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首詩賀壽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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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太后五十整壽，這是整個大乾的重要日子。陛下仁孝自然要大辦。

大赦天下、開恩科取士。太后盛裝打扮一大早就被請到金殿上，接受滿朝文武的朝賀。

浩大的儀式之後，太后回到後宮稍微休息，駕臨御花園，接受後宮嬪妃的祝賀。

整個御花園裝飾一新，太監宮女都換了新衣服，太后居住的祈年宮更是熱鬧非凡，整個後宮的女人都集中在這裡，還有超品級的王公貴胄夫人，皇室宗親都來了，沒有品級的只有一個磕頭的機會。

縱然如此每個人在妝容上也不敢一點馬虎，全都拿出十二分精神，表現出十二分的美貌。

大乾王朝後宮制度，皇后主管後宮。皇后之下有貴、淑、德、賢四妃為夫人。四妃之下以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為九嬪。

九嬪之下依次是：婕妤、美人、才人，各九員，曰二十七世婦。

九嬪之下：寶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員，曰八十一御妻。

這些要是都配齊了，皇帝的女人就湊夠了一個加強排。而且一個個都得是絕色佳人，或者高官顯貴之後才可以。

安小山被豆蔻好好培訓了一下後宮的等級制度，而且提醒他不要自稱小人，要自稱奴婢。

後宮太監大總管延壽，一個胖墩墩的老太監，站在門口迎接客人，並且按照妃子們的品級排列好所獻上牡丹。

但是屬於蘭貴妃的位置卻始終空著。延壽覺得奇怪，竟然犯這樣的錯誤。太后壽辰竟然不獻牡丹？

屬於蘭妃的位置太顯眼了，就在皇后和韋淑妃之間。

皇后的牡丹雍容大氣，五朵全白，粉雕玉徹，如皇后本人氣質一樣。

而韋淑妃的牡丹，七朵竟然罕見的三種顏色，爭奇鬥豔，耀眼奪目，一下把其他人的全都給比下去了。

兩盆牡丹中間，空空如也。

時辰已到，太后賞花。

皇帝和皇后一左一右，落後太后半步。至於有品級的妃嬪在皇后和皇帝身後跟隨。

“皇后這盆牡丹素雅大氣，一如皇后本人，不爭顏色卻最大氣。皇家有你這兒媳是福氣。”

太后五十歲，身體康健精神健旺，點評皇后也表明支援的態度。算是對皇后協調後宮的肯定。

“臣妾做的不夠好，還請您老人家還要多指點。”皇后微微一笑賢淑的回答到。

“哦，今年蘭妃的牡丹倒是鮮豔。”老太后指著韋淑妃的牡丹說道。

太后看錯了，以為韋淑妃的牡丹是蘭貴妃的。立即被韋淑妃抓住機會。

“回太后的話，那牡丹是臣妾親自培養的，太后喜歡就最好了。至於蘭妃姐姐，怕是忘了太后的生辰，這位置空著呢。”

韋淑妃小步來到太后側身，殷切的回答著。

韋淑妃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輕粉的刺繡寬鬆襦裙。髮髻普通，只有一個烏木簪子。

潔白的瓜子臉，眸子溫柔如水，堅挺的小鼻子，兩片多情的朱唇。

看得出她今天故意素裝打扮。但是難以掩蓋一身的風流嫵媚，尤其是聲音甜糯軟媚，彷彿隨時隨地在撒嬌。

這個女人外媚而內騷。安小山在不遠處冷眼旁觀心中判斷。

太后一皺眉頭，而旁邊的陛下已經臉色陰沉了下來，眼睛斜睨了一下蘭貴妃。

“忘了就忘了，我一個老人家的生辰沒那麼重要。”太后微笑著說道。

聽到太后的話，皇帝的臉上怒氣一閃。憤怒的看著雲淡風輕的蘭貴妃，剛要發作。

“太后的生辰，臣妾怎麼會忘記。不過臣妾今年送的牡丹與眾不同，不適合擺在這裡罷了。等太后賞完宮中姐妹的牡丹，臣妾的自然就出現了……”

蘭貴妃微笑充滿自信。

“蘭妃姐姐，不會是忘了準備，現讓人去弄了吧。要是糊弄太后你膽子未免太大了。”

韋淑妃軟糯的聲音，透著陰狠毒辣。

“蘭妃，你最好不是故弄玄虛。”皇帝聲音冰冷，厭惡之意明顯。

“陛下大可放心，臣妾怎麼會拿太后的生辰開玩笑！更不會在這個日子挑撥是非。”蘭貴妃不鹹不淡的說道。

蘭貴妃意有所指的說完，根本不多看皇帝一眼，故意當他不存在。

這話讓皇帝一愣，總感覺有點莫名的不舒服。蘭妃今天大不一樣，竟然沒了誠惶誠恐？

“好了，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忘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繼續賞花。”太后說道。

