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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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三聲鐘響，新日已到來...

陽光灑向大地，昨日之事盡皆過去...

“瀟劫！！！瀟劫！！！”

兩聲“咆哮”從屋外傳來，刺入了還在睡覺瀟劫的耳中。

突然睜開眼睛，他從睡夢中驚醒，記憶全部湧入腦中...

“默林師兄來叫我了？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睡過了？”

來不及多想，瀟劫從床上一躍而下，完全看不出昨日受過垂死之傷...

剛剛才坐到房中椅子上，門便被推開了！

“誒？師弟，你起來了？那為何不應我？還有幹嘛這副穿著在桌前飲茶呢？”

默林如連珠炮一般發問。

瀟劫尷尬一笑，說道...

“我起來得尚早，剛剛在品茶回想仙法呢，今天就要動身前往天端了，所以起得比較早，嘿嘿！”

瀟劫一邊尷尬的笑著，一邊想到...

“難道我剛剛起來也要告訴你嗎？”

默林似乎有些粗枝大葉，憨憨一笑...

“那便行了，快快換上衣服，我們要出發了！”

......

瀟宇在浩明當中位居三大長老之首，一生收徒六十人，其中20歲以下弟子有十人能參加天地大試，而其中翹楚便是這默林與瀟劫，單以浩明仙法而論，默林實力還在瀟劫之上...

說完，默林便走出房間等待瀟劫...

而瀟劫活動了下身體，感覺神清氣爽，似乎昨日的生死之戰只是讓自己的實力更加精進，肉身更加強大！

隨意洗了把臉，換上衣物便走出了房門。

整理完畢，便見瀟宇從院外走了進來。

“師父！”...

“父親！”...

兩人均向瀟宇請安鞠躬。

瀟宇嗯了一聲，看了看瀟劫，卻轉頭對默林說道...

“默林，待會兒你跟我一起上山！你雖會御物之法，但離御劍飛行還有不少距離！”

默林再次行禮，恭敬的回覆道...

“弟子明白！”

話畢，他又轉向瀟劫，平靜的說道...

“瀟劫，待會兒你跟你孃親一起上山。她今早去見了掌門師兄！你便在此等她吧！”

看自己父親神色平靜，完全不像昨日那般...

“孩兒明白！”

瀟劫行禮，應承了下來...

瀟宇點了點頭，看著兩人再次開口...

“另外，本次天地大試，你們二人是最有可能入天仙之列的，還需多多努力！倘若技不如人，也需牢記本門祖訓，不可辱沒了浩明劍門的聲譽！”

“是！”

兩人鄭重回道。

說完，瀟宇看著瀟劫，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千言萬語只是化作了一次點頭，拍了拍瀟劫的肩膀，帶著默林轉身御劍離去。

......

目送父親離開，瀟劫眼中有了一些嚮往。

想他們年輕一輩弟子，沒有任何一人能御劍飛行，地仙之首的浩明劍門饒是如此，更別說一些小門派，他們就算是掌門，傾其一生也終無法摸到御劍的門檻！

這仙與仙當真是天差地別。

御劍飛行...

看到熟悉的場景，瀟劫腦中又浮現出了那傾城絕世的容貌~~

那位會御劍的仙子，現在是否也在天端之上呢？

想著想著，竟一時間呆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在想什麼呢？”

一聲詢問，將瀟劫從發呆中拽了出來。

只見一位身著淺藍色長袍，揹著兩把仙劍的美麗婦人站在身後，不是自己的母親“栩黎真人”又是何人...

“娘...”

瀟劫輕輕的喚了一聲，自己想得入神，竟連自己孃親走到了身後，都渾然不知...

“想什麼呢？小寶...我們該出發了！！”

栩黎對著瀟劫微微一笑...

瀟劫也是笑著回道：“那還不是孃親你慢，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啊...”

栩黎笑了笑，開口道...

“走吧！”

話畢，祭起仙劍，帶著瀟劫向天端而去...

......

御空遊雲間，俯瞰神洲色...

