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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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手掌突如其來，卻又悄無聲息，以蘭德爾聖人境界的強大實力，竟也完全沒能察覺到對方的靠近。

甚至連心臟都被人挖了出來，他臉上兀自掛著笑容，就連眼中的期冀與渴望都尚未消散。

撲通！

撲通！

撲通！

心臟離開了胸腔，卻還在有節奏地跳動著，似乎在展示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

而堂堂金獅軍大統領蘭德爾，就這樣面帶笑容，滿懷希望地離開了人世。

直至生命消逝，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來。

蘭德爾的身軀緩緩撲倒，顯露出其背後的一道身影。

此人頭髮呈現出暗淡的灰白色，臉上戴著一張表情猙獰的青銅面具，令人無法看清他的容顏，手中握著一顆猶在微微鼓動的心臟，畫面說不出的血腥詭異，令人望之膽寒。

“閣下何人？”

腓特烈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眸中閃爍著凌厲寒光，一字一句之間充斥著無窮殺意，“竟敢謀害皇室子弟？”

堂弟死在自己眼前，對於這位天之驕子而言，無疑是莫大的恥辱，如何不讓他植髮衝冠，怒火中燒？

然而，面具人卻只是冷笑一聲，隨即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對於他的問話竟是置若罔聞。

“想跑！”

腓特烈是什麼人，哪能忍受這樣的無視，當即展開身法直追而去，速度快若疾光，很快便消失得不見了影子，只留下如臨大敵的珠瑪孤零零站在原地，表情說不出的怪異，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皇帝拜勒川正不知在哪裡和黑化肥交戰，而大皇子腓特烈又跑去追殺面具人，整條街上登時再也沒有了能夠從境界上壓制珠瑪的強悍人物，只剩下金獅軍將士和一群弱小無助的尋常百姓。

即便是帝都引以為傲的金獅軍中，大統領蘭德爾也已經死於神秘面具人之手，而另一名聖人強者布魯圖斯在斷去一臂之後，便始終癱倒在將士準備的擔架上，面色慘白，神情頹廢，氣息虛弱到了極點，一時半會是不可能振作起來了，至於和聖人強者交手，則無疑是痴人說夢。

換言之，如今這整個金耀帝都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足以與珠瑪抗衡的人物。

反應較快的金耀帝國將士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些惜命的更是輕輕挪動腳步，試圖悄無聲息地逃離此地。

若非金獅軍的軍紀太過嚴明，臨陣脫逃更是大忌，一旦被發現，將會承受非人的責罰與折磨，這裡的大半將士說不定已經拔腿掉頭，逃之夭夭。

“怎麼，不是說我是妖女麼？”

珠瑪眸光瀲灩，環目四顧，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難以形容的詭異笑容，“不是說要殺了我麼，姑奶奶就在這裡等著，來來來，莫要客氣！”

一邊說著，她一邊還挪動蓮足，輕輕向前跨出一步。

見她前進，一眾金獅軍無不色變，竟然齊齊向後退出兩步，生怕與這妖女靠的太近，哪裡還有半點帝國雄師的風采？

四周百姓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顧得上看戲，紛紛尖聲驚叫著作鳥獸散，本就一片狼藉的街道上更是亂作一團。

“不過來麼？”

對於四周的亂象，珠瑪卻似毫無所覺，依舊靜靜注視著眼前的金獅軍將士，美目流盼，笑意盈盈，嗓音說不出的溫柔嬌媚，“那我要過去咯？”

話音剛落，比先前更為濃郁的黑色煞氣自她體內噴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四方，將整片街區統統籠罩在內。

煞氣所過之處，先前被腓特烈打倒在地的一眾毒物登時如同吃了大補之藥，傷口紛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一個個歡呼雀躍，精神大振。

不僅如此，越來越多的狼蛛憑空出現在珠瑪身邊，每一頭皆是形貌魁偉，面目兇惡，眸中閃爍著無窮無盡的兇戾之氣，很快便排列成一支數量不輸金獅軍的怪物大軍，將這帝都一角徹底化作了人間煉獄。

“但凡是金色頭髮的。”

珠瑪眯起眼睛，白玉般的食指微微翹起，指尖纏繞著一縷靈動的黑色氣息，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個不留！”

