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還請以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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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怎麼，想拿七月來打感情牌麼？

冉清秋：那丫頭身上畢竟流著白銀一族的血……

鍾文：抱歉，我已經打聽過了，她雖然在音樂花園逗留了幾天，卻並沒有得到你多少照顧，所謂的收徒一說，更是虛無縹緲，所以我也不欠你什麼。

冉清秋：不錯，她來我這裡時間太短，的確是連話都沒說上兩句，不過阿狸曾經救過她一次，這總不能不算吧？

鍾文：所以呢？

冉清秋：老孃也不指望跟你和解，只是希望將來若有那麼一天，你能夠看在七月的份上，放阿狸一條生路。

鍾文：看心情。

冉清秋：就衝你沒有直接拒絕我，姐姐決定給你提個醒。

鍾文：說。

冉清秋：小心點。

看見這三個字，鍾文心頭一凜，登時打起精神，緊緊凝視著傳信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本以為接下來冉清秋會吐露出什麼驚天秘聞，不料傳信紙竟然就此沉寂，再也沒有半點資訊傳來。

“小心點”這三個字，竟然成了這段對話的終止符。

真特麼是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

對著手中的銀色紙張瞪視良久，鍾文終於確定對方已經下線，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生命又被白白浪費了幾分鐘。

小心點……麼？

然而片刻之後，他的表情漸漸凝重，輕輕撫摸著下巴，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

……

“齊長老，已經兩年了。”

神女山長老會那富麗堂皇的議事大廳之中，姜霓斜倚在三大首席長老正對面的座位上，水蔥般的玉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眸中閃過一絲不滿，“冉天王的修復還未完成麼？”

“稟聖女，冉天王體內的陣法受損嚴重。”

齊淼看似言語恭謹，臉上卻帶著古怪的笑容，神情隱隱有些倨傲，對於這位神女山之主竟似並沒有多少忌憚之意，“恐怕還需要不少時間。”

“怎麼會這麼久？”

姜霓秀眉鎖得更緊，“還有一年，混沌之門便要開啟，屆時率土之濱定然會有所行動，時間緊迫，拖不得了。”

“聖女大人，不是齊某不盡力。”

齊淼聳了聳肩，顯然並未將她的催促放在心上，反而嘿嘿笑道，“實在是您給的星靈寶石太少，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少？怎麼可能！”

姜霓搖了搖頭道，“我可是撥給了你四顆星靈寶石，當初冉天王誕生之時，也不過耗去了四顆，如今只是修復損傷，怎麼可能比打造一個全新的無麵人消耗更大？”

“聖女大人這就是外行話了。”

齊淼毫不客氣地反駁道，“靈器也好，無麵人也罷，修復往往比創造更加費勁，世間之事大多如此。”

“你還需要多少寶石？”

姜霓眼神一凜，似乎就要發怒，卻又很快恢復平靜，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四顆。”齊淼不假思索地答道。

“豈有此理！”

還沒等姜霓開口，站在她身後的一名紅衣女子已是勃然大怒，“有這四顆星靈寶石，完全就可以造出一個新的特級無麵人了，還修復什麼冉天王，你這分明就是漫天要價，信口開河麼！”

只見此女雖然樣貌清秀，卻是柳眉倒豎，鳳目圓睜，渾身散發著英武之氣，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主。

“何小花，你算什麼東西？”

遭她呵斥，齊淼眸中閃過一絲戾色，冷笑著道，“敢對長老大吼大叫，長本事了啊！”

“什麼長老？”

被他喚作“何小花”的紅衣女子夷然不懼，冷笑著道，“我只看見一條為老不尊的老狗在汪汪亂吠！”

“好個不知死活的丫頭！”

齊淼眸中的暴虐之色愈濃，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無比猙獰，“當心禍從口出，沒法活著離開這裡。”

“老狗，怕你不成！”

對於他的威脅，何小花輕哼一聲，嗤之以鼻道，“區區一個末流混沌境，若不是仗著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姑奶奶一隻手就能捏爆你的命根子！”

如此彪悍的言語，從一個花容月貌的姑娘家嘴裡說出來，登時驚得在座一眾長老目瞪口呆，舌撟不下，就連姜霓等忍不住頻頻側目，哭笑不得。

原本緊張的氛圍被她這麼一鬧，居然在不知不覺間緩和了少許。

“小花，慎言，齊長老乃是功勳長老，對於神女山的建設功不可沒，不可對他無禮。”

