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二十章 弟子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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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為世人所知，可真正令大魔頭牧常逍灰飛煙滅的，正是這位琴心殿主。

可就是這麼個隱藏大佬，竟然被一個魂相境的冰系力量徹底凍結，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若是傳揚出去，不知要讓多少人驚掉下巴。

“此招名為冰雪世界，乃是由師尊所創。”

黎冰緩緩舉起右手，掌心漸漸凝聚出一柄冰霜之劍，直指風無涯的“冰雕”，眸光閃動，一字一句道，“用來對付你這負心小人，實在是合適不過。”

“雕像”靜靜地矗在冰晶之上，並未對她的話語作出任何反應。

“下去見到了師尊。”

黎冰身形一閃，已然出現在“冰雕”，手中冰劍寒光閃爍，朝著風無涯被凍結的胸膛疾刺而去，下手毫不容情，“記得跪在她面前好好懺悔！”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冰雕”被一劍刺穿，裂痕飛快瀰漫，遍佈全身，竟然片片碎裂，散落一地。

令鍾文頭疼不已的琴心殿主風無涯，居然就此粉身碎骨，一命嗚呼！

“師父，弟子做到了！”

望著散落一地的風無涯殘骸，黎冰眸中晶瑩閃爍，仰起螓首，凝望著遮蔽天空的高牆，俏麗的臉蛋上第一次流露出緬懷與悲傷之色，口中低聲喃喃道，“風無涯已然伏誅，如今大仇得報，您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言語間，兩行晶瑩淚水自眼眶中緩緩滑落，在離開光潔下顎的一瞬間，竟然化作兩粒冰珠，與下方冰晶碰撞在一起，發出“嗒嗒”兩聲輕響，隨後朝著兩旁滾去，與風無涯的殘骸混作一處，再也無法分辨。

“我竟然打贏了混沌境。”

片刻失神之後，黎冰緩緩垂下螓首，凝視著自己那如雪般白皙的手掌，眼神中透著幾分難以置信，“也不知那塊寶石究竟是什麼，竟然能夠令人的實力增長如斯……”

“欸？”

就在這時，一個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原來你實力提升如此之快，是因為得到了一顆寶石麼？”

黎冰嬌軀一顫，心頭劇震，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這個聲音是如此熟悉，就在不久之前，還曾與自己進行了一番對話。

這是來自死者的聲音。

風無涯的聲音！

黎冰果斷轉身，映入眼簾的，正是風無涯那俊朗迷人的臉龐。

他臉上的神情依舊溫暖和煦，眉梢、眼角、鼻樑、嘴角無不掛著笑意，眸中的柔情足以融化世間一切女子的芳心。

怎麼可能？

黎冰眸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蓮足虛空疾點，本能地想要後撤幾步，與對方拉開距離。

她的反應速度不算慢，風無涯卻更快。

“砰！”

伴隨著的一聲巨響，他的右拳已然不偏不斜地轟在黎冰肩頭，出手快如閃電，迅如疾光，完全無法用肉眼捕捉，勁道之沉，更是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咔嚓！”

被這一拳擊中的瞬間，黎冰臉上已然看不見一絲血色，伴隨著一聲脆響，左肩骨骼徹底粉碎，嬌軀向後倒射出去，猶如離弦之箭，狠狠砸在身後的漆黑石牆之上，接著重重跌落在地，只覺劇痛鑽心，整個人彷彿都要散架，櫻唇微張，忍不住“噗”地噴出一道鮮豔血箭。

“果然變強了許多。”

一擊得手，風無涯臉上笑容依舊，一邊邁開雙腿，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緩步靠近，一邊慢條斯理地評論道，“換作從前的你，捱了我這一下，意識絕不可能還保持清醒。”

“你……噗！”

黎冰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甫一張嘴，便覺心口一甜，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愈發蒼白，彷彿隨時就要支撐不住，直接昏厥過去。

“你是不是想問。”

風無涯三兩步來到跟前，居高臨下，凝視著她豔麗而憔悴的粉臉，柔聲細語道，“我明明已經粉身碎骨，為什麼還沒有死？”

黎冰貝齒咬住下唇，血液自嘴角緩緩滑落，右手緊緊摁著已然骨骼盡碎的左肩，鳳目死死瞪視著風無涯，彷彿要用眼神將他再次殺死。

“你好歹也是個神將。”

