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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通的方便,大大縮減了地域間的距離。
從北海灣青蘿衛,回到隴左郡南六衛的鎮澤衛,王守哲與柳若藍乘坐私人飛輦,僅僅花了區區兩日半的時間。
要是換了以前,這一路上得先坐海船,再改陸路,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到不了。
只不過,購置一臺私人飛輦,本就是天價。再加上長期豢養靈禽,維護轎廂,以及僱傭飛輦駕夫這些長期開支,天長日久下來,耗資那是相當巨大。
因此,絕大多數六品世家的家主或老祖,都是隻能眼饞一下私人飛輦,真要添置的話,卻是捨不得的。
相比之下,王氏雖也是六品,可王氏哪怕是展露於人前的那一部分,也絕非普通六品世家能比。更遑論,王氏真正的底蘊還遠不止於此,除了王氏真正的核心人物,外人根本無從知曉。
荒澤,葫蘆口。
在王氏速度下,防洪堤與閘口已經基本成型,水龍車的數量也翻了差不多一倍。
一架架偌大的水龍車隆隆作響,水嘩啦嘩啦地傾瀉而出,荒澤水泡中的水被源源不斷地抽至葫蘆口外。
汪氏兩位天人老祖更是親自出手,將水泡與水泡之間的壁障打通,水流自上而下,均是往葫蘆口傾瀉。
荒澤之中,旱季本就不算多的水泡積水,正在迅速減少。
不得不承認,天人境修士實力強橫、體力超然,若是拋開老祖牌面去幹活,那效率,完全不亞於地球上那些功能繁多的大型工程機械,而且更加靈活多變。
此時,天空中一聲仙鶴的清啼,王守哲的私人飛輦盤旋著從天而降,在堤壩上緩緩停穩。
汪氏的坤元老祖和成業老祖見狀,忙不迭前來迎接:“恭迎守哲家主。”
“兩位老祖不必多禮。”王守哲掀開車簾,翩然踏空而出,笑道:“看兩位面帶喜色,莫非是碰到了什麼好事?”
坤元老祖捋著鬍鬚笑道:“守哲家主果然慧眼如炬。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一抽水後,荒澤內竟然有那麼多好東西。”
“光是這幾日的功夫,我們汪氏的搜尋隊就撿到了超過十萬斤的魚,其中不乏有一階二階的靈魚,以及靈蚌靈珠等等。”
“水生靈草,靈藥的收穫也是頗豐。昨日,成業那小子更是撿了一株四階的四色水蓮。水底深處,更是發現了多處靈脈。”
“守哲家主您儘管放心,這一部分收穫我們汪氏絕不會獨吞。畢竟,若非王氏築起了堤壩,擺起了水龍陣,就不會有這些收穫。等賬目理清後,我汪氏只取其中三成。”
也難怪他們如此高興。
這一次抽水捉蛟行動,蛟還沒有捉到呢,便有了起碼價值數十萬乾金的收穫,接下來的收穫怕是隻會更豐富。
如今汪氏經濟壓力巨大,這些收穫又幾乎都是白撿的,對於汪氏來說簡直就是及時雨。
“大荒澤到底是汪氏的地盤,三成太少,四成吧。”王守哲笑了笑,隨口多給了汪氏一成,隨即又提醒道,“另外,莫要竭澤而漁,給各種靈物們留些活動地盤。等收拾完元水青蛟後,咱們再灌水填澤,維持荒澤生態環境。”
經歷過地球生活的王守哲知道,過度破壞自然環境會帶來一系列的惡果。荒澤這種生態環境的存在,也是很有必要的。
“是,守哲家主。”汪氏兩位老祖忙不迭將笑臉一收,保證道,“我們一定會貫徹您的意志。”
經過這次的元水青蛟一事,又聽過王守哲對於大荒澤的開發計劃,兩位老祖如今對王守哲已然是心服口服,心理上也是徹底倒向了王氏,完全就是一副以守哲家主為馬首是瞻的態度。
見他們這麼上道,王守哲也是欣慰不已。
大荒澤畢竟算是汪氏的底盤,接下來開發大荒澤免不了要和汪氏合作。要是這兩人拎不清楚狀況,也是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元水青蛟情況怎麼樣?”他隨口問道。
這一次鬧出如此大陣仗,主要還是看中了那一條元水青蛟。即將化龍的青蛟渾身都是寶,不僅血肉之中靈氣含量豐富,食用價值很高,就連鱗甲爪牙,筋骨龍血都十分值錢。
在此之前,王氏也就獵殺過一頭六階兇獸,狠狠賺了一筆。那還只是初入六階,遠未到巔峰的樣子,這頭元水青蛟馬上就要化龍,只會更值錢。
“躲在最大的水泡之中,火狐老祖正看著它呢。”汪坤元說道,“那水泡雖然深,也要不了數日,元水青蛟便藏不住了。”
說著,汪坤元便領著王守哲飛去了元水青蛟藏身的大水泡子。
“守哲哥哥”
兩人剛到,一隻小巧玲瓏的火狐,便如同一道火焰色的閃電般飆飛而出,飛撲進了王守哲的懷裡。
王守哲連忙伸手抱住了它。
小小的火狐陶醉地蹭著王守哲的胸口,聲音嗲嗲的撒著嬌說:“那條小泥鰍壞得很,倫家才打了它幾次,它就鑽進淤泥裡不肯出來了。”
躲淤泥裡?