御劍飛行，是修仙之人嚮往的境界，不似人族勞累，一次遠行橫跨道州，也許十天，或許半月，而仙人不同，仙法高深之輩，速度極快，護體之道不懼高空寒冷，不過一炷香時間即可橫跨道州。

“小寶！冷嗎？娘行得快嗎？如果冷我就慢些！”栩黎腳踏仙劍，向瀟劫問到。

瀟劫也是隻覺得一股股強風撲面，隱隱約約能聽到孃親的話語，可不知為何並不覺得寒冷，按理說這十月天氣，仙家御劍而行，若無“道”力護體，只怕就先凍得一身傷病了。瀟劫此時並未以道護體，卻不覺得寒冷，看著前方母親御起的“道”力，回道：“娘！不必擔心，我不冷，咱們還是快些到天端吧！”

栩黎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

“哎！你昨晚被傷得如此之重，何必還要去那天端呢？！我倒是希望你在那大試之中落敗，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

“我的親孃啊！您就盼著我點好吧！”

瀟劫很是無語的回答著孃親對自己的“關心”！

“哦對了！娘腰間有個袋子，裡面有給你帶的早飯，快些拿出來吃！應該還熱著！”

不知是風太大，還是什麼原因，瀟劫眼中有些溼潤，從栩黎的腰間的小袋子，拿出了兩個包子，咬了一口，一股香味頓時充滿整個口腔，理了理情緒打趣的說道...

“您這袋子是什麼做的啊，這包子可比這袋子大多了！！”

說著又咬了幾口手中包子，轉移話題說道...

“包子味道不錯！”

栩黎也沒回答袋子的問題，只是笑著道...

“是吧！你要是想吃，娘每天都給你做！若你...若你真的拜入了天端，娘可以每天給你送過來！”

瀟劫只是低頭咀嚼，沒有回覆。

是啊...

年僅十八歲的少年，能怎麼回應呢？

沉默了片刻，栩黎再次開口...

“昨天晚上，你那仙劍都碎了，我背上這把“同舟”你就拿著，這是我年輕時用的，這次就給你當做仙兵吧！”

瀟劫恍然大悟，自己的仙兵昨晚一戰被那蠍妖給毀掉了...

他輕輕取下仙劍，拿在手中：“娘！等我透過了就還給你，到時候我要為自己打造一把厲害的仙兵法寶！”

栩黎笑了起來，回道：“瞧瞧你能的，可以！”

緩緩收起笑容，栩黎真人神情落寞...

“不過，孃親還是希望你能在我身邊，不想你拜入什麼天端~~”

只是這句話，栩黎始終沒有說出口，瀟劫也未能聽到。

兩人穿過幾座大山，直直向天端山脈主峰而去...

栩黎真人仙法雖比不得天仙，但在地仙當中也屬一流之輩，不過幾次對話的功夫便登上了天端...

天端位於天端山脈中心的三條小山脈，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天機嶺中的“天機頂”！

“嗖”的一聲，兩人穿過一層薄薄的雲霧，看見了天機頂的真容！

回頭望去，頭頂蒼穹皆是翻滾雲海，腳踩仙劍之下，也是滾滾白雲，一輪驕陽懸在兩層白雲之中發出陣陣光芒，遠處天機頂上端撞破底部雲層露出一大段山體，與空中驕陽似乎平起平坐，從此處望去，已經看不到人間模樣，眼底盡是雪白雲朵！！

“呼”的一聲，仙劍劍尖翹起六分左右，直直向高空而去，超過天機頂盤旋高處！從高空俯瞰，這天機頂四周竟全是懸崖絕壁，若是不會飛行，便連天端也來不到，頂峰之上非常空曠，只有一座巨大宮殿立在正中央，牌匾上書三字“太古殿”。

此時，天機頂上已有百人之多，看樣子都是地仙一脈，不少人都站整齊了，抬頭望著兩人...

第一次登上天端，瀟劫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娘！我們似乎是最後一個到的了吧！”

瀟劫緊張中透著無奈，第一次被那麼多人注視著，感覺渾身不自在。

栩黎笑著打趣道...

“讓你先感受下萬眾矚目的感覺，我家小寶那麼棒！定能在天地大試中脫穎而出！”

栩黎真人雖是笑著說，可那笑看著總是那麼勉強！

瀟劫也未聽出話中苦澀，只是急忙說道...

“娘！你小聲些！那稱呼若被別人聽了去，我可就...”

栩黎真人撇嘴一笑，直直落下，帶著瀟劫走向了浩明劍門的人群...

只見浩明劍門眾弟子排成四隊，幾位長老與掌門站在最前面，與其他門派交談著什麼，瀟劫這是第一次登上天端，不由得好奇起來，這天機頂怎麼感覺有點...荒涼？

.......

