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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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山路上，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人突然口吐鮮血，萎頓在地，臉色十分難看，整個人陷入到極致的虛弱之中，掙扎了好半天，終究沒能站起來繼續前行。

“啊！！！”

數息之後，又有一名中年男子慘叫一聲，整個人無力地向後仰倒，身子蜷縮在一起，竟然如同肉球般骨碌碌地朝著山下滾去。

緊張而壓抑的氛圍漸漸瀰漫開來，很快便籠罩在整條山道之上，四周時不時有人突然倒地不起，抑或翻滾著跌下山去，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原來如此！

看來這上山的道路也是一種試煉！

入門考核，已經開始了！

鍾文微微側身，任由一名年輕男子從自己身旁滾過，直直跌下山去，眸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

就在不久前，數以萬計前來參加考核的人們遵從那名仙師的指引，來到了這條細長而陡峭的山路前，開啟了攀登之旅。

然而，就在踏上山道的那一刻，所有人齊齊色變。

天地間突然湧起一股難以想象的壓迫感，對著所有參與者當頭罩落。

陷阱？

不好，果果她們要糟！

感受到這股恐怖威壓的一瞬間，就連鍾文都不禁大驚失色，一時竟有種難以招架的感覺。

在他想來，以自己堪比混沌境的實力都無法抵擋，其他人哪有半點招架之力，可不得當場嗝屁？

不料環目四顧之下，卻見周圍眾人雖然大多流露出難受的表情，卻也談不上有多痛苦，非要描述的話，大概也就是感冒發燒的程度。

難道這股力量的強弱竟是因人而異？

愣了片刻，他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這條山路深藏玄機，很有可能便是入門考核的第一道關卡，登時心情一鬆。

一旦有了準備，他體內氣機流轉，壓力很快便消散無蹤，重新恢復了一身輕鬆。

細細觀察片刻，他終於得出結論，山間的這股威壓能夠根據在場所有人的修為境界相應作出調整，做到始終比考核者的承受能力要高出那麼一線，卻又不至於讓人直接崩潰。

或許是感知到鍾文的修為在魂相境，落在他身上的威壓大體相當於玉空蟬那個級別，也就是魂相大圓滿。

奈何他的真正實力早已遠遠超出魂相境的範疇，較之混沌境域主亦是不遑多讓，魂相大圓滿級別的力量落在身上，就如同蚊蟲叮咬，不痛不癢，根本無法帶來絲毫傷害。

這般閒庭信步了片刻，他突然意識到四周諸人都身陷痛苦，只有自己一臉輕鬆，彷彿出來遊山玩水一般，多少有些不妥，立馬皺起眉頭，放緩腳步，雙手捂住胸口，刻意擺出一副辛苦的表情。

這般行了片刻，身上的壓力並未減少，反而在以緩慢的速度持續增長，終於有些意志薄弱之人再也無法忍受，紛紛停下腳步，陸陸續續地掉頭離開，放棄了繼續考核。

這一走，便走了三千多人，幾乎佔到了所有參與者的三人之一。

而剩下這三分之二的考生顯然都具有極強的忍耐力，在隨後的行程中，一個個表情扭曲，步伐卻穩如老狗，愣是沒有再掉隊一個。

甚至有些年輕氣盛、修為不俗的修煉者乾脆展開身法，脫離山路，直接在幾乎垂直的山壁上疾速縱躍，遠遠望去，說不出的靈動飄逸，活力四射。

眼看山路過半，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會以這個陣容進入到真正的考核之際，異變突生。

“啊！！！”

“好痛！我的頭好痛！”

“住手！快住手啊！我受不了了！”

“爹！娘！救我！救我！”

“不考了！我不考了！”

原本寂靜的山林間突然哀嚎一片，數千名考核者就如同被資本無情收割的韭菜一般，成片成片地倒在地上，來回翻滾，慘叫不絕，而先前那些飛在山壁上嘚瑟的更是猶如驚弓之鳥，紛紛墜落下去，先前有多瀟灑，現在就有多狼狽，場面登時陷入到極度混亂之中。