片刻的沉寂之後，老好人棠溪蘆葦終於出來打圓場，先是假模假樣地訓斥了何小花一句，隨後又轉頭勸說齊淼道，“齊長老，特級無麵人身負看守混沌之門的重任，如今開門在即，又有強敵虎視眈眈，的確是拖不得了，還請無論如何想想辦法。”

“棠溪長老，不是齊某不肯盡力。”

不料齊淼似乎鐵了心要多討四顆星靈寶石，居然連首席長老的勸誡都毫不猶豫地頂撞了回去，“實在是手頭資源有限，僅憑這四顆寶石，沒有個三年五載，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修復啊。”

“齊長老，適才小花雖然言語不敬，卻是話糙理不糙。”

見他不給面子，棠溪蘆葦也不禁有些不悅，“四顆星靈寶石，已經足以誕生一名新的特級無麵人，若是需要八顆寶石才能修復冉天王，豈非得不償失？”

“棠溪長老此言差矣。”

齊淼大搖其頭，“僅憑四顆寶石可造不出一個特級無麵人，還需要一具頂級混沌境的屍身，就譬如這冉天王，生前便是足以排進當世前十的超級強者，如今卻要到哪裡再去找這樣一具身體？”

“這……”

棠溪蘆葦不禁面露難色，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劍道通神，卻並不懂得無麵人的製作之法，明知齊淼話裡不盡不實，卻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言論來反駁，不得不向另一側的徐光年投以求助的目光。

不料同為首席長老的徐光年卻連頭都不抬一下，只是低頭把玩著手中精緻的白玉茶杯，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沒有表露出半點他替他解圍的意思。

原來如此！

見此情形，棠溪蘆葦眸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如何還不知道齊淼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背後根本就是徐光年在撐腰，心情不自覺地有些壓抑。

至於坐在正中間的大長老，則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沉默，甚至還閉著雙眼，彷彿對殿內討論的話題絲毫不感興趣。

“齊長老。”

好在棠溪蘆葦並非常人，很快便調整好情緒，雖然是對著齊淼說話，目光卻再次有意無意地瞥向徐光年，“大敵當前，還請以大局為重。”

“大局？不說這個倒還罷了，一說起來，齊某那真是滿肚子的憋屈。”

齊淼依舊態度強硬，嘿嘿冷笑道，“當初若不是聖女大人不顧大局，為了區區風無涯的婚禮，私自將兩名特級無麵人給帶了出去，又怎會導致肥貓陣亡，冉天王重傷？如今棠溪長老反倒怪罪齊某不顧大局，卻讓我找誰說理去？”

眼見他竟然當著一眾長老的面，肆無忌憚地斥責聖女，何小花登時滿臉怒容，摩拳擦掌，幾乎就要忍不住出手。

“夠了！”

這時候，姜霓終於開口，“齊長老，我再批你兩顆寶石，限你在半年內修復冉天王，不得再有延誤。”

“聖女大人，只有兩顆的話……”

齊淼嘴角微微勾起，不依不饒道，“恐怕未必……”

“半年！”

不等他一句話說完，姜霓突然以前所未有的霸道語氣打斷道，“若是做不到，你這長老的位子，就不要坐了罷！”

“聖女大人這是在威脅齊某？”

似乎沒有料到姜霓會表現得如此強硬，齊淼的臉色登時難看了下來，陰惻惻道，“長老會成員的罷免，需要得到三位首席長老的首肯，您雖然貴為神女山之主，卻也不能一手遮天吧？”

“我不知道三位長老會不會同意。”

姜霓卻已經沒有了與他繼續爭論的耐心，而是站起身來，蓮步輕移，直奔正門而去，口中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只知道，一個死人，是當不了長老的。”

此言一出，齊淼登時面色煞白，眸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驚慌之色，臉上再也看不見先前的從容和囂張。

……

咦？

這是……！

滿臉疲憊的姜霓回到房中，尚未來得及坐下，視線落在書桌之上，突然眼神一凝，瞳孔急劇收縮，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只見桌上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一本厚厚的書冊。

書籍的封面上，是四個十分工整的大字。

混！沌！九！轉！

是誰？

姜霓快步上前，一把抓起這本《混沌九轉》隨手翻了兩下，俏麗的臉蛋上滿是驚異之色，腦筋急轉，卻愣是猜不出將書籍送入自己房中的究竟是誰。

“轟！”

就在她冥思苦想之際，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聲突然自遠處傳來，瞬間把姜霓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