一會兒與本門師兄弟寒敘兩句，一會兒看看另外門派的仙友，瀟劫原本緊張的心情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在這太古殿前等了一會兒...

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從殿中走了出來，只見他緩緩開口道...

“諸位仙友！仙祖有請，請各位移步殿內。”

此人竟也不問人數是否到齊，便直接邀請眾人進殿。

幾大門派掌門彷彿早有經驗，也不含糊，便率隊往裡走去。

......

太古大殿建築極廣，有著十幾處門戶，百人同時進入竟也不會覺得擁擠。

殿中裝潢不俗不雅，黑白兩色為主，殿內極大，光是高度應就有三十多米，八根巨柱豎立兩旁，正中間有著五把大椅，四把對稱居兩旁，其中一把正擺中央，大殿之上也無任何供奉之像，只有主座之後，自上而下憑空漂浮著一副字畫，上書“玉障”二字！

走得近了，瀟劫見兩旁椅子均坐著四位老者，白眉白鬚，而那主座之上赫然坐著一位年輕男子，看模樣才二十歲出頭，身著白色長袍，頭戴玉冠，極其俊俏，在他身旁還站著一位中年男子。

此幅場景看上去著實怪異！

同樣的，地仙一脈參加大試的部分年輕弟子均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這主位怎坐了一個年輕人。

大試隊伍走到跟前，只見地仙門派掌門、長老，齊齊行禮，說道：“參見仙祖！”

唯有後面的年輕弟子，還處在震驚當中...

仙祖？

那齊天的玉照仙祖？

一念至此，後面弟子也有樣學樣，一齊行禮...

“參見仙祖！！”

只見坐在主位上的年輕人站了起來，緩緩說道：“各位不必多禮！”

這玉照仙祖1300多歲仙齡，竟真和傳聞中一般，長生不老，仙顏永駐...

.....

玉照看著下面的地仙一脈弟子，向前兩步，開門見山道...

“自從天地誕生以來，飛禽走獸，人仙鬼妖各族接連出現在這片浩土之上，千萬年而過，我們的先輩們嘔心瀝血，前仆後繼，只為登仙一途。”

說到這，仙祖看了看殿外，沒有繼續似乎在眺望著什麼，眾人皆被他的目光吸引過去，紛紛扭頭看向外面...

玉照右手一指那殿外蒼穹，繼續說道...

“千萬裡外，浩海之上，便是那神奇天瀑，諸位頂上，便是那一重碧落！天瀑之外是何風景，一重碧落之上還有玄機！等待各位去尋找，去見證！”

大多數弟子表情較為疑惑，他們這般年紀哪裡見過天瀑...

而各門各派長老掌門臉上均已露出嚮往神色，天瀑之外到底有什麼，碧落之上還有何玄機，修仙一途不就是跨出這片天地嗎？

此時已經有不少地仙都在揣測，玉照仙祖神通登峰造極，是否...

玉照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說道...

“諸位！你們在各自門派年輕弟子當中均為翹楚，同為仙之一脈，我天端大開登天之門，希望你們盡其所能，不辱仙家之名！”

一眾弟子回過頭來，合禮說道...

“是！”

轉過身來，玉照坐了回去，對右手旁的老者說道...

“空天仙君，你便來說說這大試規則吧！”

在玉照右手坐著的一位老者，他那身著黑白相間的長袍，站起身來，向玉照行了一禮，隨即轉身，對一眾地仙弟子說道...

“天地大試，十年一次，每個門派擁有三十個名額，且需是年歲二十以下的弟子！在大試前一天從辰時開始，至當日午時之前，登上天機頂的門派，便視為有資格參加這天地大試！”

想想也是，這天機頂高聳入雲，四周均為懸崖峭壁，徒手爬上幾乎不可能，唯有御劍一途方能登頂，很多弱小地仙門派，縱使知道天地大試也毫無辦法參加，所以這參加資格便是以登上天機頂為準。

空天看了看一眾弟子之後，又繼續說道：“諸位請看...”

順著空天仙君的右手看去，只見人群左側，大殿一旁有著一扇巨大的木架，木架分為七層，每層都有著一模一樣翠綠的玉牌掛在上面，可奇怪的是最高那層只有一枚。

見眾人都看了過去，接著說道...