王守哲嘴角一抽。
這元水青蛟還真是沒有牌面,這下可真成泥鰍了。
可憐的元水青蛟好歹是即將化龍的存在,耳目何等聰敏?
淤泥裡,它聽著七尾火狐的控訴,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老子要是能打得過你這頭狐狸,還用得著鑽淤泥麼?
它心中一片悲涼。好不容易找到了機緣,還沒來得及享用呢,就遭到了這樣的噩耗。
怒,怒不可遏!
元水青蛟已經忍受不了了。
它猛地從淤泥中鑽了出來,尾巴一卷,竟硬生生將那個孕育珍珠草的巨大珍珠蚌從淤泥里拉扯了出來,隨即如同盤龍般沖天而起,懸浮到空中張牙舞爪地向王守哲咆哮道:“嗷嗚嗷嗚嗷嗷嗷嗚!”
“喲,都被打成這樣了,這脾氣還挺大的,還敢衝我嚎叫。”王守哲搖頭不已,“小火,速度點幹掉它,注意點別烤熟了。”
“嗷嗷嗷嗚嗚嗚!!”元水青蛟急了,又是一通咆哮。
“守哲哥哥,它的意思是要投降。”火狐老祖爪子一拍額頭,一臉無語,“好歹也是頭蛟,太沒志氣了。”
“投降?”王守哲詫異地看著那頭元水青蛟,也是被它逗樂了,“小泥鰍你別鬧了,就你這種野生兇獸,我要你何用?你最大的價值,就是變成一堆肉,給我們王氏的孩子補身體。”
“嗷嗷嗚嗚”元水青蛟急得不行,連連咆哮了幾十息功夫。
“守哲哥哥,小泥鰍說,如同放它一馬的話,這個大蚌殼就歸咱們了。”火狐老祖趴在王守哲懷裡,嗲聲嗲氣地翻譯道,“它說那裡面有一株即將成熟的珍珠草。”
“珍珠草?”王守哲點頭恍然道,“沒想到這小小荒澤中,竟然還藏著這種寶物。怪不得這頭元水青蛟,竟然會跑進這種淺水小澤內。”
“守哲哥哥,那是不是成交了?”火狐老祖歪頭看著王守哲,“珍珠草是罕見的六階靈藥,乃是煉製通靈寶丹的主材料之一,比它的肉要值錢不少。”
“不是這麼說的。”王守哲搖頭道,“那珍珠草原本就是咱們這片荒澤中的寶物,幹掉它之後,我一樣能得到。它怎麼能用我的東西,來跟我換取自由呢?”
火狐老祖笑得狐狸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守哲哥哥你說得好有道理。”
然後,它轉向元水青蛟,用一口蘿莉音居高臨下道:“大泥鰍,守哲哥哥的話你聽到了吧?除了這個大蚌殼,你還有什麼寶物能換命?”
元水青蛟好懸沒氣得摔落水泡子中,嗷嗚嗷嗚個不停。
“你要是再敢罵,我就燒死你。”火狐老祖生氣道。
……
……
此言一出,元水青蛟頓時認慫了,蛟頭一縮,似乎又有些委屈和小不服氣,低聲嗚唎嗚唎的嘟囔了起來。
兇獸到了六階巔峰這種層次,智慧早已經非同一般,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初步脫離了“獸”的桎梏,和人族愈發接近。
只不過,由於兇獸的生活環境過於簡單,交流經驗少,“生活閱歷”不夠,以至於表現出來的狀態,更像是人類八九歲的小孩兒。
只有突破到了七階,化作大妖后,壽元和智慧再度暴漲,再“磨礪”個數百年,才能真正“成熟”起來。
就像火狐老祖,雖然已經是七階大妖了,有時候卻還是挺孩子氣的。
“守哲哥哥我看這條小泥鰍也挺乖巧的,血脈也馬馬虎虎,不如給它個機會投靠咱們王氏。”火狐老祖建議道。
王守哲聞言,卻有些疑慮:“它畢竟是在域外長大的兇獸,野性未脫,會不會容易反噬?”