得了指令，眾毒物登時兩眼冒光，齊刷刷地衝了出去，身形疾如風，迅如電，瞬間衝入金獅軍的隊伍之中。

大白、春妞、小寶、小花、小吳、小謝、小朱和文達如今都已擁有聖人級別的戰鬥力，衝到一群靈尊之中，端的是虎入羊群，鷹臨雞柵，一路肆意妄為，砍瓜切菜，殺得好不痛快。

一時間，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繞樑不絕。

很快，珠瑪眼前已經是屍山血海，白骨遍地，殘肢斷骸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紅色的霧氣縈縈蒸騰，濃濃的絕望感充斥在天地之間。

這一刻，地獄降臨人間！

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珠瑪卻是一臉平靜，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她緩緩轉過身來，剛要離開，入眼處卻是一張因恐懼而慘白一片的小臉蛋。

正是那個被她從金獅軍將士腳底救下來的小小女童。

兩人四目相對，女童臉色更白，眸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恐懼之色。

“姐、姐姐。”

她努力張開小嘴，用柔柔糯糯的嗓音哆哆嗦嗦地哀求道，“別、別殺我！”

“傻丫頭，是姐姐救下的你，我又怎麼會殺你？”

珠瑪笑了，笑容無比溫柔，無比甜美，然而若是湊近細看，卻無法從她的雙眸中讀出一絲溫情，“只不過剛才你傷了姐姐的心，所以接下來若是再有危險，我可不會救你了哦。”

“姐姐，我、我……”

女童兩眼含淚，愈發驚慌失措，待要開口辯解，卻礙於表達能力，並不能說出什麼打動人心的話語來。

就在她糾結之際，珠瑪卻已經蓮步輕移，從女童身邊緩緩走過，再也不高興多看她一眼。

“人性還真是經不起考驗呢。”

約莫走出十丈開外，她突然停下腳步，抬起螓首仰望天空，喃喃自語道，“鍾文，若是再見不到你，我可能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惡人呢。”

“姐姐，姐姐！”

四周黑濛濛的一片，不斷有慘叫聲傳入耳中，女童嚇得渾身發抖，腦中回憶起先前珠瑪拯救自己的英姿，登時一陣悔恨，奮力邁開小腿，朝著她噔噔噔追了過去，希望能夠再次得到這位強者姐姐的庇護。

“嗖！”

然而，才剛跑出幾步，遠處突然飛來一具金光閃閃的身軀，猶如炮彈一般疾馳而來，不偏不斜地砸在女童身上，將她瘦弱的身體狠狠壓在下方。

金獅軍將士的身軀一動不動，臉上漆黑一片，口鼻間沒有一絲氣息，顯然已經身中劇毒，一命嗚呼。

他的屍身下方露出女童的一截白嫩小手，纖細的食指在血泊中微微一翹，又緩緩垂下，隨後便再也沒了動靜。

唯有殺戮的聲音依舊迴盪在天地之間，久久不散。

……

“本座的好大兒，你總算捨得出來了？”

閻羅殿正殿之中，蒔骸高居寶座之上，惡狠狠地瞪視著下方的鐘文，彷彿要把目光化作利箭，將眼前這白衣青年捅成一個篩子。

“抱歉抱歉，太久沒有見面，小婿與蒔雨姐姐之間有太多的話要傾訴。”

鍾文面帶微笑，態度恭謹，“忍不住與她秉燭夜談，忘記了時間，還請岳父大人見諒。”

他笑得陽光燦爛，令人如沐春風，可落在蒔骸眼中，卻是怎麼看怎麼惹人厭，恨不得當場就狠狠給他一巴掌，直接將他打入輪迴。

“談完了麼？”

他努力剋制住情緒，用盡可能平和的語氣說道，“若是沒有什麼其他事情，那你可以回去了。”

“岳父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鍾文清了清嗓子，神情異常嚴肅。

“什麼？”蒔骸聞言一愣。

“既然小婿已經和蒔雨姐姐訂婚，您又收下了我的聘禮。”

鍾文緩緩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的眼睛，一臉淡定地問道，“那咱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嫁妝了？”

“哈？”蒔骸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嫁妝？”

“是啊，這娶妻之事自古以來便是要男方出聘禮，女方出嫁妝。”

鍾文居然還耐心解釋道，“小婿為了湊齊聘禮，可謂是砸鍋賣鐵，傾盡所有，不知您打算返還多少嫁妝？”

“你跑來打小雨的主意不說。”

蒔骸猶如聽了天方夜譚，語氣說不出的古怪，“還特孃的敢問本座要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