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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沒去管自己三弟的齜牙咧嘴。

“可惜了,若是二弟早點回來的話,本太子還能夠早做準備。”

製作牌匾,是需要時間的。

現在肯定是來不及了。

“不過,寫兩個字送給他們也不是不成。”

朱載壡心裡琢磨了一下,接著道:“我的字雖然不好看,畢竟還是第一次送給別人,想來應該是有意義的。”

“絕對有意義,太子第一次出手送出去的字,他們往後還不得給供起來,日夜祭拜?”

朱載坖放聲大笑。

字的好壞和有沒有價值,久的時候沒有根本性的聯絡。

別看誰是書畫大家。

實際上,大多都是吹捧而已,這也是文無第一和文人相輕的由來。

誰不知道誰的底細?

你說你的畫,畫得好,我還說我的字千古第一呢。

拋開寫字人的身份來論字畫的話,九成九的人,或許還不如那些並不出名的書畫家寫得字好看,畫的畫精妙。

“哎~過了,過了。”

朱載壡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風輕雲淡的小臉蛋上滿是得意。

他們三兄弟之中,他可是第一個把字拿出來裝點門面的,這一點就超過了其他兩人。

由不得他不開心。

朱載坖見沒有機會顯擺自己,也是急了。

讀書寫字,最煩了。

即便是再努力,也比不上自己的大哥,於是生拉硬扯的說去了自己在大同的功績。

最後還說道了建昌縣的蓮神太子廟。

“既然是太子廟,和你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裡,朱載壡很是奇怪的問道。

心中暗自想著,你做得再多,塑起來的神像還不是叫太子廟?

朱載圳一時語塞。

心塞得不行。

怎麼說著說著,又成了大哥的了。

左右為難了好一會,才喏喏地低聲道:“人家廟裡也塑了我和二哥的神像,以前只有太子,現在還有兩個皇子,怎能說和我你沒有關係?”

正在翻閱王廷相卷宗的朱載坖,聞言抬頭惡狠狠地道:“好啊你,在建昌縣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我還以為只有你一人的塑像,原來還有我的份?”

“哎!!哎!二哥你別動手動腳的。”

朱載圳自知理虧,根本不敢還手,被朱載坖一下子掀翻在車內。

“二哥你聽我說,哎呦!大哥怎麼也動手了···停!哎呦!我錯了,錯了,不該瞞著你們的,啊!!輕點,一會還要見人呢。”

外面的護衛,彷彿沒有聽到車內的打鬧。

以前還曾膽戰心驚地不知如何是好,可見識的次數多了,也就明白,人家三兄弟之間的家事,外人最好不要摻和進去。

可憐的朱載圳,誰讓他排行老三呢。

在下車的時候,兩隻眼睛都是通紅。

沒有烏青都是自己的兩位好哥哥下手輕。

“看,這樣就好多了,人家喪事,眼圈紅一點也應景。”

朱載壡回頭看了一眼感嘆道。

而朱載圳卻是欲哭無淚,委屈的不行。

本來只是揉紅了一隻眼睛,後來二哥說一隻眼睛不好看,必須兩隻。

於是他就遭罪了。

心中還想著,若是父皇走了,他估計眼睛也得紅起來,這個方法他記住了,免得往後被人說自己不孝。

“太子駕到!”

門子的眼睛一直都在盯著路口,見到了太子的馬車,就在等著車上的人下來。

京師之中,官員之間流傳的都是,太子去了誰家,誰家才是真正得了朝廷的恩榮。

現在終於出現了王家。

王家上下總算吁了一口氣。

算起來,王家可要比前兩家的身份地位要高的多,若是此次太子突然不來,肯定會被許多人看輕了下去。

到時候,又不知會被多少人惦記著王家的產業。

隨著門子的話音落下,長子王旒,次子王旌,三子王旗,已經來到了馬車旁,齊齊地跪倒在地。

“草民恭迎太子駕臨。”

三人說完,梆梆的就是好幾個響頭。

之前老父親在的時候,已經被貶斥為民,現在太子前來弔唁,說明他們王家還能夠保住現有的一切。

“王廷相,公德器弘粹,氣稟剛大,修身力學,以聖賢自期,不事浮藻,旁搜遠攬,上下古今,惟求自得,無所循泥。······尤善御下人,雖秉道嫉邪無所假借,然不輕發,必伺其便而決去之,使不得逞其反覆之技。”

下了馬車,一臉嚴肅的朱載壡,認真的看著三位王廷相的兒子,緩緩地吟誦道。

有段很長的句子,朱載坖聽了但沒有聽懂。

朱載圳也是一臉茫然地站在後面。

可有學問的人,卻是聽得認真。

心中不由的對王家,多了一點親近,他們看得出,太子殿下對於王家的評價很高。

王旒等三子,也不是不學無術之人。

自然明白,他們王家的艱苦日子將要結束了。

“起來吧,帶本太子上一炷香。”

朱載壡被領著走在前面,身後就跟著朱載坖兩兄弟。

都是明眼人,也見過另外兩位皇子。

見並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也就沒有人上去揭穿,只是心中對王家評價更高了幾分。

不但太子來了,連另外兩位皇子也來了。

臉面還真是大得可以。

王旒等三子更是哭得稀里嘩啦。

既有痛哭他們王家將要苦盡甘來,也有痛哭皇家對他們王家的再次寬恕。

畢竟當年可是惡了皇帝,得了一個“朋比阿黨”罪名被罷官為民的,翊國公郭勳都死了。

王廷相只是罷官,已經很寬容了。

當然,說一句無妄之災,也不是說不過去。

誰讓他當年在關鍵時刻做事猶豫不決呢?

可惜的是因為曾經編寫的辦法和條例,大多都是如何處置貪汙受賄者的,讓不少人嫉恨在心從而沒人替他說話,只能孑然一身地回家了。

很快,上了香,朱載壡他們三人就被引入了內堂。

“王家家學淵源,王大人在時,曾著作了《王氏家藏集》《慎言》《雅述》《浚川奏議集》《內臺集》《申明憲綱錄》《鄉射禮圖注》《喪禮備纂》等文章,不知可否交於本殿下的印刷作坊刊印?”

看過了王廷相的卷宗。

朱載坖發現此人要比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都要了不起。

“殿下喜歡,送給殿下也行。”

長子王旒的謹小慎微,讓朱載坖不由得嘆息一聲,皇權真的太厲害了。

“都是王大人的心血,可不能輕易地被糟蹋了,這一套書,每售賣出去一本,王家可得利潤的八成如何?”

朱載坖給開出的價格,已經很高了。

不過他覺得,這些書籍,值得這個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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