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另類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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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

一滴肉油滴落火中，冒起一陣煙響。

灶上烤的兔子漸漸變得金黃。

肚子又開始咕嚕叫。

陳麟置之不理，頭都不轉一下，反而一臉沉醉地看著樹皮符咒，露出滿意的笑容。

體內法力還能再畫八筆符紋。

正好用來畫另一張符咒——

僵木緩行符，七筆符紋。

一種讓人動作僵硬遲緩的符咒。

對修士沒什麼用處，但用在凡人身上，就像是瞬間上了枷鎖，除非符咒失效，否則根本別想掙脫。

同理，既然人能用，那麼動物也能用！

現在沒有弓刀，發現獵物以後，怎麼抓住是個難題，有了這張符咒就不怕徒勞無功了。

“好好好……一鼓作氣！”

換一張新樹皮，陳麟右手食指再次插入陶罐中，掛上兔血之後繼續開畫。

過程同樣流暢，沒有任何差錯。

金光內斂，法力封藏。

十幾息後。

僵木緩行符，正式出爐。

體內僅餘星點法力，但還能維持身體的溫度，讓他不受凍。

陳麟用水洗去食指上的兔血，忽然聞見一陣濃烈的油脂香氣，這才發現架子上的烤兔已經熟了……

趕忙將它從火舌上取下。

許久不曾嘗過葷腥的身體開始分泌大量口水，提前給接下來的大餐做好鋪墊。

噝——

一口撕下烤至金黃的汁嫩兔肉，薄脆的皮下藏著一層熱油脂，柴火的香氣恰到好處地在齒間繚繞……

滿滿的幸福感從心底升起！

枯柴一樣的身體宛如逢見雨露，一點一點讓深處潛藏的生機勃發。

每一口都是對身心的慰藉。

陳麟慢慢咀嚼，憑藉修士的特質，感受到體內元氣正在補充。

他出手截下一小部分，將《炎木經》運起。

短短几個呼吸。

如同開閘放水。

這一點精元與外界入體的天地靈氣迅速相融，化作絲縷火種法力，在經脈中游走，周身熱氣升騰。

“剛剛提煉出來的新法力大概能畫兩筆符紋。”

“我現在的法力總量達到了二十筆符紋。”

“只要接下來獵到大貨，超過修仙界的身體真是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陳麟吮吸著兔子的骨頭，將裡面的骨髓吸出，剩下的元氣就用來補充身體了，不能全用來提煉法力。

頃刻之後。

兔子連肉帶骨，能吃的都進了肚子。

胃部猶不滿足，還希望能有更多的食物。

陳麟只能吧唧一下嘴巴，起身拿起剛才畫好的兩張符咒，準備出去打獵。

把唯一的利器柴刀帶上。

然後再到隔壁嬸子家裡借一個揹簍，準備用來裝獵物。

敲開門，才發現嬸子不在家。

只有一個十歲的瘦小男孩過來開門，小名“蘿蔔”。

聽見陳麟的來意之後，小蘿蔔一邊拿來家裡最好的揹簍，口子上帶個竹蓋的那種，一邊叫囂著自己也要一起進雪山打獵。

然後捱了陳麟一個腦瓜崩就老實了。

“你好好在家裡待著，在山裡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可顧不上你，等我在山裡打到東西了，回來還能給你分兩口肉吃……”

