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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遠低頭看去。
在半空之上，雖然不能完全看清楚林中的情況，但比起其他視角，還是更寬泛一些的。
從夜曦玥一行人進入狩獵場，他就一直關注著他們的情況。
一開始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裴青羽身上，畢竟這是裴家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修行者，也是這次裴家能否保住五大家族位置的關鍵。
但他很快就發現，另外的一個人，似乎更值得關注——夜曦玥。
裴遠之前只是聽過夜曦玥的名字，知道裴中天選了她頂替裴子言之後，他還很是驚訝了一番。
畢竟，按照他對裴中天的瞭解，後者的確不是會輕易做出此等衝動行為的人。
不過現在……他漸漸意識到，裴中天這麼做，果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其實他對夜曦玥這一系列的表現也很是震驚，不過面上並未表現出來，聽到其他幾人這麼說，也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比賽才剛剛過了三分之一，一切尚不好說。”
言辭之間，倒是頗為平靜冷淡，似乎並未因為夜曦玥產生興奮或激動的情緒。
這幾年裴家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各種嘲諷裴遠沒少聽，此時他們如此開口，也還帶著幾分調侃。
裴遠早就見慣，深知若是最後沒成，裴家的下場會有多麼淒涼。
所以這個時候，容不得他驕矜，而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夜曦玥他們後面也能一直順利，保持在前五。
他的反應這般冷淡，另外幾人對視一眼，也都稍稍收斂了些。
不過，還是有一人笑著道：
“裴遠，你這可就太謙虛了，畢竟不是第一天鎮守這狩獵場，旁人不知，難道你還不知，夜曦玥這表現，有多出色麼？”
裴遠抬眸，沒什麼情緒地看向對面的一位黑袍老者。
周全明。
他雖然在笑，但眼角眉梢卻是沒有半分笑意，反而言辭之間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冰冷針對。
兩家不睦已久，周全明此次本是打定主意看裴家的笑話的，誰知道——
那個夜曦玥，怕是不簡單！
裴遠雙手負於身後，淡淡道：“周家那幾位公子也是不遑多讓。”
這話聽來像是在罵人。
因為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從一開始到現在，周家人始終落在裴家之後。
雖然名次沒有掉出過前五，但這被壓了一頭，難免憋屈。
周全明臉上神色冷下來，但只是一瞬，便又恢復如常，似是笑了一聲：
“畢竟我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能臨時找來那麼一位厲害的供奉煉藥師。”
又饒了回去，其中嘲諷想裝聽不出來都難。
裴遠不以為意：“她是青羽的小師妹，說起來，還是託了青羽的福氣。早些年放他出去歷練，哪裡想得到今日。”
這話說得淡淡，然而周全明的神色更不好看了。
因為那段經歷，裴青羽沒少被人嘲笑，尤其是周家人，不止一次當面說過這事兒，言辭之間皆是在說裴家不行了，連嫡系子孫都護不住，養不好。
哪兒能料到會有現在？
不但裴青羽自己出色，連帶著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師妹也這般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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