“守哲哥哥你就放心吧。要是其他兇獸,還有點難辦,但它是蛟龍,那就簡單了。”七尾火狐用爪子拍著胸脯保證道,“讓它用祖龍的名義發個毒誓,然後交給我來調教調教,保管教它乖乖聽話,指哪打哪。”
聽了她的話,王守哲也是一陣心動。
說實在的,王氏目前一切都挺好,天人境的高階戰力也很多,唯一欠缺的,便是一個真正屬於王氏的紫府境戰力。
火狐老祖實力很強,也一直幫著王守哲。但是歸根究底,她還是宇文氏的鎮族靈獸,大部分時候都得待在宇文氏。
王氏偶爾借來用用沒關係,反正宇文氏也沒膽子忤逆火狐老祖。可真要是想把火狐老祖納入王氏,估計宇文氏全族上下都得找王守哲拼命。
尤其是那碧蓮夫人,更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不過鎮族靈獸這東西,大多都需要從低階培養起來。因為只有這樣,兇獸和家族間的感情才足夠深厚,會主動守護家族。
而且,年幼的兇獸性格還沒定型,相對也比較容易調教,不像是等階高的兇獸,性格已經定型,想讓它聽話就沒那麼容易了。而從小就生活在人類之中的兇獸,也會更通人性。
就像王氏的那頭元水靈龜,因為一直與王氏毗鄰而居,就明顯比野生兇獸更通人性。
王守哲的很多子女孫兒,小時候都是乘著元水靈龜去上學的。
只是這麼做缺陷也很明顯,就是培養週期太長。
家裡那頭元水靈龜每年享用的奉養都很充沛,修為進步在元水靈龜中已經算是很快了,幾十年下來,卻也只是勉強踏入四階。
以王氏如今的整體戰鬥力而言,它已經徹底跟不上主力隊伍了,只能繼續待在珠薇湖裡接送接送小孩這樣子。
而這個問題,在這玄武世界裡其實是普遍存在的。
譬如天河真人的那隻紫府老龜,冰瀾上人的玄冰罹蛟,甚至於是火狐老祖,它們的等級比起各自的主人其實都已經弱了一截。
至於馴服那些成熟的兇獸為己所用的案例,倒也不是沒有,但前提是家族的發展速度得夠快,始終能鎮壓得住對方才行。不然,翻車的機率也是很大的。
歷史上,兇獸被收服之後叛逃的例子實在太多。
這也是王守哲之前沒想著收服元水青蛟的主要原因,實在是風險不小。
“行,那就試試吧,為了讓它心甘情願一些,我們王氏只需要它服役百年,百年之後它是去是留都可以商量。”王守哲想了想,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自忖家族的發展潛力還是不錯的,也就是現階段對七階靈獸比較渴求,再過數十年,家族內部的紫府境修士數量就會呈現出井噴狀態。
屆時,區區一頭七階元水青龍還能鎮不住它?
“守哲哥哥果然聰明,只要百年的話就容易收服得多。”火狐老祖心領神會,立刻開始嗷嗚嗷嗚地跟元水青蛟交涉。
果不其然,一開始元水青蛟是憤怒拒絕的,奈何形勢比蛟強,火狐老祖暴揍起來又實在太兇。
幾次三番抗爭無效之後,它無奈只能妥協,轉而跟火狐老祖談起了條件。
最終,元水青蛟答應給王氏服役兩百年,條件是等那株珍珠草成熟後,要留給它化龍使用。並且,在服役期間,它的吃吃喝喝都得王氏供養,不能虐待還在長身體的它。
這個條件王守哲自然不會拒絕。
他要的便是一頭七階元水青龍,而不是一頭只有六階巔峰的元水青蛟。
至於服役兩百年和一百年,對他而言倒是沒有太大區別。享受過王氏豐厚資源奉養的元水青龍,怎麼可能捨得離開王氏去外面打拼?
沒看珠薇湖裡那頭元水靈龜,現在活得多逍遙多滋潤麼?現在就算趕它走,它都不樂意走。
隨後。
在火狐老祖這個“中間人”的主持下,王守哲與元水青蛟,都用各自先祖的名義發下了重誓,並擬定契約,雙方滴血畫押,交由火狐老祖保管。
一番儀式之後,契約正式達成。
在這玄武世界之中,像這種以先祖名義發下的誓言還是很有效力的。不管是王守哲還是元水青蛟,都不可能隨意拿老祖宗的名義開玩笑。
若非實在迫不得已,雙方基本都不會違背契約。
這世界上的人類,對於血脈先祖的重視和敬畏,遠不是地球上的人類能比的。畢竟,世家傳承的基礎便是血脈,倘若不敬祖先,又如何能維繫宗族間的聯絡?
