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你不開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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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讓我拋棄族人，臨陣脫逃？”

天一回過神來，咬著牙道，“不可能！”

“神、神主對我神族中人擁有血、血脈壓制，就算到了你我這樣的境界都難以抗衡。”

元一氣若游絲道，“咱、咱們沒有勝算，你、你趕緊走，保護靈零大人離開。”

血脈壓制！

原來如此！

難怪他們會派這個無麵人來，他身上流著的，可不就是先代神主的血麼？

首席長老，混沌神器，再加上先代神主的屍身，好個神女山，先前還真是小覷了他們！

天一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徐光年的這一次進攻，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根本就是要斬盡殺絕，完全沒打算給神族留半點機會。

他本能地回頭看去，卻驚愕地發現，代表著靈零的白色光圈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消失不見。

難道靈零大人出事了？

天一登時臉色一變，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嘖嘖嘖，這麼漂亮的女人。”

這時候，只聽魑九殺陰陽怪氣地說道，“本來還打算抓住了享用一番，就這樣死了，著實可惜。”

嘴裡說著可惜，他出手卻毫不容情，一道銳利寒光自短劍疾射而出，朝著氣息奄奄的元一狠狠打去，竟是打算辣手摧花，送她上路。

這一刻，已然重傷垂危的元一不知從哪裡湧出一股力氣，忽然抬起右臂，反手一抓，竟然將這道劍光吸入掌心之中。

緊接著，她的左掌狠狠拍向另一側的墮天神，一道更為耀眼，更為銳利的寒光自掌心疾射而出，狠狠打向無麵人的胸膛。

“噹！”

在這一番突如其來的操作之下，墮天神也不禁大感意外，本能地舉起鐮刀，用寬大的刃面擋下了這道劍光，天空中登時響起一道嘹亮的金鐵撞擊聲。

“傻站著做什麼？”

牽制住兩大高手的元一併不停歇，果斷雙掌齊出，將面前的天一狠狠推向遠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聲嘶力竭地怒吼道，“還不快走！”

天一思緒一片混亂，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出去。

映入眼簾的，是元一焦急的表情與決絕的眼神。

走！

帶靈零大人走！

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害了神族！

我是個罪人，死不足惜！

但只要有靈零大人在，神族就還有希望！

元一那雙淒涼而暗淡的美眸之中，彷彿傳達了千言萬語。

下一刻，天一眼睜睜地看著墮天神那巨大的鐮刀劃過元一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將白衣美人無情地斬為兩截，鮮血如同噴泉般四散濺射，在天空中繪出了一朵又一朵豔麗的紅花，彷彿也在感嘆天妒佳人，紅顏薄命。

隨著元一一道逝去的，還有天一深藏心中的愛與美好。

“啊！！！”

噴湧而出的淚水令視線一片模糊，悲傷猶如一塊大石，狠狠壓在天一心頭，他忽然仰頭看天，口中發出一聲無比淒厲的怒吼。

緊接著，他猛地轉身邁開雙腿，朝著靈池方向大步而去，竟是再也不顧廝殺震撼的慘烈戰局。

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徐光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不可名狀的笑容，不知為何，竟然伸手製止了想要動身追趕的墮天神。

……

這、這是……！

又一道金色流光進入識海之際，夜夭夭忽然嬌軀一顫，秀氣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之色。

她只覺腦中靈光一閃，對於天神力的領悟竿頭直上，竟然瞬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隨之而來的，是更為渾厚，更為磅礴的能量狂流，將境界提升造成的能量空缺瞬間填滿。

她感覺自己從未如此刻這般強大，純淨的天神力源源不斷地自體內湧出，彷彿無窮無盡。

有那麼短短一瞬，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一拳轟破蒼穹，一腳踩滅世界。

難道這就是……

聖人之上的境界麼？

想不到我夜夭夭居然也有這一天！

少女眸中靈光閃動，一臉興奮地猜測道。

就在她躊躇滿志，心緒激盪之際，四周的能量流動突然緩慢下來，流過體內的饋贈也驟然稀疏了不少，又過片刻，竟然徹底停止，彷彿對二女失去了興趣一般。

幾乎同時，她只覺渾身一鬆，被剝奪的行動能力也瞬間恢復了過來。

怎麼回事？

夜夭夭心頭一驚，慌忙看向大寶，卻見女娃娃臉色依舊平靜，並未露出痛苦之色。

見大寶安然無恙，她不禁鬆了口氣，隨後釋放神識四下感知了一番，發現靈池的能量雖然有所減弱，卻也並未達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際，二女眼前的空氣之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直徑約莫四尺的白色光圈，耀眼奪目，燦燦生輝。

