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借雞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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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星鍋？！”

張孝承看著李東陵的神色，感覺他不是在說笑，再加上李東陵漢西交大畢業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這份學歷，有人不當回事，可放在社會上，大多數人都是相當認可跟尊重的。

“電視衛星接收機，跟現在的電視天線一樣，都是為電視機提供訊號，只是它收看的是衛星頻道！”

聽著李東陵的話，張孝承不由的向著頭上看去，哪怕他是個大老粗，退伍之後，被委派到了這裡擔任廠長，可聽到衛星這種高大上的東西，還是讓他不由肅然起敬，豎起了耳朵聽著李東陵的話。

“現在如果不安裝閉路電視，只使用普通電視天線的話，只能收到央視、省臺、市臺等兩三個電視臺，在鎮子農村能收到的電視臺更少，山上甚至根本收不到訊號！”

“但使用衛星鍋的話，可以直接收看衛星頻道，能夠收看到包括央一臺、央二臺、滇黔衛視等超過15個衛星電影片道，未來會有更多省市電視臺上衛星頻道，一臺衛星鍋可以收看到五十多個臺甚至更多臺電視！

最重要的是，衛星鍋只需要一次安裝費用跟裝置費用，以後使用都不再需要交費！”

“全國現在光彩電使用者都超過八千萬，現在平陽的電視使用者也接近八十五萬，這些使用者有多少是用閉路電視的，如果推出衛星鍋，有多少人願意買……”

李東陵說到這裡，沒有再說話，張孝承喉嚨則不由自主動了一下，只要安裝過電視臺提供的閉路電視，也就是有線電視的，都明白李東陵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裝電視臺提供的閉路電視業務收看電視的，那每年都需要繳納兩三百多塊，只要還想用，就得交錢，不交錢就沒訊號了！

可如果這衛星鍋，真像李東陵所言，只需要交一次錢，就能收看那麼多頻道，張孝承可以想到，衛星鍋幾乎是要吊打電視臺的閉路電視了。

這就是跟電視臺搶飯碗吃了，張孝承很快就想通了這點。

李東陵也不催促張孝承，衛星鍋這是他能想到，目前最適合上關鎮元器廠乾的，難度低、見效快、收益高！

而對於李東陵來說，只要讓上關鎮元器廠起死回生，那就證明了他的能力，從無線一廠離職後，不論幹什麼，都鐵定有人願意支援，也能夠籌集到資金！

這是一個草莽英雄得年代，就像牟老闆、巨人史老闆一樣，只要證明過自己，哪怕破產了，都有人願意跟隨，拿出一張空紙也有無數人願意投資，甚至提出炸喜馬拉雅山這種聳人聽聞的專案，也有無數人為之搖旗吶喊，甚至是掏錢！

衛星鍋的專案，也屬於擦邊專案，如果李東陵個人來乾的話，那真要被人找茬，可能還要倒黴，但國營廠乾的話，那即便是找茬，恐怕大多也就打嘴炮官司。

衛星鍋雖然後世被明令禁止過幾次，卻始終在國內村鎮大規模存在，哪怕三四十年後，在國內的保有量，也是一個驚人的數量，究其原因，還是便宜，而且好用，甚至於在國內被淘汰後，還被賣到東南亞、非洲、南美等地，是大受好評。

靠這專案，不說賺多久的錢，短期內，足夠讓上關鎮元器廠大賺一筆了，但肯定持續不了太長時間，畢竟沒有技術門檻，現在也談不上品牌、專利什麼的，要不了多久，各種山寨假牌子，就要滿天飛了。

“東陵是吧，這衛星鍋，你真能弄出來？！”

張孝承片刻後，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什麼擦邊不擦邊，什麼跟電視臺搶不搶飯碗，他都顧不上了，人都快餓死了，他都寧願蹲大牢，躲那些要債的了，還怕得罪人？

“可以！”

“半個月時間，主要是買材料需要時間！”

李東陵給了張孝承一個堅定的回答，實際上有材料配件的話，要不了幾天時間，李東陵都能手攢出來一套衛星鍋。

“不過，張廠長，我也有一個要求！”

“衛星鍋專案的技術、品牌屬於我，我可以授權給上關鎮元器廠使用。

但，銷量如果能超過三千臺，後面的銷量，我要35%的收益，作為品牌和技術授權費用！”

李東陵向著張孝承說道，這種要收益分成，甚至要股權的事，在私營公司很常見，但在國營廠就沒那麼容易了。

如果上關鎮元器廠現在還賺錢，李東陵根本不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可眼看它都要倒閉了，李東陵要是把它救活了，提出點條件過分嗎？！

現在國內公司，不管是國營還是私企，都在摸著石頭過河，各種群魔亂舞，什麼離譜的事都能發生，將經營好好的國營廠打包給私人管理得比比皆是，李東陵只是提出要專案提成，實在不算過分了，當然，這肯定還需要張孝承來承擔風險。

