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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又不是非要嫁李家三郎,不過只是礙於長輩吩咐前來相看一場罷了。再者說,她來這之前也並不知曉此事。

怎麼就成了,撿垃圾的?

蘇意凝攥著小手,正要抬頭反駁,謝譽卻已經走開了。他心裡便是那樣認為的,半分辯駁的機會也不給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叫蘇意凝毫無可使力的地方。

她楞楞地看著謝譽離去的背影,心裡頭說不上來的彆扭。

謝譽一身青色長衫,落拓不羈,高挺而削瘦的背影帶著無盡的蒼涼,他便是站在那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也給人一種憂鬱神傷之感。

遠遠看著他似乎比從前更高了些,也更瘦了些,獨自北上遠去北疆,用從前執筆寫字的手去拿刀拿槍同人以命相搏。一介書生,卻不得不投筆從戎,用一身軍功撐起了永安侯府的門楣,也不知他究竟都吃了多少苦,才掙回了如今的風光。

就連他方才同她說話時的聲音,都不再似從前那般清潤了,而是多帶了股淡淡暗啞沉悶。蘇意凝的心裡有些發堵,不知是因為他那句‘撿垃圾的’,還是春日裡煩悶。

“姑娘,謝世子走遠了。”文鴛不動聲色地拉了拉蘇意凝的衣袖,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蘇意凝不自覺地咬了一咬下嘴唇,點了點頭,卻沒有收回目光。

那道清冷孤寂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拐角處。

從前談論起他,滿金陵城的人,無一不是讚不絕口,十五歲便進士及第,人品貴重品性高潔。

當年少年意氣風發,銀鞍白馬滿面春風。

可如今,人們再次談論起他,總免不了一陣唏噓,感嘆他生不逢時。少年還是那個少年,但再難看到當初那張任性恣意又灑脫的笑容了。

蘇意凝心裡發悶,回府後便接連幾日未曾出門,若不是今日二房有喜,她恐怕仍舊不會踏出院子。

這些年她一直這樣,深居簡出的,在忠勤伯爵府活得像個透明人。

但她想透明,卻偏偏總有人非要把她翻出來在太陽下曬曬。

次日一早,蘇意凝還沒睡醒,便被蘇澈身邊的貼身小廝傳喚去了前院正廳。

蘇澈明顯就是宿醉才醒,坐在主座上臉色極差。鄭氏端了杯茶遞給他,坐到了他身側,見蘇意凝來了,笑盈盈地說道:“二姑娘來了呀?趕巧了,主君還未進早膳,二姑娘陪著一起吃點兒吧?”

蘇意凝抬眸,看了她一眼,沒回她這話,只是按禮節向他們二人行禮問安。

“不是趕巧,我親自派人傳她來的。”蘇澈將茶杯撂在桌上,發出了一聲悶悶的吧嗒聲。

他臉色極差,看向蘇意凝時帶著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聽說,昨日表姨母要給你介紹陳家那位七郎相看,你竟見都沒見,面都沒露一下?”

鄭氏在旁邊添油加醋:“主君快別這樣,嚇壞了二姑娘,興許二姑娘心裡有主意了呢?依妾身看,那陳家七郎既無功名,也無承襲爵位的可能,與咱們二姑娘,著實是不配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蘇澈更生氣了,他拍了一把桌子,大聲吼道:“怎麼就不配!陳家是什麼身份?那是文官清流,書香世家,你還瞧不上?怎麼,想嫁太子不成?”

蘇意凝跪在廳前,直起了腰桿:“父親,昨日我過去了,可我到朝暉院時,祖母已經睡下,姨母和母親已經走了。”

至於那陳家七郎,更不可能進後院女眷居所的,她上哪見去?這不是,莫名其妙給她扣帽子嗎?

“是了是了。”鄭氏連忙接話,“昨日老太太身子不適,便叫我和姐姐先走了。”

蘇澈睨了一眼,陰沉著臉:“那你方才為何不說?二丫頭起來吧。”

鄭氏的臉色瞬間便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說:“方才妾身給忘了。”

所幸蘇澈沒理會她少說了什麼,只是將注意力都挪到了蘇意凝身上:“意凝,改日便去見見那陳家七郎吧。他雖無功名在身,但陳家文官清流世代讀書,七郎得功名是早晚的事兒。你也不要太過要強,想著一步登天,做白日夢。”

蘇意凝抿唇沒說話,蘇澈打的什麼鬼主意,她自然知道。

大梁的鎮國公府便姓陳,可鎮國公府的幾位與她年齡相仿的兒郎早已有婚約,這次要與她相看的陳家七郎,乃是鎮國公府陳家的旁支,早出了五服了。

蘇澈不過想她嫁過去,攀上鎮國公府陳家,好給她三妹妹鋪路而已。

見她不說話,不應聲,蘇澈氣急敗壞:“難不成你還真想進宮嫁太子不成!你給我收起那點心思,安分守己嫁個讀書人。高門望族,你是別想了。”