而元水青蛟對祖龍的敬畏,更是鐫刻在血脈中了,比人類還講究這個。
因此雙方一簽訂契約,竟然看彼此都有了些親近感,好似已經能感覺到這就是自己人了。
這就好比男女朋友一起完成結婚登記後,結婚雙方往往會發生微妙的心理轉變一樣。
“守哲哥哥,小泥鰍剛成為家族供養靈獸,很多規矩還不懂。身上也還有一些野性未脫,為了避免嚇到家族的孩子們,這兩年就讓它跟著我,我來好好調教調教它。”火狐老祖眯著眼睛嘿嘿壞笑,“何況,我還得讓它好好長長記性,讓它明白,哪怕化成了七階元水青龍,它老大也還是它老大。”
元水青蛟渾身一激靈。
不要啊它才不要跟著這個沒事就喜歡揍它的變態狐狸。這狐狸肯定沒安好心!!
它眼巴巴地瞅著王守哲,水汪汪的蛟瞳中滿是哀求,希望這個剛締結契約的家主能開個恩……
“火狐老祖說得頗有道理。”王守哲卻是贊同不已,“人類世界的規矩眾多,家族之中更是有很多繁文縟節,它一個野生兇獸,肯定沒接觸過這些,是得讓它好好學習一下。那這一株珍珠草,就暫時由我來保管,兩年後再給青蛟晉升。”
王守哲說著,隨手一揮就收起了那個巨大的蚌殼。
元水青蛟雖然不滿,可被火狐老祖的眼神一瞪,便立即老老實實地盤好,無精打采地耷拉起了腦袋。
它心中充滿了鬱悶。
原本還好端端的,怎麼一下子,它就變成了人類世家的守護靈獸了呢?
不過事已至此,懊惱也沒用。好在,只需要服役兩百年的時間,元水青龍的血脈算是上等血脈,壽元也比較長,兩百年對它而言並不算太漫長,勉勉強強還能接受吧
“火狐老祖,那青蛟就交給你了。”王守哲朝七尾火狐微微行了一禮,真誠道,“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
“哎呀守哲哥哥你實在太客氣了,咱們倆個是什麼關係呀。”火狐老祖一翻白眼,嬌嗔不已。
這一下,輪到元水青蛟有些發懵了。
它瞪著一雙巨大的金瞳,瞅瞅火狐老祖,再瞅瞅王守哲,心中充滿了震驚,感覺三觀都要崩塌了。
這這這……人族和狐狸也能?
然而。
還沒等它震驚完,火狐老祖就已經化出了原形,一把抓起它的後脖子便向遠處飛去,同時丟下了一句話。
“守哲哥哥,你要忙什麼就先忙著。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和小青蛟玩遊戲了咯咯咯”
一連串的壞笑聲響徹了天空,伴隨著元水青蛟驚恐萬分的嗷嗚嗷嗚聲,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在了遙遠的天邊。
時至此時。
汪氏老祖汪坤元才敢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朝王守哲行禮恭喜道:“恭喜守哲家主,喜收元水青蛟。等它化成龍形,王氏便能擁有真正的鎮族靈獸了。”
他現在是對王氏徹底心服了。
有了這一條未來的元水青龍之助,王氏必將越走越高。而以王氏的作風,將來愈發強大之後,肯定還會帶著周圍的窮鄉親們一起發財。
說不定他們汪氏還能跟著蹭一波。
“坤元老祖,等你踏上紫府境後,汪氏必然也會崛起。”王守哲笑著還禮。
“全憑守哲家主的照拂,才有我汪氏的未來。”汪坤元連忙謙虛了一把。
隨著和王氏接觸越深,他愈發感覺到王氏底蘊深厚,潛力無窮,早就打定了注意,鐵了心要牢牢抱住王氏的大腿。
要是能聯姻就更好了。正好,他家新一代的嫡脈小姐還未嫁,嫁給王氏嫡脈怕是沒有可能性,那就看一看能不能與王氏直脈聯姻吧……
坤元老祖的心思,已經開始活絡了起來。
而處理完此間雜事的王守哲,也是心情不錯的回到了主宅。
有了元水青蛟,王氏在風雲變幻莫測的未來就多了一張底牌,又憑添了幾分勝算。
不過,如今大乾國風雲將起,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沒有那麼清閒咯
……
隴左紫府學宮。
長春谷。
又是一個靈潮季節。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天地間木系靈氣最為濃郁的時候,草長鶯飛,生機勃發。
長春谷中匯聚了數條極品木系靈脈,每逢這個時節,谷中的木系靈氣濃度都能到達一個峰值,山谷中的草木更是格外蔥蘢茂盛,各色靈花競相綻開,更有無數靈蝶靈蜂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看著格外忙碌。