“這每一枚玉牌之後都有一位你們的對手，各位在這三百零一枚玉牌中任選三枚，進行三次測試，我們會根據你們三次測試的結果，確定你們是否透過！”

這次參加大試的人數約莫有九十人，一人拿三枚，便需要拿走二百七十枚玉牌，可這七層的木架看上去約莫有六七米的高度，一開始拿的人還好，只挑選底下的就行，可排在後面的怎麼辦？倘若還不會御物之術的弟子，可不就出糗了嗎？這大殿之中又無梯子，別說想去拿那最高的玉牌，便是那高一些的都拿不到。

想到這，瀟傑立刻左顧右盼起來，想看看眾位地仙的表情...

“那女孩兒...估計才十左右吧！這都能來參加？莫不是來混臉熟的！”

...

“還有那個！！怎麼看也才八九歲的樣子吧！”

...

瀟劫的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了...

按照大試規則，自己八歲時父親也不見得帶自己來呀！現在的地仙真是...

這時只聽他身旁的一位弟子，用著鄭重的語氣自言自語道...

“這次！我一定要拿到最上面那塊玉牌！”

瀟劫立馬明白，這位兄臺估計也是十年前來過...

但聽到他說了最上面那塊玉牌，瀟劫抬眼望去，對那玉牌有了些許好奇！

看著他們低聲議論，空天笑了笑繼續說道：

“各位不必擔心，若還不會御物的弟子，並且想拿高一些的，你們可以叫本門長輩代勞。”

接著，他話鋒一轉...

“但是...”

“最高的那枚玉牌，只能由自己拿下方才著數！”

這話一出來，頓時勾起了大家的興趣，紛紛仰頭看去。

“好了，現在由最前面的弟子依次去拿吧！”

空天說完這句話，便坐了回去。

......

九十多名弟子，立刻動了起來，按照一位天仙的指引排成了長長的隊伍！

排在最前面的一位晨星閣弟子走到了木架之前，只見他運起仙法，青色的“道”力向那最高的玉牌而去，他右手虛空一握，想將那玉牌拿下，可無論他怎麼施法，那玉牌就是紋絲不動...

嘗試了幾次過後，他苦笑著放棄，隨意挑選了幾枚便走了開去...

瀟傑排在第四十位，看著前面不斷拿走玉牌的地仙弟子，他心中有種不明狀的急切，雖不知道自己能否拿下那最高的玉牌，但還是害怕那它被人提前拿走。

前面三十九位弟子不愧是門中翹楚，每人都會御物之術，可無一例外，沒人能挪動玉牌分毫。

不一會兒，便輪到了瀟劫...

他站在木架之前，運起浩明仙術御物之法，向那玉牌而去...

幾次嘗試始終無法挪動...

腦中不禁想到...

“這玉牌與我，便像那孩童與大山，怎樣也無法挪動分毫！”

同樣的嘗試了幾次之後，瀟傑便放棄了，拿走了那玉牌之下的兩枚，剛想拿第三枚時，腦中靈光一閃，他停了下來...

仙法不行...

是否能用別的方式！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便不由得開始緊張！

是啊！！

其他弟子不行，自己興許可以！！

他再次抬頭目測了一下那玉牌高度，緊張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修仙一脈不論天地，皆無修體一說，所以自己相較他們，在本源生命力上有著絕對優勢！

自己修煉的“武”，似乎一直在改變著自己的肉身，讓他肉身力量遠超天地雙仙，現在的他就算不進入“武”狀態，也能跳起六七米來高...

何不試試呢？

萬一...

要？

還是不要？

......

少年！！

無需躊躇！

抓住機遇，這便是一切的起點！

......

雙腿彎曲，身體下沉...

之後...

瀟劫...

猛地跳了起來！！

引得身後眾人一陣驚呼，他這一跳高達七米左右，看準時機伸手便向那玉牌抓去！

意外的順利，那原本纏繞著磅礴仙法道力的玉牌，此刻拿起來竟然如此輕鬆。

落到地上，他身後的眾弟子便圍了上來，想看看這玉牌之後究竟是何玄機！

長呼一口氣...

拿到了...

拿到了...

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

瀟傑握住玉牌的右手，微微顫抖...

我沒有運起“武”，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吧！！

懷著忐忑的心情...

瀟傑緩緩翻過了玉牌...

......

原本排在瀟傑身後的一位女弟子，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已經圍了上來，等待著這機遇的答案...

“哇！！”

看到玉牌背面的名字，她驚呼了出來...

不可能！！

......

那玉牌背後赫然刻著兩個大字...

......

玉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