蘇意凝抬頭,對上了蘇澈的視線,堅定不移地說:“女兒會去同那陳家七郎相看的,但嫁與不嫁,您不能逼我。便是一輩子不嫁人,也沒什麼,您不用急著給我安排婚事。”

蘇澈被她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二姑娘,別說氣話。如今永安侯府那位回來了,眼瞅著陛下賞識他,永安侯府恩寵更勝從前。咱們畢竟與他們有過齟齬,他們若是伺機報復,你便是日後想嫁於匹夫草莽,怕都難了。”

“不若趁現在,那邊還沒回過神來,咱們快快訂下婚約,早早嫁了,省心些。”

鄭氏生怕兩人再吵下去,依著蘇意凝的性子,還真不肯嫁人了,那不是拖累她的三姑娘嗎?

提到永安侯府,屋裡靜了下來,蘇澈的語氣也緩和了幾分:“去吃早飯吧,改日去同陳七郎見見,”

蘇意凝點了點頭,應下了。

她這個父親總是這樣,膽小怕事,聽風便是雨,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早知今日,當初何必做的那麼難堪,在她與祖母離京之時,硬要逼著謝譽在退婚書上簽字?

早膳蘇意凝吃的心不在焉,早早便離開了。

待她走後,鄭氏又開始給蘇澈上眼藥。

“主君,妾身瞧著二姑娘似乎心有所屬,這些年也相看了不少,她竟一個也不肯點頭答應。莫不是,還惦記著謝家那位?”

“要不然?咱們再去同謝家說說?”

蘇澈將碗筷哐當一下撂在了桌上,面色凝重:“你說什麼混賬話!便是我忠勤伯府拉得下臉面,他永安侯府也不會理會咱們!”

鄭氏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若是做小,未必不行。”

蘇澈詫異抬頭,看了她一眼。

*

幾日後,蘇意凝與陳七郎約在了茶樓相看。臨去茶樓前,她被二房的伯母拉著去了趟如意齋,說是給二房新婚的堂嫂買頭面,邀她一起掌掌眼。

一同去的還有大房的三姑娘二房的四姑娘五姑娘。

忠勤伯府早些年輝煌過,日子也過的寬裕,這些年敗落了些,他們這些女眷手底下也就不那麼寬裕了。

囊中羞澀,買起衣裳首飾自然也就侷促了很多,幾個為姑娘又都還小看見漂亮的首飾便又都愛不釋手。

“姐姐,這個好看嗎?”三姑娘蘇意如挑了支紅玉簪子,插在了髮髻上,將腦袋伸到了蘇意凝旁邊,問她。

蘇意凝點了點頭:“好看。”

她這話剛說完,蘇意如便將髮簪摘了下來,癟了癟嘴,不捨的將簪子放回了原處,像是故意說給蘇意凝聽一般地說道:“可惜了,我銀錢不夠,好看也不能買。”

這時,旁邊的四姑娘蘇意言湊了過來,笑嘻嘻地拉著蘇意凝:“姐姐,你素來不愛這些累贅之物,又生的傾國傾城無需多餘裝飾便已然十分貌美。”

“不若,二姐姐成人之美,替三姐姐買下來吧。”

她這話音剛落下,五姑娘蘇意迎也跳了出來:“不行,二姐姐的錢是二姐姐的,憑什麼要給三姐姐。往日裡三姐姐就慣會搶二姐姐東西,如今人家兜裡的銀錢,也要明目張膽的要嗎?”

蘇意如不耐煩地白了五姑娘一眼,冷聲冷氣道:“我又沒說要姐姐替我買。”說完,便是一副要哭的模樣:“可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嗯,妹妹不是這麼想的便好,這玉簪,剛巧我也看上了。”一直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三個演戲的蘇意凝淡淡開口,越過了蘇意如,將那根簪子拿了出來,放在手心把玩。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她這三個妹妹,到底對她有幾分真心,又是不是真的把她當姐姐,她心裡明白的很。

往常在家中便是如此,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鬧上一通,到最後各個都委屈的不行哭哭啼啼的鬧著,蘇意凝總得退一步息事寧人。

原先為著祖母年事已高受不得氣,她也不想同他們爭執什麼,吃點虧便吃點虧吧。

如今想起鄭氏在她背後使的那些手段,她是一點也不想忍了。

“店家,麻煩您差人將這支紅玉簪,還有那邊那套珍珠頭面,二層架子上那套白玉頭面,一併送到二樓隔間吧,我一一試一下。”蘇意凝削蔥般的手指輕輕一指,將剛剛其他幾人看上的首飾,全都指了一遍。

