,新亡婦寧氏之魂就在幡內慢慢凝實,變成一個透明的魂體,模樣與生前一模一樣。
鬼魂在引魂幡內,猶如奴婢在鎖奴符下,無法隱瞞任何事情。
“我夫君常茗說,這是圓覺老祖之令,賤妾不敢違背。”
景文彈出一點靈光,滅掉了寧氏的鬼魂,轉頭盯著圓覺。
圓覺不停搖頭。“不是我!這賤婦栽贓我席家。”圓覺看到道廷等人紛紛別開頭去,才想起被引魂幡拘了的鬼無法對幡主撒謊,急忙改口,“是常茗。定然是那常茗惱恨我忽略他們這些庶出旁支,偏重嫡支。師叔,你知道弟子的,我不可能這麼蠢啊!我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後嗣明目張膽去害人!”
景文搖頭。“圓覺,你走得一招妙棋啊!你不蠢?是,你不蠢!你太聰明瞭!要不要我殺了常茗拘他的魂問問?”
反其道而行而已。
這不算多高明的伎倆。
萬萬料不到正直優雅的師叔竟然還會魔修術法,能召鬼,圓覺知道自己遭了。
天下審問秘術,最歹毒最有效莫過於拘魂術。
圓覺不再否認了。“師叔,王靜竺不過是興華王氏的一枚棋子。她死了,興華王氏自會再派其他人來我宗洽談。大不了,賠償他們一二便是。區區一個俗務管事而已,師叔不必心憂。”
景文沉默,手指一彈,寧氏的屍身就燃燒起來,片刻就化作一團焦粉。
圓覺額頭上終於了冷汗,忐忑地說:“師叔,道廷他們要讓王靜竺與您結拜的時候,我是反對的。王靜竺不過區區興華王氏管事,雜役一般的賤種,怎配與師叔您並肩執手。可是,道廷他們一意孤行……我當時就決定要殺了王靜竺……”
圓覺偷眼看了一眼景文,發現景文怒火更甚。“景文師叔您出關的時候,澄兒已經進去了。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您很滿意這場結親,很滿意這個妹妹。可是,我那時候已經沒辦法往裡面傳遞資訊了。而且,當時,王靜竺明明說她不會幫澄兒的,我以為計劃失敗了……我怎麼知道王靜竺她那麼蠢……”
景文一巴掌落在圓覺臉上。
圓覺被扇得飛了出去。人砸顯影壁上,彈落下來,砸碎了廣場上鋪築了厚石板。
景文:“她是舍妹,你不配直呼其名。”
圓覺捂住半邊臉,嘴角噙著血,連滾帶爬地,撲到景文腳下。“師叔,師侄錯了。可是,那王靜……師叔你不瞭解王姑娘。她不是個好人!她讓我們叫她王姑娘,說是喚做師姑祖太老氣了,她嫌棄。師叔,她嫌棄您呢。她與您結義,完全是為了利益,是交易,她不是真心……”
景文又在圓覺另半邊臉上打了一巴掌,打斷了圓覺的話,圓覺又被打飛了出去。這一次,他在石板上出溜了好長一段距離,猶如碎石機一樣。所過之處,石板皆盡碎裂。
圓覺再次滾爬回來,像狗一樣匍匐在景文腳下。“師叔,師叔……您息怒,弟子錯了。弟子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師叔,弟子真的是因為不忿她高攀您,是弟子太在意師叔您了。弟子不希望師叔您眼裡還有別人……”
景文只覺得噁心,一腳給圓覺踹飛出去。
“你蓄意謀殺舍妹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老夫會出關!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殺她的原因,只有一個!她不是你的人,和你不親!她讓宗門發了大財,你卻沒沾上光!所以你就要殺了她!你和道鼎是一丘之貉!”
老祖宗震怒,全場噤若寒蟬。
圓覺又一次爬回來,又要來抱景文的腿,就像他兒時抱著師叔的腿撒嬌那樣,這個幾百歲的老頭子還想撒個大嬌。
景文俊臉漆黑,厲聲下令。“圓覺、常茗、席世澄廢除修為,逐出宗門!抄沒席家。”
圓覺大聲求饒。“師叔,弟子錯了。看在師父的情分上,您饒了我、饒了席家吧。師兄們都不在了,師父只有我這一個弟子尚在人世了。”
景文笑了,笑得很儒雅。“這就是肆無忌憚的理由?你的資歷太老了,即便你毀了宗門大計,傷了宗門根基,也沒人敢重罰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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