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算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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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薔身形陡然一僵。

她抬眸，那雙因沒睡覺而佈滿血絲的眼睛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阮音。

凌厲，還帶著幾分厭惡。

阮音卻只是輕眨了下眼，狀若無辜，“顏老師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恬不知恥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顏薔細細的打量著她的臉，瞭然的說，“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你罵我？”

阮音臉上的溫柔都快要裝不下去了。

“是，罵你。”顏薔學著她的樣子，溫溫一笑，“看你長的清純，一副玉女模樣，沒想到心裡想的居然是爬霍總的床。”

“你胡說八道什麼！”

阮音眼底慌亂一閃而過。

“胡不胡說不重要，重要的是，”顏薔的視線落在阮音那張漂亮的臉蛋上，聲音緩而慢，“像霍家那般的人家，能讓你這個背景普通的小明星進門嗎？”

阮音臉色頓時煞白。

她震驚又不可置信的看著顏薔，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你——”

“顏老師——”

片場傳來的喊聲打斷了阮音的話，顏薔應道：“來了。”

應完，她還在笑，“阮老師想嫁進豪門，可能得多努努力。”

在阮音不斷變幻的臉色中，她溫溫柔柔，“不像我，出身就在豪門。”

阮音張了張嘴，一個字說不出來。

而顏薔已經走向片場。

但在轉身那一瞬，她臉上的笑戛然而止，礦泉水瓶在她手裡已經被捏的不成形狀。

…

這會兒要拍的是阮音飾演的女主落水後掙扎著，被顏薔飾演的女二用樹枝搭救的一幕。

阮音在為下水做準備，按導演要求半身泡在池塘裡開始掙扎做落水狀。

顏薔則在邊上候場。

這場戲原本是讓阮音的替身上場，開拍前，顏薔去找了導演。

沒人知道她跟導演說了什麼，等再回來時，這場戲就變成了阮音親自上。

感受著初秋水裡的涼意，阮音在心裡已經把顏薔罵了千遍萬遍！

顏薔站在岸邊看著她，眉眼彎彎，“阮老師，水涼不涼？不會拍完這場戲你就生病了吧？”

阮音：“……”

她只能咬牙切齒的微笑：“應該不會。”

鏡頭開拍。

伴隨著一聲“action”，顏薔手裡拿著長樹枝，伸手遞給正在水裡掙扎的阮音。

在阮音抓住時，長樹枝突然從顏薔手裡脫落出去。

“咔——”

導演皺眉看向顏薔。

抬眸的瞬間，顏薔看到阮音眼底那一閃而逝的譏誚。

她故意的。

顏薔斂眸，轉身就跟導演道歉，“抱歉導演，我沒想到阮音老師的力氣這麼大，我下次抓緊。”

導演皺了皺眉，說，“要有拉扯感。”

“是。”

第二次開拍。

這一次顏薔抓的很緊，阮音同樣抓的緊，導演不是要拉扯感嗎？她就是想將顏薔一起拉下去。

不是要泡水嗎？

那就一起泡！

顏薔看向阮音，感覺到後者的用力和身體的後傾，她又豈能不明白阮音的目的。

她整個人突然往前一鬆，但很快又咬牙抓著樹枝往外拉，嘴裡還喊著：“你別把我往水裡拉啊，你快上來，我都要沒力氣了……”

阮音沒想到她會改詞。

更沒想到，顏薔會在臺詞裡直接說她在把她往下拉！

她眼神有一瞬的變幻。

“卡——”

導演再次喊停。

他皺著眉頭走過去，問阮音：“你怎麼回事？極限拉扯，不是讓人覺得你是在故意把她往下拉！你剛剛那個眼神要是放出去，大家只會覺得你是惡毒女配。”

“導演，她改詞……”

“她那句詞我倒覺得加的不錯，她是配角，她這樣說更能體現她的心機。但你是主角，你不能接不住戲，準備一下，再來！”

導演皺著眉頭轉身回去。

阮音抬眸，就見顏薔溫溫柔柔的看著她，聲音極輕：“阮老師要加油哦。”

阮音氣得要吐血，卻只能忍著。

好在顏薔沒再做什麼，後面的戲份都非常順利。

…

顏薔拍了一整天的戲，回到酒店時已經是晚上了。

幾乎兩天一夜沒閤眼的她已經困的眼皮都撐不開了，但剛洗完澡就收到霍岐的訊息——

【上來。】

顏薔抿了下唇。

想到昨晚霍岐的肆意無狀，一身的酸脹在頃刻間襲來，雙腿都開始打顫。

但她和霍岐的關係，從她答應的那天開始，就已經不由她做主了。

頂樓套房的門虛掩了一條縫。

顏薔推門進去，見霍岐正支著腿倚在在窗臺那接電話，她眼睫微垂，順手關上了門。

霍岐聽到動靜瞥了眼門口。

冷淡的眸光隨意從她身上掃了眼，見她已經卸了妝，這才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

這模樣，跟招小狗似的。

顏薔即便是不喜歡這樣，也還是乖順的走了過去。

剛一靠近，就被霍岐勾著腰帶進了他懷裡。

清冽的熟悉的氣息撞了個滿懷。

顏薔掙了下。

電話已經結束。

霍岐將手機丟到一邊後，低眉捏著她的下巴，嗓音裹挾著秋夜的涼意，“耍什麼脾氣？”

顏薔抬眸就對上他那雙泛著泠泠涼意的眸子。

她心口微微刺痛，“怎麼，她跟你告狀了？”

霍岐眉心微蹙，指尖稍稍用力：“你跟她置什麼氣？”

臉頰生疼，但顏薔卻眸光平靜的，直勾勾的看著他，“我不能生氣嗎？”

霍岐聽著她針刺兒般的話，臉色倏的冷了下來。

“生氣？生誰的氣？”他掐著顏薔的臉，冷嗤一聲，“你有什麼資格生氣？”

夜色中透著點旖旎氛圍房間，瞬間只剩下針鋒相對的尖銳。

顏薔頓覺手腳冰涼。

是了。

她算個什麼東西！

她不過是霍岐養在身邊的一隻雀兒，報復她當初的始亂終棄，供他在床上消遣罷了。

平靜的相處了兩年，她居然以為霍岐對她還能有幾分感情？

是她妄想了。

看著她眼底的光亮驟然黯淡，霍岐扣著她細腰的手頓時收緊，抬腳將人拖去了浴室。

顏薔被拖的腳步有些踉蹌。

猝不及防間，她被人扔進浴缸，窒息感侵襲的瞬間，她倉惶的扒住浴缸的邊沿，讓自己不至於狼狽的被水淹沒。

衣服頭髮都溼透了。

此刻的她像只落湯雞，已經顧不得形象，只想著喘口氣。

而霍岐就站在浴缸邊。

他一身穿著筆挺考究，纖塵不染，與她宛若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