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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山在賭。賭什麼?皇權的作用,還有他手中尚方寶劍的威懾力,以及這些人的忠心和膽子。

那森嚴鐵壁的騎兵在聽到安小山身份之後產生了一些躁動,當看著安小山舉起了那尚方寶劍之後,他們終於不安起來。甚至連坐下的戰馬都開始躁動不安,有微微後退的跡象。

尤其是聽到安小山問他們的話,那剛才囂張雄壯的將領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帶動著鐵甲葉子,發出嘩嘩的聲音。

安小山其實想多了,這些人如果不想造反,他們是不敢對安小山怎麼樣的。何況安小山手中還拿著代表皇帝威嚴的尚方寶劍。

他們也可以一口氣衝過去,把安小山這些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但是那是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的。不要小看這些人跟九族之間的羈絆,殺了安小山就等於是造反,那是要被誅九族的。

既然不能殺人造反,更加不能硬抗,剩下的選擇就只有一個了。只見那雄壯囂張的將領滾鞍下馬,跪在地上發出嘩啦的一聲。

緊接著身後的五百騎兵也全都下馬,嘩啦一聲跪在地上,他知道等待他的結果不會太好,但是總比誅九族要強。

安小山長出了一口氣,他也害怕呀,他生怕這幫牲口一時想不開,真的縱馬衝過來,縱然他力大無窮又能殺幾個人,還指望著能殺出重圍。

不過正如跟他猜想的一樣,這些人不敢造反,甚至見到尚方寶劍之後,連反抗都不敢,他揹著手拿著尚方寶劍來到了將領跟前。

“你叫什麼名字?報上名來。”安小山居高臨下,趾高氣揚地用上方寶劍敲著那將領的頭盔,問道。

這種掌握了權力,只需要一句話,就讓這些殺人機器給自己跪下的感覺不要太美妙了。

“末將,西山衛,馬鐵。公公此事皆因我一人貪心而起,與我手下的兄弟沒有瓜葛,求公公饒他們一命。”

這馬鐵兄弟倒是很講義氣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汗水溼透了內衣,但他依然為自己的兄弟求情。

“一介奴僕就能調動陛下的鐵甲,他讓你們造反,你們也去嗎?混蛋東西不長腦子嗎?你們還想活命,不誅滅你們三族已經是撿便宜了。”

安小山用尚方寶劍啪啪的抽著馬鐵的頭盔怒吼著。

聽得這鐵甲將軍馬鐵渾身顫抖,聲淚俱下,後邊的五百人也是默不作聲,他們知道事兒大了。

不過一個個都抬起頭來,憤怒的看著安小山,我們什麼時候要造反了,不過是跟著將軍過來看看而已。

“不過可以給你們爭取一條活路嗎?見不得你們這些鐵錚錚的漢子,因為權力鬥爭而死,你們應該戰死沙場去殺敵人,不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馬鐵帶著你的人把這裡看死了,連只蒼蠅都不要進來,連根毛都不要出去,我回京給你們請聖旨。聖旨不到之前,如果你們讓別人動了這裡,那就等死吧。”

安小山冷冷的說道。馬鐵激動的一個頭就磕在了地上,後邊的五百人也聽得熱血沸騰,是啊,他們應該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而不是在這狗屁京城,被這權力漩渦所吞噬。

安小山留下了二百人,只帶著自己的十幾個人快馬加鞭的返回了京城。但是他沒有立即進皇宮,而是去了參天觀,先見那個名叫廣成真人的大騙子。

兩個人關起門來密謀了半個時辰,然後安小山直入皇宮,拜見陛下。

皇上正在跟左相和衡王商量著三國合議的事兒,這個時候安小山竟然求見了。

本來安小山是沒權利在議事期間求見皇帝的,只不過他現在是少府監的管事人,也算主理著朝政,有資格面見皇帝。

安小山見到皇帝之後,根本不搭理左相和衡王一下子跪在地上,把沾血的賬本放在皇帝面前。

“陛下,這便是王天官家侵佔少府礦山的賬本,咱們京城冬季將近幾十萬人燒煤,都從王天官家購買。這本應該屬於少府,屬於陛下的。”

安小山拿著賬本一口氣說完,皇帝的臉色變了。左相皺了皺眉毛,捻著鬍子閉口不語。衡王左看看右看看不吱聲。

陛下終於冷笑了一聲。

“朕這岳父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產業不少吧,怎麼還要上朕的身上咬一口呢?皇后這家當的好啊,都當到自己家去了。”

皇帝冷笑著說道。他的眉毛在跳動,顯然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

“陛下,王家分支龐多,王尚書也未必全管得過來,也許是下人所為。”左相淡淡地開口了,他替王上書辯解了一句。

衡王依然盯著茶盞默不作聲這種朝政之事,他這個王爺是不能插嘴的,必須避嫌。

皇帝詫異的看了左相一眼,瞬間明白了左相的意思。王家不應該在此時因此事而動,說到底不過是一點錢財的問題。

給王家兩耳光,讓他長長教訓,把錢吐出來也就完了。

安小山知道王家根深葉茂沒那麼容易扳到一個煤礦,自然是不可能,幸虧他還留了一手。

“陛下,奴婢不是擔心這煤礦啊,奴婢帶人去查抄煤礦,那王家的管事,竟然點燃了狼煙,不過一個時辰,西山衛馬鐵就帶著五百騎兵洶洶而來,若不是奴婢持著尚方寶劍,就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安小山舉著尚方寶劍,趴在地上痛哭。