而這極度濃郁的木系靈氣,還會催生出不少季節性的特殊靈植。
因此,這段時間的長春谷比起平常還要熱鬧上幾分,時不時就能看到穿著長春谷弟子服的年輕人在谷中進進出出。
長春谷谷口。
一個青年正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長春谷。
他穿著一襲青袍,淵渟嶽峙,氣度從容,便如谷口的松柏般讓人心折。
他已經在這站了有一小會兒了,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跟周圍路過的長春谷弟子搭話,深邃的目光卻彷彿越過了門口的禁制,看到了更深,更遠的地方。
那深邃的眼神中,彷彿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懷念之色。
路過的長春谷弟子看到他,都忍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沒辦法,這位前輩的修為他們雖然看不透。但那一身的氣度,實在是非同一般。便是各峰各脈那些傳說中的親傳弟子的氣質與之相比,彷彿也要落入下乘。
正當弟子們躲在角落裡暗自議論之時,卻見一個熟悉的年輕人自谷中匆匆而出,朝著那人躬身一禮:“見過前輩,在下長春谷核心弟子馮丘山。綠薇學姐收到了您的拜帖,特意遣我前來相迎。”
說罷,他便立刻開啟了谷口的禁制,請對方入谷。
原來,這站在谷口的青年,便是長寧王氏的少族長,王宗安。
他今天其實不是一個人來的。
但長春谷這個地方,對於他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因此,他便讓跟隨他的家將,族弟,還有族侄們都留在了隴左紫府學宮的待客院裡,自己則獨自一人踏上了這久違的土地。
“馮丘山?”王宗安瞅了眼那年輕人的臉,記憶恍然回籠,“我想起來了,你是一六三年進來的那批弟子裡的吧?我記得,你是那一批弟子中天賦最好的小天驕了。想不到多年不見,你都已經靈臺境中期了,還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想當年,他在學宮的時候,學宮裡主事的核心弟子還是錦山師兄他們幾個。
如今,卻已然換了一茬人了。
馮丘山一愣,隨即有些狐疑,又有些小心翼翼地瞅了王宗安一眼:“前輩,您,您也是我們長春谷一脈的?”
“沒錯年輕的時候,我也曾在長春谷求學。”王宗安風度翩翩地笑了笑,“不過,我那時候只是個普通弟子,你應該不記得我。”
普通弟子?
馮丘山嘴角一抽,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
前輩,您這修為深厚如海,氣度淵渟嶽峙,還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壓感,可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弟子啊何況,就您這神仙般的品貌,真要來咱長春谷當普通弟子,怕是能讓學姐們把魂都丟了
不對!等等!
馮丘山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什麼:“前輩,您,您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宗安師兄吧?”
他依稀記得,他剛入門那會兒,似乎聽同門的學姐們提起過一個叫做“王宗安”的師兄。
傳說,這位“宗安師兄”雖然是普通弟子,但品貌不俗,氣度非凡,惹得好多學姐都暗中傾心不已。
當時,好多學姐都暗暗猜測他是不是哪個大世家的嫡脈後輩,專門來學宮歷練的。
不過,傳說中的“宗安師兄”很低調,往往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而且那位“宗安師兄”沒過幾年就攢滿貢獻點,離開學宮了。然而直到現在,還有不少學姐對他念念不忘。
他們這些年輕一代的核心弟子,更是經常被拿來跟那位“宗安師兄”比較,彷彿跟那位傳說中的“宗安師兄”相比,他們都成了“庸脂俗粉”一般。
搞得好些師兄師弟都是怨念不已,都快形成心理陰影了。
“我姓王,名宗安。你說的那位宗安師兄,應當就是我。”王宗安微微一笑,步履間氣度從容,一派雲淡風輕之態。
還真是?!