這是……靈魂威壓！

感受到山間威壓的微妙變化，鍾文登時變了臉色，心中不禁湧起驚濤駭浪。

原本只施加於肉體之上的壓力，竟然毫無徵兆地轉換成了靈魂威壓！

如此一來，登時讓山間眾人鬼哭狼嚎，苦不堪言。

畢竟這裡的所有人都身具氣感，且是有備而來，對於肉身和靈力多少做過些針對性的鍛鍊。

可靈魂力量這個東西的強弱卻是與生俱來，幾乎無法刻意訓練，除了“新華藏經閣”原創的“養魂經”和“微笑心經”之外，鍾文還從來沒聽說過世間有其他靈魂的修煉法門。

況且靈魂威壓這種高段位的東西，對於還在參加入門考核的低階修煉者而言，本就是遙不可及的存在，平常莫說經歷，就連想都想象不到，突然臨到身上，自然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紛紛陷入到難以想象的痛苦和絕望之中。

短短十數息之間，又有五千餘人不支倒地，此時此刻，上萬名前來參加考核的人裡頭，還能站著的已是十不存一。

就連納蘭雲舟和那名姓戴的華服公子也是面色慘白，搖搖欲墜，就連保持站姿都已是十分不易。

不久前剛剛踏上山路的時候，兩人身邊還前呼後擁地跟著十幾二十名隨從，這些人看似前來參加仙宮考核，實則卻都是納蘭家和戴家安排的保鏢，目的就是替自家少爺和小姐保駕護航，確保納蘭雲舟和戴公子能夠順利拜入雲頂仙宮。

其他各大家族之中，這樣操作的也不在少數，算是在違規的邊緣往復橫跳，雲頂仙宮本著法不責眾的態度，倒也並未予以禁止。

而鍾文身邊卻只有余文、果果和張嘎三個，就連山豬肥膘都被留在了山下，先前還曾因為排場不足遭到了戴公子的調侃。

可如今納蘭雲舟和戴公子身邊卻是空空蕩蕩，那一大票前呼後擁的保鏢早已統統倒在了靈魂威壓之下。

反觀鍾文帶來的三人卻依舊堅挺，竟然沒有一個倒下。

余文和果果的臉上好歹還有幾分痛苦之色，而張嘎卻是不喊不叫，東張西望，一臉的淡定從容，彷彿發生在山間的一切都與自己毫不相干。

“周、周兄。”

望著傲然挺立的鐘文一行，戴公子心情頗為複雜，很有種被啪啪打臉的感覺，好半晌才強忍著靈魂痛楚，裂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尷尬笑容，“貴府這三個下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先前倒是小弟膚淺了。”

“不過是丫環、馬伕和廚子罷了。”

鍾文嘿嘿笑道，“除了端茶送水，駕車燒菜，還能有什麼本事？讓兩位見笑了。”

“周兄，貴府連廚子都能抵禦靈魂威壓了麼？”

納蘭雲舟秀眉微蹙，雙手捧著胸口，面色慘白，氣喘吁吁道，“莫非周家掌握了什麼靈魂秘法，若是有，小妹願意重金求購！”

“秘法沒有，心得倒是有一個。”鍾文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

“哦？”

納蘭雲舟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還望周兄教我！”

她的語氣無比殷切，甚至還隱隱帶上了幾分撒嬌的味道，先前對鍾文的不滿竟似被忘了個一乾二淨。

“靈魂力量，也就是心靈的力量。”

鍾文似笑非笑道，“正所謂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想要讓靈魂變強，多做做眼保健操便是。”

眼保健操？

這是什麼？

功法？靈技？

納蘭雲舟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一時竟分辨不出他口中所說是真是假。

不等她開口詢問，瀰漫四周的靈魂威壓突然毫無徵兆地消失不見，就彷彿從來未曾存在過一般。

“撲通！”“撲通！”“撲通！”

壓力陡然散去，不少人感覺渾身一鬆，反應不及之下雙腿一軟，一陣陣倒地聲此起彼伏，繞樑不絕。

“走罷！”

鍾文仰望山巔，淡淡地說了一句，“這第一關，咱們算是撐過去了。”

堪堪邁出兩步，他忽然猛一回頭，緊緊瞪視著屍種張嘎，眸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就在剛才靈魂威壓散去之時，這頭小兵屍種居然又晉階了！

此時的他已經脫離了地輪的桎梏，修為更是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境界。

天輪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