風無涯彷彿並未察覺到她的殺意，依舊慢條斯理道，“應該不至於沒聽說過幻術吧？”

“你懂幻術？”

黎冰心頭一驚，本能地脫口而出道。

“清雪沒有告訴過你麼？風某的真靈道體能夠輕易推算出旁人的靈技功法，並將之化為己有。”

風無涯的語氣十分平靜，彷彿述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神女山有位名叫馮虛道的長老，平素深居簡出，連長老會議都極少參加，卻無疑是當世最為頂尖的幻術高手，為了能一窺他的手段，我還特地上門與他切磋了一番。”

只是切磋了一回，便能夠施展出這個級別的幻術？

連現在的我都無法看破？

好可怕的真靈道體！

世間任何詞彙，怕是都無法描繪出黎冰此刻的震驚之情。

這一剎那，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凌清雪為何要用牧常逍這個已經不存在的人物來讓自己忙於奔波，無暇顧及其他。

風無涯的狡猾和強大，已然遠遠超出了她所能應對的範疇。

而以她對凌清雪的敬意和愛戴，若是沒有這樣一個目標來分散注意力，怕是早就殺迴天音崖，不自量力地向風無涯發起挑戰。

這麼做的結果，自是不言而喻。

為了保護愛徒，凌清雪可謂是嘔心瀝血，動足了腦筋。

“回答我。”

深刻體會到師尊的維護之意，黎冰眸中突然精光大作，狠狠瞪視著風無涯，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這輩子有沒有愛過師尊？哪怕一年，一天，甚至是一個時辰？”

說話間，她的右手緩緩垂下，纖細的手指不著痕跡地劃過身下冰晶。

距離風無涯身後三尺左右，一個冰人突然自冰晶表面悄悄鑽了出來，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緩緩靠近，腳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愛？”

風無涯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沉吟片刻後緩緩答道，“這不過是凡夫俗子幻想出來的東西罷了，人與人相處，無非是利益和價值的交換，世間哪來無條件的愛可言？”

“你這一輩子。”

黎冰眸中的怒意一閃而逝，轉而流露出輕蔑與憐憫之色，“還真是可悲得緊。”

“莫要以你淺薄的認知去揣度活了數萬年的過來人。”

風無涯並不生氣，反而呵呵笑道，“清雪也同樣沒有愛過我，我們兩個之所以會在一起，只不過是因為那段日子裡我十分依賴她，而我身上也有她需要的東西，僅此而已，世人口中的情和愛，大抵便是如此了。”

“自己沒有，便否認它的存在。”

黎冰對他的話語嗤之以鼻道，“說你可悲，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話音未落，悄悄來到風無涯背後的冰人突然高舉右臂，手掌竟然變作利刃形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他的後頸狠狠刺去，招式之狠辣，角度之刁鑽，無不令人歎為觀止。

眼看他就要偷襲得手，異變陡生。

只見腳下冰晶表面突然躥出數十條小巧玲瓏的白色冰鳳凰，身形如電，齊聲尖唳，猶如暴雨梨花般朝著冰人疾射而去。

“砰！”“砰！”“砰！”

猝不及防的冰人彷彿遭受到加特林連射一般，被一頭又一頭冰鳳凰狠狠撞在身上，腦袋、身軀和四肢紛紛斷裂開來，碎冰噼裡啪啦掉落一地，竟是再也不成人形。

這一波凌厲偷襲，自然也是中途夭折，前功盡棄。

“冰凰葬天？”

眼前這離奇一幕直看得黎冰目瞪口呆，舌撟不下，本能驚聲尖叫道。

風無涯不但提前察覺到了這次襲擊，竟然還用她的殺招冰凰葬天將之輕鬆化解。

對於黎冰而言，這無疑是雙重的心理打擊，直教她愣在原地，心神恍惚，久久沒能回過神來了。

“你的確得到了一種極強的力量。”

趁她發呆，風無涯突然抬手一拳，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砰”地一聲，毫不留情地轟在黎冰小腹之上，“只可惜為時尚短，還不能完全融合，化為己用。”

“噗！”

在他那凌厲無倫的拳勢之下，黎冰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應，便被狠狠打飛出去，嬌軀再次撞上石牆，鮮血如同噴泉般自她的櫻桃小口飆射而出，揮灑如雨。

“叮！”

與此同時，一塊閃閃發光的菱形寶石自她口中飛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地之際，發出一道清脆悅耳的撞擊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