馮丘山心中像是有一萬頭靈馬狂奔而過,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同時,他彷彿又有些理解那些學姐了。
因為跟眼前的這位前輩相比,他們這些新一代的核心弟子還真的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也難怪學姐們總是對這位“宗安師兄”念念不忘了。
“那,那個,前輩……”
“都是一脈弟子,叫前輩太生分了,叫我師兄吧”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便已經進了長春谷深處。
一路上,王宗安的出現,自然又是引得周圍的弟子頻頻側目。
而這時候,兩人前方的路上,也開始出現一些揹著籮筐的普通弟子。他們都目標一致地向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王宗安看著這一幕,心中便即瞭然:“這是趕上靈潮之年了?看大家這架勢,今年的靈菇數量應該不少。”
馮丘山直到這會兒還有點恍惚,緩不過神來。
不過,人家前輩實力明顯比自己強太多,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拿自己開涮,他倒是沒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聽到王宗安說話,他連忙回神,恭敬應道:“是的,宗安師兄。今年的靈潮比往年的要強不少,出產的靈菇數量也比往年要多,質量也好。師兄既然來了,回去的時候不如帶些回去嚐嚐味道,算是懷念了。”
“這倒是不用。”王宗安笑了笑,“家父家母與綠薇小學姐相交莫逆,每逢靈潮之年都會往家裡寄上不少靈菇。今年的怕是也已經在路上了,這些,就留給師弟師妹們吧”
正說著,王宗安忽然見到了兩個眼熟的背影,不由一笑,快走幾步上前打了聲招呼:“白菱學姐,元默師兄,好久不見。”
原來,這兩人便是王宗安當年在學宮時,和他關係不錯的元默師兄和白菱學姐。
這兩人能進學宮,本身的資質自然也是不錯的。雖然不是小天驕,卻也是下品甲等中比較靠前的資質。除了少部分走後門進來鍍金的,下品甲等是學宮招收弟子的基礎條件之一。
幾十年過去,他們也已經是靈臺境三四層的修為,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弟子服飾,而是執事的服飾。
很顯然,他們早就已經從學宮中畢業,如今是在為學宮工作以回饋學宮。
這也是學宮一直以來的規矩。
除親傳弟子以及核心弟子之外,普通弟子在畢業之後,只需要為學宮工作一定年限,或者攢夠一定學分,便可以獲得自由身,迴歸家族。
王宗安當年也是攢夠了學分才離開學宮的。只是他實力較強,攢學分攢得也快,只花了十餘年便攢夠學分離開了而已。
白菱和元默兩人見到王宗安,也是驚喜不已。畢竟自從王宗安離開學宮之後,一晃眼間,他們已經有快五十年沒見過面了。
事實上,早在離開學宮之前,王宗安便已經將自己的身份告知兩人了。如今再見,他們驚喜之餘,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誰能想到,宗安師弟口中的“七品世家”,竟會是那個這些年來聲名鵲起的“長寧王氏”呢?
誰不知道,長寧王氏的繼承人王宗安這些年坐鎮青蘿衛,早已是一方大佬,就連青蘿衛城守也要聽他的?當年的“宗安師弟”,如今早已跟他們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了。
尤其是元默師兄,他如今對王宗安已經是連半點嫉妒心都升不起來了。畢竟,兩人的身份地位實力皆是天差地別,連比較的意義都沒有。
相比之下,白菱學姐倒是坦然得多。
畢竟,她當年雖然傾慕王宗安,但本就沒抱多少希望,自然也就不會太過失望。
如今,再見王宗安,她只覺驚喜,當即便俯身一禮,巧笑道:“以宗安少族長如今的身份,可不敢當您這一句學姐。不如直接叫我白菱吧”
元默也是恭敬行了一禮。
玄武世界便是如此,以實力論英雄。除非是同一宗族,或者是正式行過拜師禮的同門師兄弟,否則,無論入學先後,達者為先。
不過,雖然禮節上一絲不苟,白菱對王宗安卻不見多少生疏,還熱情地想要邀請他去長生樹下一同觀禮,體會一下當年的感覺。
不過,王宗安此行有要事在身,並沒有同意。
跟兩人閒聊了幾句之後,雙方便因為各自有事,很快就分開了。
分開後,王宗安便在馮丘山的帶領下繼續向長春谷深處走去。
綠薇學姐的居所名喚“薔薇閣”,乃是因為院子裡種滿了薔薇而得名。
王宗安當年在長春谷求學的時候,也曾經進去過。裡面真正用於居住和修煉的空間非常少,它的絕大部分空間,都被改造成了研究室,專門用於生物研究,規模相當之大。
長春谷的很多研究成果,譬如新型滅蟲散,便是在這“薔薇閣”中誕生的。
就連父親的很多培育成果,為了低調,也都是掛在綠薇學姐名下的。
這時節,正是薔薇花開得最豔的時候。遠遠的,王宗安就看到了薔薇閣外,那如雲霞般爛漫盛開的紅色薔薇。
帶王宗安過來的核心弟子馮丘山快步上前,正要進去通報。
誰知還沒等他走進薔薇閣,一道人影就從他身旁“嗖”一下飛了過去,快得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倒是他身後的王宗安眉毛一挑,瞬間一個閃身遠遠讓了開去。
與此同時,一道清澈的女聲自薔薇閣深處傳來:“還有一個實驗沒完成呢,錦山師弟,你欠了我那麼多錢,實驗還沒做完呢,就想跑?”
