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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元青跟母親聊不到一塊兒,只能敷衍了幾句。
“母親,如今族長他們開口要一千兩,趙家哪兒還要一百兩,兒子是實在手裡拿不出來,家裡統共也就餘五百兩銀子了。我在想,不如......”
說著湊上前,對著梅母就是耳語一番。
鶯歌伺候,離得近些,隱約地聽到兩個字,頓時毛骨悚然。
看著兩人,忙低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心中卻想著,回頭定然要把這個訊息告知夫人。
用完膳,離開慈安堂的時候,梅元青的臉色好了不少。
商量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他頓時就放下心頭的煩躁,轉身朝著阮姨娘的地方走去。
這些日子忙得抽不出空來,阮姨娘如今身子重,是該去看看。
................
入了夜,江府的書房內,江寅白身穿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坐在桌前拿著一本書細細閱讀。
大吉站在身側,聽到門口動靜,起身開口出去,不過片刻便開門進來了。
“可是出了什麼事。”
江寅白抬眸,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看了過來。
大吉站定,答道:“門房說,梅家的丫鬟來我們府裡送信,說是給公子的。”
“拿過來。”
江寅白心中隱隱猜想,莫不然是那人送信來的?那倒是納罕了。
他有些急切地從大吉的手中抽走了那一張紙,低頭仔細看了起來。
字跡確實是那人沒錯,不過讓他做的事情讓人不太明白,但左不過都是小事。
他左手拿著那封信,右手大拇指細細地摩挲著上面的字跡,看得格外的認真。
大吉有些疑惑,不過是一封普通的信,公子為何一直拿在手中觀看?
半晌,燭火跳躍,外頭的風剮蹭的窗戶發出“砰砰”的響聲。
一陣陣的冷風順著窗戶的空隙溜了進來。
“你吩咐下去,命錦衣衛的人幾日後,去把一個人帶回來。”頓了頓,他補充道:“讓人仔細些,別傷了。”
大吉眼神閃爍,嘴角往上扯了扯,“小的知道,公子放心。”
看著大吉詭異的笑容,江寅白有些不明所以,冷聲道:“你笑什麼。”
大吉愣了愣,“小的不能笑嗎。”
大吉長相普通,是那種丟入人群中壓根不會注意到的長相,只是他平日裡不苟言笑,此刻突然笑起來,倒顯得十分詭異。
江寅白擺了擺手,皺著眉頭,“你還是別笑了,平白讓人瘮得慌。”
大吉有些自我懷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自己長得有這麼醜嗎?為何公子笑都不許自己笑了。
他正待走出去,突然被身後的江寅白叫住,扭頭看去。
夜晚光線十分暗,江寅白一張俊臉一半在光亮處,一半在暗處,明明是一張臉,一明一暗看起來倒是有一種十分詭譎的美感。
讓大吉平白有些不敢直視。
“最近梅家可有什麼事。”
大吉垂首回答,把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撿重要地說了。末了,突然聽到江寅白髮出了笑聲。
他雖覺得奇怪,但還是沒有看過去。一直垂首等待公子的吩咐。
“行了,你下去吧。”
“是。”
關上門,書房陷入了寂靜當中,只有火盆子裡炭火偶有“噼啪”之聲。
一個極淡的聲音溢位嘴角,他似乎心情十分愉悅。
“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一大早,慈安堂便有幾個丫鬟哭哭啼啼地送走了鶯歌。
幾人一邊走,一邊握著彼此的手哭啼不止。
“鶯歌姐姐,你這一走,往後我們可怎麼辦.....”
“對呀,我們剩下的丫鬟都伺候得不夠好,往後你走了,老太太估計又得時不時地懲罰人了。”
“以前都虧了鶯歌姐姐,我們才不至於被罰。”
一眾小丫鬟說話七嘴八舌,但語氣裡還是掩飾不住的落寞。
鶯歌得了魏景薇的話,但面上還是不顯,做出十分悲涼的表情說道:“日後我不在了,你們得好好伺候老太太,老太太性子雖然有些不好......但你們只要好好伺候,她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
說著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旁邊頓時有小丫鬟嘀咕道:“可不是鐵石心腸,姐姐你伺候得這麼好,都說送走就送走了,何況是我們這些小丫鬟呢。”
“就是........”
“我們以後說不定還不如姐姐你呢!....”
鶯歌不在這個事上繼續跟他們糾結,只把自己平日裡繡的一些小東西給了大家,留作紀念。
旁邊的趙財面上有些不耐,伸手狠狠地拽了她一把,罵道:“快走了,墨跡什麼。回頭耽誤回去的時辰。”
“誒,我知道了。”鶯歌低眉順眼地答道。
倒是旁邊的小丫鬟們紛紛替她不值。
出了府,趙家已經拿到了梅家給的一百兩,如今身上有了錢了,便早早的叫了一輛馬車回家。
趙財和趙虎父子慣是會享受的,有錢了那捨得還去坐那板車的苦。
繞是趙顧氏如何勸阻,也沒有答應。依然我行我素的要了馬車。
上了馬車,馬蹄聲“噠噠”地響起來,朝著京外走。
要不是礙著有旁人在,趙財已經對鶯歌上下其手了。但那滑膩的眼神,還是一刻都沒從她身上下來過。
趙虎嘿嘿一笑,拍了兒子肩膀一下,“你急什麼,晚上到了家,她隨你玩。”
趙財舔了舔嘴巴,心中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
趙顧氏則是上下打量著鶯歌,特別是在肚子和屁股處多留意了幾分,尋思著這身板能不能給自家多生幾個才是正經的。
好讓她早早地抱上孫子。
出了城,馬車兩邊的景色就變得荒蕪了許多。
趙虎一開始還半夢半醒地打著盹兒,突然從飄起來的窗簾看到了外頭的景色,眉頭一皺,衝著外頭的車伕罵道:“你他嗎的會不會趕路,這那是去我們村子的路。我告訴你,你要是在天黑前趕不回去,答應你的錢,我們是一分都不會給的。”
車伕忙解釋,自己是抄了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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