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崔夫人行程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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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救寺內。
法本主持見到突然出現的崔家人,有那麼一點茫然失態。
他剛送走好友子嗣蘇明哲,希望崔相國看在自己的薄面上,照顧一二。
結果,還不到一個時辰,崔相國遺體就被家人送過來了。
這事也太巧了!
相國夫人崔鄭氏見到一臉兇相的法本主持,連忙拜道:“崔門遺孀見過大師。”
“夫人不必多禮!”
法本主持在出家前,也是一個有名的飽學之士。
只是因為長相兇惡,而處處受人鄙視,他這才一氣之下,出家做了和尚。
法本大師和崔鄭氏敘禮過後,得知崔鄭氏是躲避兵匪禍亂,才帶著棺槨上山,連忙安慰道:
“夫人不必憂愁,我大唐陛下登基十載,一向聖明睿智,肯定能消解這次兵災。”
“希望如此吧。”
崔鄭氏嘆了一聲,目露哀容:“就算是這次兵災可解,但是我家老爺的遺體想要還鄉,卻是遙遙無期了。”
崔相國出身博陵崔氏。
而博陵在大梁國河北地界。
如今大梁和大唐交戰,到處都是兵匪禍亂。
崔鄭氏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法本主持也想到了這點,只能嘆息著,讓崔鄭氏不要憂愁,先把棺槨存放在普救寺內再說。
兩人正在交談著。
有一個小沙彌急匆匆進了大殿稟報:
“師傅,蘇明哲施主帶著一夥人上山,說是護送崔相國遺體還鄉的鏢師。”
法本主持和崔鄭氏都有些驚異,但是也沒多想,連忙一起來到廟門外。
眾人就見到十六個山匪被捆成一條線。
蘇明哲和趙振坤並排前行,見到普救寺開門,當即向前稟報了一聲原委。
法本主持聽到,自己好友子嗣竟然有一身好武藝,不由驚歎道:“早知蘇施主有如此能為,貧僧就不勸你參加什麼科舉,而是送你參軍報國了!”
“大師勿怪在下隱瞞才是。”
蘇明哲笑呵呵和法本聊了兩句。
那崔鄭氏也從趙振坤手裡接過拋棄的金銀細軟。
點算之後,確定無誤。
崔鄭氏再看蘇明哲的眼神,就開始兩眼放光:
“這位公子請了!敢問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不敢勞煩夫人下問,小生蘇明哲,本地河中府人士。”
蘇明哲看了看崔鄭氏,發現這位未來丈母孃雖然已經年過四旬,卻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不僅對自己未來的媳婦崔鶯鶯起了興致。
崔鄭氏是個急性子,眼見通了姓名,當即就開口詢問道:
“剛才聽法本大師所言,蘇公子要去參加今年的恩科?”
“不錯。”
蘇明哲也不隱瞞,還把法本大師為自己寫推薦信的事情講了一遍。
崔鄭氏聽後,本來還算光滑的臉蛋上,頓時笑出了褶子:
“蘇公子,今年的恩科本應該是我家老爺主持,可是我家老爺突然病逝,那主持恩科的人選,肯定就要落在‘杜蜜郎’的手裡。”
蘇明哲聽到‘杜蜜郎’這三個字,不由眉頭一皺。
杜蜜郎,伶官出身,患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最喜年輕貌美的男子。
蘇明哲一想到恩科主持人是這樣一個人,為了自己名聲著想,也就打消了參加今年恩科的想法。
崔鄭氏見蘇明哲的反應不出自己預料,這才滿意笑道:
“蘇公子,這次恩科落在了‘杜蜜郎’手裡,下次春闈就應該輪到禮部韋尚書主持了。我家老爺和韋尚書一向交好,等下次春闈開始前,妾身願意給蘇公子寫一封推薦書……”
蘇明哲聞弦而知雅意,嘴角一彎,笑道:
“夫人如此厚愛,可是有什麼事,需要蘇某去辦?”
“蘇公子果然明事理。”
崔鄭氏見蘇明哲主動‘咬鉤’,也不扭捏,直接圖窮匕見:
“妾身想請蘇公子護佑我家老爺棺槨還鄉,只等到了博陵,妾身立刻把推薦信奉上,蘇公子意下如何?”
“此事易爾!”
蘇明哲見崔鄭氏果然讓自己護送還鄉,當即就爽快答應下來:
“從河中府到博陵,不過千五百里路,一日行程三十里,兩個月內也能抵達!夫人可要在普救寺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
“事不宜遲,我們吃過午飯就出發吧!”
崔鄭氏也怕夜長夢多,轉過頭和法本答謝了一聲,就和管家商議,收拾行李,準備啟程事宜。
過了午時。
崔相國的棺槨在蘇明哲和長風鏢局的保護下,緩緩離開了普救寺。
同行的,還有已經被蘇明哲‘降伏’的十六個山匪。
這十六個山匪換了一身統一服飾,然後被蘇明哲命名為‘義奴軍’。
到了晚上。
隊伍趕到了河中府城。
目前大唐和大梁交戰,河中府作為大唐邊城,如今被白馬將軍杜確派了心腹薛鳴皋守城。
這晚,薛鳴皋巡城到北門時,正巧見到一行五十多人趁著夜色進關,不由衝著守城門衛斥罵道:
“張小三,你個混賬王八羔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太陽已經落山,你小子竟然還敢當人進城,莫不是以為,我和你姐有一腿,就不敢殺你狗頭祭旗?”
“姐夫,你聽我解釋!”
張三被自己姐夫一通亂罵,也不敢還嘴,反而陪著笑臉,諂媚著解釋道:
“姐夫,這是崔相國的家眷,要送崔相國遺體還鄉,他們手裡有朝廷下發的通關文牒,我是不敢不放行啊!”
“崔相國家眷?”
薛鳴皋一聽,先是一驚,隨後想起自己的後臺,就不由冷笑道:
“什麼通關文牒?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現在梁兵圍堵河中府,又有叛將孫飛虎作亂,誰知道他們手裡的通關文牒是不是搶來的?”
崔鄭氏本來見隊伍就要進城了,就沒準備下馬車和一群臭丘八打招呼。
結果隊伍被薛鳴皋攔腰截住,崔鄭氏只能無奈露面,走出馬車,打招呼道:
“薛將軍,可還認得妾身?”
“哦……原來真是相國夫人啊?”
薛鳴皋只是見崔相國病逝,這才想要仗著手中權力,刁難一下崔家的隊伍。
如今見到崔鄭氏露面,薛鳴皋臉色變幻一番,最終還是嬉笑著打了聲招呼:
“原來真是相國夫人啊?”
前幾年,白馬將軍杜確率領麾下白馬義從進京受到皇帝嘉獎犒賞。
皇帝想要賜封杜確為節度使。
當時的崔相國就給白馬將軍抹眼藥,讓皇帝警惕各地節度使叛亂案例。
皇帝收到提醒,就把‘節度使’的封賞收了回去。
也是因此,杜確和崔相國產生了怨隙。
今日,薛鳴皋故意找崔家麻煩,也是想給自己的‘主子’杜確找回顏面。
“既然是相國夫人,那就更應該明白,這太陽落山,城門需要落閘,不能繼續放行的道理。”
“所以,今晚就要麻煩相國夫人一行人留宿城外了!”
薛鳴皋故意嬉笑著,好像一副自己真的很為難的樣子。
等崔鄭氏臉色大變後,薛鳴皋這才嬉皮笑臉的讓手下護衛把隊伍趕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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