把小蘿蔔的頭髮摸亂。

陳麟跟他揮手告別，一個人往山上走去。

此時已近晌午，本應是陽光最猛烈的時候。

但天上來了一朵灰雲，光亮反倒不如早晨。

背對呼嘯的寒風，再一次步入小金山。

山口附近早就被各路獵戶掃蕩清光，根本不會有像樣的獵物。

這裡只適合砍柴。

所以陳麟一步也沒有停留，從另一條路進山。

臘月嚴冬。

山口附近向陽，所以雪只到腳踝。

但入了山以後，積雪便猛然增厚，快速堆疊到了小腿位置，往後還會更深。

氣溫更是驟然下降。

吐氣成冰也是毫不誇張。

陳麟走在茫茫雪地裡，依靠過往的記憶，沿著一條雪道行走。

若是其他獵戶在這種境況之下狩獵，就只能依靠經驗去搜尋各種動物在雪中留下的痕跡腳印，然後一路追蹤過去。

即使一切順利，見著獵物了。

往往也需要在及腰深的積雪中展開一場追逐。

世上沒有那麼多神箭手。

遇上獵物可以在幾十米外就輕鬆殺死的人太少太少。

尤其是在凜冬雪山，關節凍得發硬，尋常人拉弓都難。

除去陷阱外。

雪山中更多的獵戶其實只能依靠人類的耐力優勢，窮追不捨，把獵物追到體能崩潰，再也跑不動為止。

有時，一頭幾十斤的狍子就要幾個人包抄，追上將近一個白天……一旦中途失手受傷或是迷路，都很難有好下場。

雪山看似壯麗，卻像一把無情的冷刀，隨時會捅進人的骨頭裡！

陳麟也不敢太過深入。

他雖然成功入道，但也只是一個小修士，何況他掌握的只有符法，身上就兩張符咒，真碰上什麼極端情況不一定能擔下來。

“尋人探氣，疾！”

將樹皮符咒掏出，喚起上面的符紋。

血紋中有光華流轉，蘊藏其中的靈力緩緩放出……

尋常人看不到。

陳麟卻能感到符咒靈力彌散四周，只要是會呼吸的存在，都會將靈力吸入，然後就可以沿著靈力形成的線索找到。

第一個被找到的，就是他自己……

隨著他的呼吸，周圍的靈力被吸入體內，形成一條從符咒延續到自己鼻腔的清晰鏈路。

“這個忽略！”

“這張符咒效力大概能持續兩刻鐘，如果一直不用的話，符紋三四個時辰就會完全消去，靈性全失。”

“所以只能上山之前把符咒畫好，不能提前儲存。”

“兔血和樹皮的靈性還是不夠。”

“尋常符咒放上一個月都不會減少分毫效力……往後還是得找更好的符法材料，或者乾脆自己製作。”

陳麟琢磨著心事，在雪地裡隨意行走。

無需像其他獵人一樣留意獸徑。

憑藉尋人探氣符，他能感知周圍百丈方圓大多數活物。

條條縷縷的靈力絲線，如蛛網交織，以他放在胸前的符咒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放射出去。

這些絲線只有他能見到。

“這條絲線頭髮粗細，連著樹上……這條接近筷子粗，居然也連著同一棵樹？”

陳麟仰頭，眯著眼睛努力往樹上看。

頭髮絲線的另一端似乎只是連著一個樹瘤子，緊緊貼在筆直的樹幹上，看不出是個活物。

但既然有靈力絲線相連，那就說明那個東西在呼吸，必定是活物無疑！

緊盯了十幾息，藉著微微的顫動。

陳麟終於看清那個“樹瘤子”的真面目。

八眼雪蛛！

通體雪白，劇毒，尋常人沾之即死。

但毒液可以做藥引，拿到縣城的山貨市場裡頭，活的能賣五十大錢。

價效比很低。

“這個等我以後畫出避毒的符咒再來。”

陳麟退了一步。

至於樹上相連的另一條絲線，他也看出是什麼東西了。

“白玉松鼠，估計正在樹洞裡頭過冬，冬季前會換毛，根根色澤白淨如雪，這時皮草價值頗高，有破洞四十大錢，無洞八十大錢……”

這松鼠的樹洞隱蔽無比，如果不是有了符咒直接點出方位，他根本看不出頭頂上就藏著八十文大錢。

“可惜，我沒有弓彈，樹又太高太直，還有隻毒蜘蛛守著。”

“還好我有其他選擇……”

陳麟深吸一口氣。

在雪地裡轉身，周圍寂冷無聲，彷彿生機絕滅，尋常人不知要往何處尋找獵物。

但他睜開眼睛，卻分明看見密密麻麻的靈力絲線連通各處，不下於一百條！

這些，

都是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