他這一句話出口左相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衡王更是猛然一拍桌子指著安小山怒吼。

“奴才,你豈敢胡說八道?他一介奴僕怎能調動陛下鐵騎。”

衡王明顯氣的哆嗦了,頭髮根都立起來了。皇帝沒有說話,但是臉色鐵青,嘴唇發抖,雙眼死死的看著安小山。

“陛下、衡王、左相,這種事奴婢豈敢撒謊,那西山衛馬鐵和五百鐵騎,現在還在煤礦。”

安小山鏗鏘有力的說道,給王家狠狠的插了一刀。

皇帝可以不在乎錢,甚至不在乎女人,但是兵權是根本,王家的一個管事就能調動皇帝的五百鐵騎?這事兒往深了一想,讓人不寒而慄。

這京城周圍幾十萬的部隊,到底有多少還是朕的?到底有多少是聽王家的?

想到這裡,皇帝一擺手把桌上的茶具砸在了地上。

“陛下廣成真人,匆匆而來說有大事稟報。”這是一個小太監,硬著頭皮進來了,因為他知道廣成真人的事兒,陛下總想第一時間聽到。

皇帝咬著牙說了一聲,請這個時候廣成真人那邊不會有什麼事兒吧,自己的丹爐可不要出問題。

他一見廣成真人,臉色慘白,皇帝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誰知道廣成真人匆匆開口,更是讓他一驚。

“陛下,貧道今日苦參天機,發現西方白虎睜眼,主人臣操戈之相,陛下當小心防備。”

廣成真人說完氣喘吁吁,好像耗費了多大力氣。

“人臣操戈?好個人臣操戈。”皇帝氣的都哆嗦了,左相眼皮子一跳,詫異的看了安小山和廣成真人一眼。

“不過陛下也無需擔心,不過是疥癬小疾,貧道捨去十年修為補了一卦,陛下身邊有金甲力士護衛,此劫難以形成。”

廣成真人說完猛然的張嘴,竟然噴了一口血,軟軟的倒在地上。

“快,傳太醫……”皇帝大驚失色,這廣成真人可要給自己煉丹了,此時受了這麼重的元氣之傷,可如何是好?

左相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王家這次完了。但那又如何?不是剛剛好嗎?

“陛下,廣成真人雖然神算無雙,但是不得不防,必須雷霆一擊,賀蘭將軍就在門外。”左相終於開口了。

一下子給已經掉進井裡的王家,來了好大一塊石頭。

“賀蘭南顧,給朕滾進來……”皇帝終於爆發了雷霆之怒。

皇帝立即下了給他調兵的命令不但賜予他虎符,還給了他另外一把尚方寶劍,膽敢猶豫不聽命令者,當場擊殺。

整個西山衛全部結解甲,就地等候處置。京城九門全部封禁整個王家被圍了起來。等待進一步聖旨。

內部尚書王雲吉正在自己的房間裡辦公,跟著屬下談笑風生臧否天下人物。這大乾朝近大半的官員都要經過他的手提拔任免。

他家永遠門庭若市,這天下州府。要害部門進階是他的門生故吏,宮中還有他的女兒是皇后,他豈能不得意。

就在他矜持的放下手中的茶碗準備準備給一個官員考核,評語的時候,皇帝的貼身太監帶著兩個大內侍衛進來了。

“有什麼事兒?沒看本官忙著呢嗎?”王尚書連頭都沒抬,只是看見了小太監的衣服下襬,鼻中發出冷哼不悅的說道。

“傳陛下旨意。免去王王元吉一切官職,拿入天牢,等待三法司會審。”

小太監冷冷的說道。

王元吉一聽緩慢的抬起頭來,他根本不相信,而是冷笑的看著小太監。

“你是哪來的小太監?竟然敢跟本官開這種玩笑。”王元吉扔下毛筆,冷冷的說道。

小太監卻懶得跟他廢話了。

“來人,扒掉他的官服,押入天牢。”隨著小太監一聲令下,兩個御前侍衛上前摁住王元吉,粗暴的摘掉他的帽子,扒掉他的官服,一扭後背押走了。

“大膽,你們怎敢猖狂,可知道老夫是何人,我要見陛下,我要告你等造反。”

王元吉掙扎著平日裡養尊處優威風八面的他現在狼狽的就像一條被拴上繩子的老狗。

他剛出門,就發現他的兒子,還有侄子,以及在各部任職的王家人,竟然全都被拿了。

被繩子穿成一長串,押到天牢之中。

“你們是誰?竟然敢動我們王家人,知不知道我父親是誰知不知道我姐姐是當今皇后,放開我你們搞錯了。”

王元吉的兒子驕橫的掙扎著怒罵著,可惜被一耳光抽在臉上之後,頓時老實了,因為他看見自己的父親也被抓了。

“姐姐救我,快去告訴皇后姐姐,讓他來救我,我不想進天牢。”王元吉的兒子使勁的喊著。

一個時辰之內來來回回的小太監陸續來報王家的人無一漏網,只要是在京城的,全都被抓進了監牢。

聽到這些之後,皇帝終於鬆了口氣,緊接著是軍方的報告,賀蘭南顧帶著虎符和尚方寶劍接管了京城周圍所有的軍隊,無一敢違抗。

而西山鐵衛營全部人卸甲下兵被監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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