話音未落,一道綠色的薔薇藤蔓便從薔薇閣中飛射而出,眨眼間便追上了那道飛出去的人影,然後將他五花大綁,就跟放風箏似的栓在了空中。
“學姐,您就繞了我吧咦,宗安,竟然是宗安你來了”
“宗安,宗安救我!”
原來,那被栓在空中的,竟然是錦山師兄。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薔薇藤割破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淒厲的喊叫聲下,王宗安看得是額頭冒汗。
如今的錦山師兄,據說已經是天人境長老了,卻還是難逃綠薇學姐的魔爪。哎可憐見的
“原來是宗安來了,進來吧。”薔薇閣裡面傳來綠薇學姐的聲音。
“這個……錦山師兄,按理說您不缺錢啊。”王宗安咳嗽了一聲,有些心虛地問道,“怎麼會賣身給綠薇學姐?您不知道小學姐的實驗……”
“這……就,就是缺錢了。”
聽到王宗安的問題,錦山師兄就像是被問了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似的,眼神躲躲閃閃,回答也支支吾吾的。
“宗安,他是為了給他那株五階的白玉靈牡丹購買靈植化形丹,才欠了我錢。”綠薇學姐的聲音響起,“錦山師弟,你還是乖乖認命吧。”
“恭喜錦山師兄,您辛苦培養的白玉靈牡丹終於化形成功。”王宗安聽綠薇小學姐一說,也想起了那棵白玉靈牡丹,不禁拱手笑道,“過程雖然辛苦了些,也欠了些錢,可總算是圓了一場夢了。”
“恭喜個屁啊”被捆住的錦山師兄一臉的悲憤莫名,眼淚嘩嘩地流淌而下,“嗚嗚嗚我的白玉靈牡丹,他,他居然化形成了一個男的!”
男的?
王宗安先是有些震驚,可隨即卻又在心中抽笑不已。
按照道理來說,靈植大多數都是雌雄同體,化形之時可以憑藉它自己對性別的認知而化形。
大多數靈植在主人培養之時,都會按照主人的意志逐漸形成自我性別認知,然後化形出對應的性別。像錦山師兄這種情況,聽起來倒是極為罕見的樣子。
“呵呵”綠薇學姐毫不留情地嘲諷道,“我估計,是錦山師弟平日裡過於猥瑣了,連白玉靈牡丹都害怕化作女子後的悲慘遭遇。”
“冤枉啊,綠薇學姐我冤啊”錦山師兄哭泣不已,“我平日裡對她悉心呵護,每夜每夜都對她吐露心聲,她,她怎麼能如此對我?人生最悲催之事,莫過於此。”
每夜都對著一株靈植吐露心聲?這得多寂寞啊……
王宗安奇怪地看著錦山師兄,實在是不能理解。
既然如此寂寞,為什麼就不能好好找一個人類學姐或師妹談戀愛呢?
王宗安清楚地記得,整個學宮的學姐和師妹們,都是笑靨如花,待人十分熱情,只要他願意,學姐學妹們都是很樂意談戀愛的啊
若非家中早已經給他定了親事,說不定他就找個心儀的學姐,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了。
唉真是搞不懂錦山師兄,為何會有找靈植談戀愛的怪癖?!
王宗安心中唏噓不已,但看在錦山師兄也幫過他不少的份上,還是幫他說了句好話。
好在綠薇學姐願意給王宗安這個面子,到底是把錦山師兄放了下來,先行趕了出去。
而後,綠薇與王宗安,就在她那個滿是薔薇花的院子裡喝起了茶,談起了事情。
良久之後。
王宗安說道:“父親的意思便是如此。那幾種新產品植物,依舊掛在您的名下。”
“守哲師弟謹慎過頭了,宗安,你可知道外面都有什麼傳聞了?”綠薇學姐翻著白眼說道,“外界很多人都說我和守哲師弟有一腿,而你王宗安,其實是我的兒子……所以,我才不惜弄出了很多優質植物靈種去扶持王氏。”
“咳咳”王宗安尷尬不已,急忙起身拱手致歉,“委屈綠薇學姐了。只是現在王氏越來越強大,家父為了……”
“行了行了我真要介意,也不會現在才說。”綠薇學姐風淡雲輕地說道,“反正我無父無母,愛說什麼隨他們說去。再者說,我也挺喜歡守哲師弟的,有機會和他一起生個孩子,想想還是蠻期待的。說不定還能生出個大天驕血脈。”
“……”
王宗安嘴角抽動,低頭無語,暗忖學姐您就算對父親有企圖,也別當著我面說好麼?照顧一下我這當兒子的感受行不行?