張孝承目光死死盯著李東陵，上過戰場的他，這時候都能讓人感覺到殺氣騰騰，如果是騙子的話，這時候早就開始心虛扛不住了，但李東陵對於他沒有絲毫畏懼。

雖然張孝承不知道衛星鍋，究竟能賣出去多少，三千臺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但張孝承還是很慎重，不敢冒然答應太多。

“10%！”

“25%”

“20%，”討價幾次後，李東陵也退了一步，衛星鍋的利潤率，前期的話，可能會超過百分之四十甚至五十之多，但後期競爭激烈起來，利潤也會變得微薄起來。

“成交！”

張孝承伸出大手，和李東陵握住，他軍伍出身，做事雷厲風行，做出決定，就不在猶豫，就像交戰前，最怕猶猶豫豫的人，上戰場死的最早的就是這種人，子彈都跟他過不去，眼看已經沒有退路了，張孝承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和張孝承達成協議之後，李東陵準備制定一份協議，他沒有直接跟張孝承簽署協議，而是準備建一家公司，哪怕是皮包公司，用這家公司的名義，跟張孝承簽署協議。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他現在的身份，還是西城無線一廠得職工，要是不做規避手段，被抓住小辮子，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這年頭，不知道多少草莽，倒在了這種不起眼的細節上，最後賺的錢全都被沒收，便宜了其他人不說，自己還鋃鐺入獄。

“需要什麼原材料，我現在就讓人去買，至於錢，”張孝承一咬牙，“我豁出去了，不要這張老臉了，去向鎮上再借一筆，上關鎮的鎮長是我老戰友，當年去交趾打仗的時候，老子救過他一命，現在輪到他還債了！”

李東陵列出一份清單，交給了張孝承，隨後開始做起了設計圖。

無事可做的周文言，過來看到李東陵做的設計圖，讓他不由眼前一亮，李東陵在省機械設計局那麼多年不是白乾的，周文言一看這設計圖，就知道李東陵得功底如何。

再想起，那天技術科會議上，李東陵提出起的個人迷你收音機專案，他不由心頭一動，如果真按照李東陵的提議，現在無線一廠不知道會怎麼樣！

原本衛星鍋就不是什麼技術太難得東西，再加上李東陵設計的圖紙，稍微懂點技術得人，基本上都一目瞭然，更何況是老黃牛周文言了。

“接收天線、高頻頭、饋線、衛星接收機、主機板、主控晶片儲存晶片……”

看下來，周文言發現，這玩意，最值錢的估計就是那主機板加那兩顆晶片了。

看著圖紙，再看向李東陵，周文言感覺手頭有材料的話，他都能照著圖紙，徒手搓一臺衛星鍋出來，不由向李東陵問道，“這能行嗎？！”

李東陵撇了他一眼，現在流行得那些電子產品，除過電腦、手機之外，其餘的電子產品實話，難度並不大，反正都是買零件攢出來的，更多的還是創意，“等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李東陵將幾份圖紙交給周文言，讓他先將接收天線的鍋面、高頻頭還有一些零部件做出來。

“就十五萬！”

在上關鎮那裡回來的張孝承，將十五萬塊都放在了李東陵面前的桌子上，他這次去，真的是磨破最了嘴皮子。

“這錢如果花光了，元器廠還沒救回來，我姓張的，只有跳樓向那些債主交代了！”

李東陵看著桌子上的一堆錢，這放在這個年頭，算是一筆鉅款了，李東陵盤算了一下，以現在的成本，各種材料加上生產費用，研發、購買材料、生產再銷售，生產首批衛星鍋，是沒有問題的。

接下來幾天，張孝承基本上就是在廠門口，翹首以盼的看購買的那些主機板、晶片還有一些裝置送來了沒有，要麼就在李東陵面前晃悠。

李東陵則沒有那麼著急，早上忙完之後，下午去上關鎮的那條河邊釣魚，這是前世李東陵到達省城後，為數不多的愛好了，只是現在沒趁手得工具，只能用一根自制得魚竿，打窩的東西也沒有多少，李東陵決定，以後一定要開一家魚竿廠，解決天下釣魚佬的苦楚。

對於釣魚佬來說，釣不上來魚，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魚竿不行，一個是打窩仙人放的料少了，沒招來魚，反正不可能是技術的問題，絕對不可能！

釣了兩三天魚，李東陵釣上來的魚，只有幾條小魚，李東陵也不以為意，李東陵相信，大魚遲早會上鉤的，雖然有幾次，他都看到大魚從魚竿下面遊走了……

“東陵，材料到了！”

眼看又一條大魚，從魚竿下面游過去了，李東陵一聲嘆息，非戰之罪，不是他技術問題，是魚被張孝承大嗓門給嚇到了。

“你要的晶片、主機板還有工具材料，都送過來了！”張孝承遠遠的就向李東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