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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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天宗，天牢。

這裡潮溼無比，陰氣刺骨，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大黃狗的腦袋，從某個偏僻的角落鑽了出來，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了一番，見四處無人，一躍而起。

隨後。

它開啟至尊戒，將林宇放了出來。

此刻的林宇，已經透過七十二變，變成了夢可馨的模樣，身材曼妙，玉臉冷漠，惟妙惟肖，簡直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大仙你躲起來，我去套話。”

林宇傳音吩咐了一句，從轉角走出，沒多久，便來到了水牢二十米前，停下腳步。

他擔心太近，被江老察覺異常。

此刻，江老渾身掛滿了食魂魚，撕咬的聲音極為清脆，不過他卻無動於衷，垂下頭，眼神木然，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江楓……”

林宇模仿出夢可馨的聲音，一臉冰冷地盯著他。

江老艱難抬頭，望了過來。

他臉上的血肉翻出，全是死肉，眼瞼都被食魂魚給吞食了，眼珠子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具死屍。

說他是死靈，恐怕沒人會懷疑。

“江楓，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不回來……。”

林宇變成的夢可馨注視著江老，眼裡帶著憤怒與怨恨。

“我……”

江楓滿臉悲痛，神色悽然，愧疚道：“一切都是我的錯，夢大聖人，求求你帶我去看一眼孩子的墳墓，了全我最後一個心願。”

“說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讓孩子在天之靈聽聽，你該不該死。”

林宇儘量模仿夢可馨的行為和語氣。

幸運的是，由於這一年來，江楓每天都會遭受食魂魚的啃噬，靈魂受損嚴重，精神虛弱，肉身疼痛，感知能力極速下降，根本沒有發覺異常。

他沉默了許久。

才用嘶啞的聲音徐徐道：

“三十年前，我從摯友孫得勝口中得知，師尊和師兄姐不久前在玄黃域出現過，準備穿越界壁，過去尋找……”

江楓陷入回憶裡，神情哀傷，緩緩道來。

他說話很慢，努力在回想曾經的點點滴滴。

林宇沒有去打斷他，耐心傾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楓越說越慢，久久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眼淚默默地流淌。

在他的敘述中。

一直有一個關鍵人物，那就是當今的煉丹聖人孫得勝，是他告訴了江楓，其師父和師兄姐的行蹤。

也是他提供瞭如何去玄黃域的道路。

並告訴江楓，也就幾個月，便能歸來。

可是在去玄黃域的路上，江楓遭到了昔日敵人的偷襲，重傷之下，落入了空間裂縫，九死一生才逃出。

由於傷勢太重，他再無餘力去玄黃域，只好回大夏。

可是那傷實在太過歹毒，時時刻刻腐蝕他的靈魂，還沒回到大夏，他便徹底失憶，並且修為不斷降低。

從圓滿半聖，一步步跌到了天王、君侯、宗師……

最後，直接成了一個廢人。

若不是心中執念太深，想回來看看懷孕的妻子，他早就死在了路途中。

好不容易回到了大夏，他因為失憶，淪為了一個人儘可欺的乞丐，飽受凌辱。

直到四年前，遇到了林宇，因他的治療，才慢慢恢復修為，恢復記憶。

“我恢復記憶後，來尋你，才知道當年我走後，你經歷了這麼多磨難，就連我們的孩兒，都被仇敵殺害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江楓已經泣不成聲，極為痛苦地埋下了頭。

林宇終於明白。

為什麼夢可馨對江老恨之入骨，他為了尋師父和師兄姐，居然拋下懷孕的妻子，這簡直是太過分了。

最可氣的是。

江老走後不久，一群仇敵還尋來了，僕人、弟子全部戰死，夢可馨為了保護肚裡的孩子，差點受辱。

雖然最後。

夢可馨的師尊和孫得勝趕來了，打跑了那群仇敵，但孩子卻因戰鬥太過激烈，胎死腹中。

當真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孩子死了，看來兩人的仇怨真的難以化解了。”

林宇心中長嘆。

別說夢可馨，他都有點氣憤江老的行為，為什麼尋師父，要選在妻子懷孕這個時期，太自私，太不負責了。

“江楓，你當年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離開。”

林宇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想聽聽江老作何解釋。

“只有那段時間，才能開啟通往玄黃域的界壁，而且我想著只去幾個月，又託付了孫得勝照顧你，應該不會有事。”

江楓滿臉悲痛，不斷呢喃：“對不起，我錯了……”

孫得勝，又是孫得勝，我怎麼感覺他有問題呢，為什麼夢可馨出事時，他沒在身邊。

林宇多次聽到這個人名，心中泛起一絲懷疑。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下意識詢問：“到底誰告訴你，只有那段時間，才可以通往玄黃域，又是誰襲殺了你。”

江楓低沉道：“是孫得勝告訴我的，襲殺我的那群人沒有暴露面容，但應該是我的仇人。”

“江老，你的仇人怎會得知你的行蹤，你就沒多想想嗎？”

林宇脫口而出，無意間把稱呼搞混了。

江楓一下愣住了，他不是被稱呼驚到了，而是後面的內容。

恢復記憶後，他根本沒有想被襲殺的事情，只想儘快去尋妻兒，當得知孩子死了，就崩潰了。

此刻再一細想。

當年一切事情確實太過詭異了，自己被仇人襲殺，沒多久妻子又被仇人圍攻，這也太巧了。

而且為什麼孫得勝沒有在場保護，等自己的弟子和僕人全部戰死後，才姍姍來遲。

“江老，你知道不，你受的魂傷就是孫得勝出手導致的。”

林宇想起了江老失憶時的傷勢，當初天道之眼便看出了施法者。

“不會的，不會的……”

聽到這話，江楓一臉驚愕，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當年他和孫得勝、夢可馨被人稱為天地人三俠，一起仗劍走天涯，殺死許多為惡的異族和兇獸，還有不少惡人，感情真摯。

他無法相信視為親兄弟的孫得勝，會這樣對他。

“江老，無論是不是孫得勝的陰謀，你都得振作起來，才能查明真相，而且你的孩子並沒有死。”

林宇以言語激勵道。

“可馨，你是說我們的孩子沒死？”

江楓震驚過後，露出驚喜之色，這時他才發現眼前這人，對自己的稱呼變了，驚訝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