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撿回了一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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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長髮無麵人的操作卻並未止步於此。

只見她又伸出左手，五指微微勾起，一把抓在傷口處，與右手同時發力，居然硬生生地將自己胸口撕裂開來，露出其中的骨骼和血肉。

望著眼前這副血淋淋的自殘景象，莫聲語和沈小婉忍不住花容失色，驚撥出聲。

鍾文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右手停在半空，顯然也沒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看，這就是我體內的星靈寶石。”

長髮無麵人將自己開膛破肚，非但沒有慘叫呼痛，反而指了指胸腔內靠近心臟的位置，隨後又指了指小腹部位，耐心地介紹道，“而這裡則是神女山用來操控我意志的陣法，只要有它的存在，無麵人就無法違抗聖女大人的任何命令。”

“那你……”鍾文忍不住問道。

“說了麼，是你解開了我的束縛，讓我重新獲得了自由。”

長髮無麵人輕笑一聲，居然很有幾分女性韻味，奈何卻被眼前這番開膛破肚的血腥景象毀了氛圍，“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但現在的我的確已經擺脫了神女山的控制，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造化鍾神秀還有這等功效？

還是說……星靈寶石？

鍾文心中一動，隱隱有了些猜測，卻又吃不太準。

“恭喜你重獲自由。”

正在此時，沉默了許久的南宮靈突然問道，“不知你現在最想做什麼?”

“我喜歡他，我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長髮無麵人毫不猶豫地指著鍾文道，“無論是他跟我走，還是我跟他走，都行！”

“對於你的熱情，我很感激。”

鍾文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道，“可你也說了，這個陣法可以操控你的意志，萬一哪一天它又恢復了功效……你的實力太強，我不敢冒這個險。”

“無論你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願意接受。”

不料長髮無麵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十分溫順地答道，“要殺我，只需取下這塊星靈寶石即可，倘若你願意帶我走，那便試著改變我腹部的陣法罷。”

“啥？”

鍾文一臉懵逼，大惑不解道，“可我並不認識這個陣法，哪裡知道該如何去改動它？”

“我知道。”

長髮無麵人再次語出驚人道，“若是你不嫌棄，我可以教你。”

“你、你還真是……”

女性無麵人三番兩次的熱情，反倒讓鍾文有些無所適從，他苦笑著撓了撓頭，剛要感嘆兩句，忽然腦筋一轉，面現警惕之色，“既然你懂得陣法，從前又為何不自己破陣，非要拉著我做什麼？”

“哪有這麼容易？此陣的力量全都來自於星靈寶石，絕非由靈石驅動的尋常陣法可比。”

長髮無麵人搖了搖頭道，“而且想要破除此陣，必須同樣擁有星靈寶石的力量，還得遠勝過我體內的那一顆，直至今日之前，世間除了神女山，還未聽說過哪一域擁有星靈寶石，卻讓我如何破陣？”

“原來如此。”鍾文撫摸著下巴，目光掃過無麵人胸腔，果然發現一道道淺淺光紋自星靈寶石四周蔓延開來，其中至少有六七成都匯聚到了陣法附近，忍不住點了點頭道。

“可你不一樣。”

長髮無麵人接著又道，“你身上的星靈寶石氣息，至少是我的幾十倍，只要掌握了訣竅，破解此陣自然易如反掌。”

鍾文聞言，登時面現糾結之色，整個人陷入到沉默之中。

平心而論，他也不願對這個幫助過自己的女性無麵人下手，可一想到若是任由她留在身邊，一旦哪天無麵人陡然發難，以其接近混沌的可怕實力，一個應對不及，很可能會給自己和身邊之人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卻又無論如何都下不了這個決心。

“這門陣法的關鍵，在於……”

見他沉默不語，女性無麵人卻率先講解了起來，嗓音裡隱隱透著一絲興奮，幾許期待，“.…..只需要截斷這幾條陣紋，再像剛才說的那般以你的寶石力量取代原來的陣法能源，便能與我建立主僕契約，從今往後，我將不能違揹你的任何意願，你的命令對我來說，就是一切。”