接下來的牡丹也是各有特色，不過都比不得韋淑妃的七枝三色爭奇鬥豔。

一圈繞完了，按照慣例太后應該點評，然後評出最好給些賞賜。

“太后，這花都賞完了，怎麼還不見蘭妃姐姐的牡丹，臣妾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

韋淑妃生怕太后忘了這件事，等人坐好趕緊說到，眼神挑釁的看著蘭貴妃。

“是啊，蘭妃，朕也有些好奇。”陛下開口了，聲音透著冰冷。

太后也在看著她，心中有些不喜。但終究沒有說什麼，今天息事寧人最重要。

蘭貴妃微微一笑。

“既然陛下和淑妃這麼著急，那妾身就獻醜了。”蘭貴妃說著朝殿外招了招手。

豆蔻和安小山立即推著一輛小車走了進來。足有桌面大小。一直到了大廳正中央。

“姐姐不會是做了個壽桃吧，倒也吉祥如意。不過就是俗了些，可比不上牡丹顯心意。”

韋淑妃上來先補一刀，把蘭貴妃的後路堵死。

“韋妃妹妹好厲害，一猜就不中。”蘭貴妃笑著說道。

韋淑妃氣的一咬嘴唇，太后卻被逗笑了。

蘭貴妃一揮手，安小山和豆蔻兩個人從小推車上卸下一袋袋碎冰。

“這是什麼東西？到是挺廢冰。”韋淑妃繼續嘲諷。她不相信蘭妃這個賤人，有什麼東西能超過她的七枝三色的牡丹。

可惜沒人搭理她，眾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這麼興師動眾故弄玄虛，顯然不是一般的東西。

碎冰卸掉，兩個人又拆掉擋板，然後呈現的是一個巨大的紗罩。一股清涼甜膩的氣息飄散開來。

瞬間鑽入了所有人的鼻孔，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這是何物？味道倒是新奇。”自始至終沒開口的皇后忍不住開口。眼神在安小山的臉上一掃而過。

太后露出好奇的神色，陛下自始至終面無表情。

安小山和豆蔻兩個人，緩緩的挑起紗罩。太后驚訝的張開嘴巴。

“這……”

“這是什麼？”皇后也驚訝的站起來。

冷著臉的皇帝也不由面露驚訝，好美的……啥？這是什麼？

所有人被眼前的東西驚呆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一口甜膩清涼的氣息沁入心脾。

那是一個六層的大蛋糕，每一層都有形態各異的顏色不同的牡丹。

而最頂上放著一朵海大碗大的奶油牡丹花。各色水果、乾果點綴其間。豔麗馨香。

最下面一層上面寫著四個通紅的大字‘壽比南山’。第二層是‘福如東海’。這八個字讓現場的人一愣，淺顯卻意味深長。

剩下四層，每一層上寫著一句話。

“快，扶我過去，我要仔細看看……”老太后從未見過如此驚奇的東西。

尤其是那四行小字她看不清楚，有些著急。別說她，就連皇后和皇帝也心動。

太后一動，這些人呼啦一下就跟著包圍上來，把這巨大的蛋糕給團團圍住。

甜膩的氣息讓人心生愉悅，尤其是酷愛甜食的人。韋淑妃不想上前，可是忍不住好奇心。

“蘭妃，蘭妃那丫頭過來，跟哀家說說，這是什麼？”太后伸手去找蘭貴妃。

蘭貴妃趕緊過來，扶著太后的手。

“回太后，這個東西叫辰糕。是臣妾親手做的。裡面以糕胚支撐，外面是奶油造型。一共做了五十朵牡丹，象徵太后五十大壽。

臣妾拙劣，還做了一首詩在上面，太后不要嘲笑臣妾。”

蘭貴妃看著這些人的表現，臉上露出從容的笑容。

“這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用的好，想來詩也是好的。”陛下終於開口了，表示他還算滿意。

“哦，你這詩是用乾果繞圈粘上去的，別讓哀家繞圈了你讀給哀家聽。”

太后高興的拍著蘭貴妃的手說道。

“那臣妾就讀了，太后可不許嘲笑臣妾才疏學淺。”蘭貴妃促狹一笑說道。

“哎呦，你快點吧，可急死哀家了。”太后笑著說道，她已經心癢難耐。

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八個字讓她萬分高興，沒想到祝壽的話還能這麼說。

這詩就更讓她期待，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皇后看到了其中一句，臉色露出奇怪的神色。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蘭貴妃讀出第一聯兩句。

所有人聽了為之一靜，看著韋淑妃的眼神帶著奇怪的笑意。因為她的名字就是芍藥。韋芍藥。

這蘭妃直接在太后的蛋糕上罵她無格啊，妖媚無格調。芙蕖倒是對不上誰。

不過蘭妃這也太明目張膽了，這是太后壽誕，這樣去搬弄是非好麼？

果然這一句一出，太后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不過已經很勉強了。把她的生辰當戰場，她很不開心。

陛下剛緩和的臉，再次陰沉起來。

“陛下……”韋淑妃已經準備哭訴了，她要讓陛下殺了這個失寵的賤人，反正陛下根本就討厭她，。

今天蘭貴妃必死無疑。她心中已經發狠了。可是緊接著下一句，直接讓庭前無聲。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蘭貴妃緊接著丟擲最後兩句。

太后的臉色明顯一變，緊接著露出激動的神色，眼圈一紅眼淚下來了。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太后喃喃自語，彷彿陷入了哀傷。

“蘭妃你放肆……”陛下終於怒了，低聲怒吼。

韋妃低頭，露出得意的笑容。蘭妃也是一驚，怎麼會跟設想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