蘇府如今賬目虧損,大家手底下都拮据,偏偏蘇意凝手裡握著一半她生母留下了的嫁妝,倒是有錢的很。

其他幾人恨得牙癢癢,卻也沒有什麼可以說嘴的。

只是待蘇意凝試戴好再出來,蘇府的馬車早已離去。

“啊,姑娘怎麼辦,三小姐她們沒等咱們。咱們等會還要用馬車去西街那邊的茶樓呢,這下子怎麼辦?”文秀急的不行,

蘇意凝站在如意齋的門口,微微蹙眉,倒是並不慌:“怕什麼?你現在去租一輛普通的馬車來就行了,不需要太大,乾淨就好。”

她出門時只帶了文秀一人,此刻文秀去租馬車,蘇意凝便撐了把油紙傘等在如意齋的門口。

春風撩撥著她飄逸的裙襬,蘇意凝頭頂戴著的白紗幃帽隨風而動,時而輕輕飄起,將她小半張白淨的臉露了出來。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足尖,等著文秀。

忽然,她的眼前一黑,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蘇意凝順勢抬頭,一抬眸,視線便與謝譽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眸撞到了一起。

“謝世子。”蘇意凝輕聲開口,下意識地便往後撤了一步。

此時已是晌午時分,該是用午膳的時辰了,街上沒有什麼人,謝譽也是孤身一人,不知為何,來了如意齋。

見她往後撤了一步,謝譽倒是沒有守禮得同她一樣避開一點,反而是往前又走了兩步,與她靠的更近了些。

蘇意凝又往後退了一步,後背緊緊地貼在了牆壁上。

“害怕?”謝譽沒再往前,反倒是弓下了身子,一張俊俏的臉貼近了蘇意凝,偏著頭湊到她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蘇意凝的脖頸處。

她的頸間癢癢的。

心也似被貓撓了一般。

“金陵城最近都在傳,本世子會如何報復,始亂終棄的,蘇家二姑娘。”

“你猜呢?”

蘇意凝退無可退,因為他的逼近而緊繃著的身體又因他這話而有些發軟,她偏過了頭,溫吞道:“你不會的。”

他不會的,縱使是多年不見,縱使是早已物是人非。她依舊知道,謝譽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不然,當年退婚,也不會那麼容易了。

謝譽直起了身子,卻沒離開,不知是自嘲還是笑她,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懂我。”

“可惜,我變了,我會。”忽然,他拉住了蘇意凝的手腕,死死地握著不松。

蘇意凝的心沒來由得揪在了一起,手腕上痛感襲來,她掙扎不開,一雙亮晶晶的眼眸裡滿是委屈。

“說吧,說你也是被逼無奈,說你另有隱情,說你得了不治之症非如此不可,說你其實是個男人。”

“騙騙我,也行。”

謝譽越握越緊,蘇意凝吃痛忍不住地嚶嚀了一聲。謝譽忽然鬆開了她,閉上了眼睛,轉過身背對著她。

他的胸腔因為情緒波動而劇烈起伏著,隔了好一會兒,他睜開眼,眼底又是從前那番清冷疏離的模樣。

“你走吧,別在我面前出現了。”

蘇意凝沒說話,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油紙傘,逃也似的跑到了另一邊。

沒一會兒,文秀便回來了,蘇意凝心事重重地坐上了馬車,快到西街茶樓時,才察覺到她們坐的馬車不對勁。

“這車是你租來的?”

文秀點了點頭,沒覺得哪裡不對勁:“是啊,一兩銀子,連帶車伕一起。”

蘇意凝沒再說話了,只當是自己想多了。或許如今街市上的馬車,都是這般豪華了吧。

待主僕二人走遠後,謝譽才又從如意齋走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個裝著筆墨的木匣子,遞給了隨從。

“世子爺,您將馬車給了蘇二姑娘,那咱們拿什麼去大相國寺給大公子燒香?”

謝譽沒說話,只抬頭看了看驕陽似火。

隔了一會兒,才淡淡道:“還以為她離了我這個累贅會過得多好,原來不過如此。”

隨從跟著點點頭。可不是嗎,連馬車都沒一輛,兩個妙齡女子也敢自行租借馬車,被賣了恐怕都不知道。

*

到了夜裡,臨水院四周熄了燈,只餘蘇意凝的房裡還亮著一盞油燈。

她毫無睏意,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會閃過謝譽那張帶著恨意卻沒有攻擊性的臉。

“文鴛,今日是什麼日子?”

文鴛替蘇意凝摘了頭上的髮飾,垂眸思索了一番,回答道:“是三月十七。”

隔了一會兒,她又補充道:“今日,應該是永安侯府大公子的忌辰。”

“明日,該是咱們公子的忌辰了。”

蘇意凝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攥起了,心裡頭像是被文鴛這句話揪了一把,隱隱泛著疼。

是了,他們的兩個大哥哥都已經去世三年了。

難怪,謝譽今天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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