“你這又是何苦？”

鍾文字身也是陣道大家，只是粗粗觀察了一番，便知長髮無麵人所言不假，忍不住感慨道，“說了麼，你之所以會喜歡我，不過是因為中了我的秘法，並非出自本心，為了虛妄的感情而放棄自由，甚至放棄生命，豈非愚蠢之極？”

“我只知道自己喜歡你，也很喜歡這種喜歡你的感覺。”

長髮無麵人朝著他靠近兩步，小聲呢喃道，“至於這份感情究竟因何而來，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我試試罷。”

鍾文對著她空無一物的臉龐凝視良久，終於嘆了口氣道，“若是能成，那我便饒你一命，若是不成……”

“我明白。”

長髮無麵人十分乖巧地點頭應道，“那你可要快一些了，以星靈訣來施展星靈寶石之力，雖然能令自己實力大增，這種狀態卻維持不了太久，一旦時效過去，你便會陷入到虛弱之中，屆時就是想殺我，可能也無法做到了。”

這特麼……

待會還讓我怎麼下手？

明知對方有可能會殺死自己，她竟然還十分貼心地提醒他要把握好時機，這樣良好的態度，算是徹底把鍾文給整不會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三兩步來到長髮無麵人跟前，伸出右手食指對著她的胸膛輕輕一劃。

自星靈寶石處湧出的無數道光紋被瞬間一刀兩斷，失去了能量來源，無麵人小腹處的陣法陡然一黯，氣息瞬間衰弱了不少。

隨後，在沈小婉等人古怪的目光中，他伸出閃閃發光的右手，直接探入無麵人被破開的小腹之中，輕輕貼在了神女山佈置的陣法之上。

手指與陣法甫一接觸，耀眼的強光登時湧向四方，普照天地，刺得周遭生物完全睜不開眼。

待到光芒散去，鍾文愣愣地注視著被鮮血染紅的右手，眸中靈光閃爍，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而本已被開膛破肚的長髮無麵人則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他跟前，傷口不知何時被合攏在了一起，不過短短十數息間，居然已不再流血。

“拜見主人。”

只見她低眉垂首，嗓音于謙卑之中帶著些許嬌媚，與從前朦朦朧朧的說話方式竟是迥然不同，若非臉上沒有五官，僅憑這玲瓏有致的身段和撩人心魄的美妙嗓音，便足以讓人誤以為她是個妖嬈動人的人間絕色。

“恭喜你。”

鍾文對著自己的手掌研究了好半晌，終於抬起頭來，凝視著長髮無麵人空無一物的臉龐，一字一句道，“撿回了一條小命。”

原來適才與無麵人小腹處的陣法一通較量之後，鍾文忽然發現，自己與她之間，莫名多出了一道聯絡。

算不上強烈，卻無比清晰的聯絡。

他知道，兩人之間契約已成，在接下來的歲月裡，長髮無麵人的生死全在自己掌控之間，讓她向東，她就決不能往西，再也沒有背叛的可能。

“既然決定了要跟我走。”

只聽鍾文接著又道，“不知你姓甚名誰，該如何稱呼？”

“我沒有姓名。”

長髮無麵人想了想，忽然站起身來，一把挽住鍾文的胳膊，居然親熱地撒嬌道，“不如主人你賜我一個罷。”

“那好，既然你生了一張白板臉，又身具星靈寶石。”

鍾文沉思了片刻，突然哈哈一笑道，“不如以後就叫你白星好了。”

“白星、白星……”

無麵人小聲重複著這兩個字，突然嬌軀一轉，居然在眾人面前翩翩起舞，顯得極為愉快，“好，好名字！”

這一刻的她是如此鮮活，如此靈動，哪裡還有半分無麵人的模樣？

“白星，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鍾文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著說道，“只要……”

話到中途，戛然而止。

他的臉色忽然一片煞白，身軀搖搖晃晃，居然“撲通”一聲躺倒在地上，四肢無力，仰面朝天，竟是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