幾乎同時，大寶也緩緩睜開雙眼，從入定狀態中甦醒了過來。

下一刻，一道閃耀著瑩瑩白光的纖細身影就這麼當著二女的面，從光圈之中緩緩踱了出來。

好美！

看清來人容貌，夜夭夭腦中本能地浮現出這兩個字來。

這是一個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女，卻生著一頭如雪長髮，一直垂到腰間，額前束著根金色絲帶，赤著如玉雙足，身上只是套了一件簡單的白衫，卻完全無法掩蓋她那驚人的容貌和高貴聖潔的氣質。

夜夭夭曾在飄花宮待過一段時日，要說各色美女那可真見識了不少，但她卻可以對天發誓，自己從未見到過如白髮少女這般純粹的眼神和精緻的五官。

用美女兩個字，已經無法形容眼前的白髮少女。

她就像是一個來自天上的精靈，完美純淨，無垢無瑕，散發著夢幻的光芒，彷彿從來不曾沾染任何世俗的汙穢與醜惡。

望著懸浮半空的少女，夜夭夭感覺自己的心靈似乎都受到了洗滌。

她緊緊凝視著對方，無論如何都捨不得挪開視線，卻又自慚形穢，不敢貿然上前答話，彷彿就連開口呼吸都是對少女的褻瀆。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大寶雖然年幼，表現卻要比她淡定得多，一邊注視著對方，一邊笑嘻嘻地打招呼道。

“謝謝！”

白髮少女凝視著大寶粉嘟嘟的小臉蛋，櫻唇輕啟，柔聲說道，“小妹妹，你也生得很呢。”

她的聲音清澈如山泉叮咚，悅耳如夜鶯歌唱，其間卻又透著幾分柔媚和成熟，與稚嫩的外表竟是全然不符，反倒更像是出自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子之口。

“您、您是…...？”

聽她開口，夜夭夭終於鼓起勇氣，支支吾吾地開口問道。

“我叫靈零。”

白髮少女微笑著答道，“是這裡的主人。”

“靈零……”

夜夭夭口中小聲重複著這兩個字，突然心頭一震，脫口而出道，“這裡的主人？莫非是神族的族長？”

“不錯，我就是這一代神主。”

靈零微微頷首，輕笑著答道。

她分明在笑，可夜夭夭看在眼裡，卻莫名感到胸口發悶，有些心酸。

“漂亮姐姐。”

這時候，大寶突然奶聲奶氣地開口問道，“你不開心麼？”

“不愧是有史以來最具神性之人。”

靈零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好強的感知力！”

“最具神性？”

夜夭夭聞言一愣，“您是說……大寶？”

“自從我族誕生以來，從未有人能夠在靈池之中逗留九天九夜，就連父親和我都做不到。”

靈零點了點頭，笑著答道，“小妹妹卻毫不費力地在這裡待滿九天，若論神性之強，世間還有誰能與她媲美？”

“已經九天了麼？”

夜夭夭這才知道自己在靈池中度過了多少時光，不禁感慨萬千，唏噓不已。

“在我神族生死存亡之際，你卻出現了，莫非是天神大人的旨意麼？”

靈零轉頭對著大寶打量了好半晌，忽然開口道，“小妹妹，姐姐想求你一件事。”

“什、什麼？”

大寶歪著腦袋，輕輕咬著手指，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說不出的呆萌可愛。

“如今有強敵打上門來，我族滅亡在即。”

靈零緩緩降落在池面之上，忽然雙膝一曲，跪倒在大寶面前，用無比誠懇地語氣說道，“待我死後，可否請你繼承神主之位，為我神族保留一絲火種？”

“什麼！”

此言一出，還不等大寶作出反應，夜夭夭已然俏臉煞變，脫口而出道，“神族都要滅亡了，您還讓大寶擔任神主，這不是在害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