“至於你要從長春谷借點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看他們自己的意願。而且,你們王氏需要按照規矩支付他們酬勞。”綠薇學姐說道,“我覺得錦山應該會很樂意,他欠我錢太多了。”
“多謝綠薇學姐成全。”王宗安感激地行禮。
從綠薇這邊得到滿意回覆後,王宗安便被不耐煩應酬的綠薇趕了出去。
同時被借走的,還有綠薇學姐的息壤手鐲。反正綠薇她最近一直宅在長春谷做研究,順便專心修煉打磨修為,爭取早日衝上紫府境,息壤手鐲可有可無。
隨後。
王宗安又去探望了一下長生樹,表達了一下他已經將他的“愛女”,祭煉成了本命靈植,並且把它照顧得很好,只不過沒有息壤手鐲,也不方便帶過來。
等回頭有機會,再帶他的本命長生樹來探望一下老長生樹。
對此,長生樹自然是老懷開慰,直道“老夫總算沒有託付錯人”。
他這一口一個老夫,也讓王宗安心中隱隱警惕,覺得回頭一定得給他的本命靈植長生樹好好洗洗腦,做做心理建設,別萬一將來九階化形時,化成個鬍子拉渣的摳腳大漢就不妙了。
至於在她五階時,用靈植化形丹這種事情,王宗安是不屑於乾的。
畢竟那種靈植化形丹雖然有效,但實際上會對靈植的根基造成損傷,直接導致未來晉升七階,甚至九階都加倍困難。
那株白玉靈牡丹是天資有限,多半晉升不了七階,他的長生樹卻是天賦異稟,他還指著她將來晉升九階呢,哪裡捨得?
長春谷諸事辦完後,他此行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一半。
至於另一半……則是去“拜見”那位對他的成長過程造成了極大影響,至今仍舊讓他極為崇拜和敬畏的姐姐王璃瑤。
湖心碎島。
水雲閣。
這裡是整個沅水天湖元水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可以說是鍾靈毓秀,但小院本身,卻修建的相當樸素,充滿了生活氣息,和沅水上人的沅水閣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這也是王璃瑤受王守哲影響的地方。
對於自己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她向來是以舒適為先。她的小院裡甚至還開闢了一塊簡易的藥田,專門種植了一些元水靈龜和離火雀愛吃的靈植靈果。
院子裡,還有專門為兩個小傢伙開闢的水池和鳥窩,有種農家小院般的溫馨感。
要不是親眼看到,大概任誰都想不到,隴左學宮名聲在外的璃瑤大天驕,其居所居然會是這種風格。
院子的花藤架下,一襲水藍色劍袖長袍,清冷如仙的王璃瑤靜靜讀完父親的來信,那對璀璨如星空的雙眸之中光芒一閃,掠過一抹興奮和期待的悸動。
“準備了整整三十年,終於要開始了。我的絃歌,已經等待太久了。”
早在三十九歲的時候,她就已經成功晉升了天人境。
如今,距離她晉升天人境已經過去將近三十年,憑著她大天驕乙等的血脈資質,她的修為早已經到了天人境中期。
只不過,為了父親的計劃,她一直在努力打磨自己的實力,夯實根基,行事也極為低調,除了在學宮的事務上仍舊一絲不苟之外,極少出手展示自己的實力。
如今,父親的計劃終於啟動,她的劍,也終於到了展露鋒芒的時候。
“鏘!”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響起。
一柄靈動十足的極品寶劍受璃瑤氣機而動,自她腰間飛射而出,宛若靈物般繞著她盤旋,縈繞起來。
那寶劍的造型樸素而古拙,劍身上篆刻的銘文也已經有些模糊,但這些卻絲毫不能掩蓋其威勢。
隨著盤旋環繞,濛濛青光自劍身上瀰漫而出,氣息玄奧莫測,帶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優雅和威嚴。
劍身震顫之間,一道如絃歌雅音般清脆悅耳的女童聲自劍身中傳來:“璃瑤姐姐,總算輪到我上場了好開心呀好開心”
這正是……
劍靈絃歌!
隨著劍鳴聲起,王璃瑤身上也有沛然威勢瀰漫而起,恍如水魄電光,又似碧波萬頃,凜然生威。
她那雙燦然星眸之中,也有電光乍然迸現。
看著這一幕,王宗安心中又是敬畏又是心服。
果然,姐姐就是姐姐,單單這份氣勢,就不是一般的天人境修士能比擬的。就連同是大天驕的自己,都自愧不如。
這一去,姐姐肯定不會讓父親失望。
正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多年傾心磨一劍,劍出,必光耀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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